《魔导联盟》第六百九十五章彼此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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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咔，啪咔。
    深夜的寒风无情地扫过即将熄灭的火焰，最后几根烧干的树枝发出干裂的脆响，在这仿若被遗忘的花园角落里，似乎很快就将归于沉寂。
    曙光还没有到来，秋夜的寒意到了最深的时候，干透了汗水，剩下宛如冬日般侵入皮肤的毛骨悚然，以及，几乎将要冻结的心。
    “可以……谈谈么？”伊凡讷讷地重复，没有抱太大希望，卡洛的眼神还是如先前那样冷如冰霜。
    “巴尔兰在哪里？”卡洛肃然发问。
    “他没出来……房屋倒塌的时候，他好像被埋在里面了。”
    答案早就在路上想好了，一路伊凡直奔他们而来，脑海中不断重现着巴尔兰最后的脸，宛如一位癫狂画家的遗作。他还远远看到了躲在花园里的守卫和佣人，面朝洛莲馆，就像是在参加一场葬礼。
    已经到了一切都要落下帷幕的时候了。
    “我不会说什么这跟我无关之类的话，虽然，我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就算你认为是我害死了巴尔兰也没关系。”伊凡吸了一口冷飕飕的空气，“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
    “笨蛋！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啊……”
    瘫坐在泥土地上的克莉丝蒂娜忿忿地皱紧了眉头，仿佛感到无奈了似的垮下肩膀。
    伊凡接着说。
    “我的确跟非法魔导士有联系，之前，在找艾夏的时候，认识了他们的同伴。我想保护维利尔斯小姐也是事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反正。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则。要是你肯再信我一件事的话……维利尔斯小姐……不是坏人，你放了她吧。”伊凡瞥了克莉丝蒂娜一眼。
    “她救过我，也救过艾夏和……秀琳姐。就是之前魔族入侵的时候……”
    卡洛的眼角在不经意间抽动了一下，视线也移向克莉丝蒂娜。
    然后。他摇了摇头。
    “不行。”
    毫不含糊的回答仿佛当头一记重击，让伊凡一阵头晕目眩，他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做？把维利尔斯小姐和我都抓回去么？你非得这样么？”
    伊凡的话音里透着酸楚。是啊，早就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卡洛那个家伙，不是一向都这么死脑筋吗？但是，即便如此……
    “你给我闭嘴！”
    终于，克莉丝蒂娜扶着膝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伊凡惊讶地看着克莉丝蒂娜。以为她在生气，然而她只是露出了一副非常担心的神情。
    “我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啊！如果是朋友的话，相互信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如果不是朋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克莉丝蒂娜用力攥着裙摆，一步步挪动着脚步，语气是全然不留情面的严厉。
    卡洛居然没有马上阻止她，似乎也在认真地听她说话。
    “巴尔兰被埋在废墟里了吧？死掉了吧？我和伊凡说过的话你也全都听见了吧？其实我跟这个优柔寡断的蠢货也不是什么同伴，就是目前有些共同目标而已，让你知道也无所谓。普朗特，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不想跟你这种不知变通的人讲道理——”
    克莉丝蒂娜握紧的拳头瑟瑟发抖。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坚持要执行你的任务，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喂。维利尔斯……”伊凡注意到克莉丝蒂娜的脸色十分难看。
    “叫你闭嘴你没听到吗？”克莉丝蒂娜扭头就是一通大吼，“真是的，这叫什么事啊！”
    她说着慢慢地挪到了伊凡的身后，卡洛一直盯着她的后背。要是克莉丝蒂娜就这么走掉的话，卡洛会不会出手？
    这种时候，究竟该怎么办？
    没错……克莉丝蒂娜是对的。
    冷静下来之后，伊凡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没有所谓的完美结局。想要不伤害任何人。仅仅是因为没有勇气去承担自己内心的痛楚，这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逃避。
    他可以带着克莉丝蒂娜逃走。之后，卡洛会将整件事告诉魔导联盟。卡洛是亚特尔.赫尔诺斯的手下。无论如何，他都会听命于亚特尔。
    而对于伊凡来说，亚特尔那个人，却是最危险的敌人之一。
    “卡洛.普朗特……”
    最后，还想再尝试一下。
    “安琪儿.维多利亚.伊莱克里克斯公主，已经不在了。”
    夜空，染着瑰丽的火红。
    “我说的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我记得，你是为了保护她……现在她不在了……你的使命……一个骑士的使命，是什么？”
    唰！
    喷薄而出的雷电居然在一瞬间会聚成镰刀般的形态，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卡洛上前一步，权杖高高地扬起。他还是面无表情，然而跳动的雷光却像是燃烧的暴烈的怒火。
    克莉丝蒂娜冷不防被人猛推了一下，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她还没反应过来，刺耳的连续爆响伴随着金属相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她蓦地转头，惊呆。
    “没想到你也会这么冲动，我对魔力的掌控能力比你要强。”
    平静地说出如此冷酷的话语，伊凡用右手抓住了卡洛手里的权杖，柔软如水波般的金色亮光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和周围闪烁的雷电融合，从他的手腕处蔓延出去，像绽放的烟火，盛开的繁花。伊凡和卡洛两人好似隔着一道布满花纹的半透明墙壁对视着。
    卡洛突然往后一跃，与此同时伊凡也及时松开了手，稍稍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墙壁一下子散开，炫亮的影子宛如一群飞鹰紧追卡洛。卡洛的脚还未着地，那影子已逼至面前。
    砰！这声音简直和金属相撞没什么两样，卡洛用权杖挡了一下，借力旋身躲闪。伊凡伸开右手，光之魔力在他手中越聚越强。
    卡洛急忙后退，烧焦的树枝啪地一声散开。在他身后全是这种胡乱生长的灌木和高矮不一的树丛，行动起来会很不方便，一旦拉开距离的话，反倒是擅于控制魔力的伊凡更有优势。
    卡洛站稳了脚步，像握住骑士剑那般握紧权杖。
    然而，他完全没有掩饰，直接朝伊凡冲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