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李治》第七十三章风卷尘沙起,天降烽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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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钱不丰拍案而起。
    捧着手上裴行俭的第二幅“连环画”钱不丰喟然一叹:“兵书千卷。不敌壮士雕射天狼,臣也曾自诩一代奇才,搅动商界风云,如今仅仅隔物思人也不禁神往,若我大唐王公皆有此等铁衣胡马之豪壮之志,扫灭天下视同儿戏,岂是大唐之福,分明便是我等汉人之福,煌煌之日,指日可期也。老夫之梦想,也不忧一日成泡影也?”
    秦淮河上,李治不知如何作想把李义府和一肚子话没处说的钱不丰招进了船舱暖阁里,两人就席地坐在厚厚的皮毛大毯上,一人怀里抱着一暖鼎,倒也惬意,待李治把裴行俭的连环画呈给李义府、钱不丰两人一睹时,李义府尽管惊讶,倒也忍得住,反倒是钱不丰激情四射,拍案大叫了起来,溢美之辞不绝于口,丝毫不曾顾忌会引起李治的恶感猜忌,不过如此作派,倒也显得钱不丰这个老狐狸光明正大了一回。
    李治手里端起的茶杯放下,顺势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酒壶,也不热热,仰头就汩汩的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入了肠胃,整个人就似滚进进一道滔滔不绝的烈火,冰火交替,痛快。
    “这才是朕的三哥”李治呼出一口浓重的酒气,一个起身从钱不丰手里夺回了连环画,张开来看了又看,微微一笑:“天下英雄古来无数,然而细细数来,大都出于乱世,春林战国就不说了,秦末汉末隋末哪一个不是兵锋四起,群雄并立,豪杰慷慨临世,反倒是天下一统后,太平之世,子孙不知祖宗披荆斩棘之苦,歌舞升平下只剩下一些不足与之谋的竖子哪有啥子英雄哦。站在万人〖中〗央,感受万丈荣光,和无数同袍,无数我大唐大好的男儿一起背水一战生死与共,绝地反击。朕刚才在船舱里一个人看着看着,就有着想要大吼的冲动,实在忍不住就把你俩叫来,也好和朕分享一下此等热血男儿屡战苍野的盛事,生与死在这种血勇百战之下,反倒无关重要了不丰啊,你那《大哉赋》如今看来是献错人了,等我那三哥被押来之时,朕一定把这《大哉赋》亲自读给他听,他有这个资格。看看,都看看,天可汗的子孙何时废物了,本来朕还在叹息今生再难有机会和三哥一起南征北战,可现在回头再想多一个如此豪迈的敌人,未必不是朕人生大幸,虽久已未和三哥相见,可我们大致如同古人的神交,亦友亦敌更是兄弟,此中种种,复杂的朕实在不知如何说也不愿去说,总之,朕相信,有一日朕哪怕砍下三哥的脑袋,在朕和三哥的心里下辈子也一定是要做兄弟的。”
    “果真如此作想?”钱不丰毫不客气的追问道。
    “君无戏言。”李治坦然正色的回道。
    “可有缘由?”钱不丰身子前倾追问,颇为无礼的直视李治双眼。
    “有。”李治坐直了身子,“李恪、李治,他们都是为各自的信仰而活着,无论对于错,纵死无怨。”
    “狸下有此慷慨海纳天下之心臣钱不丰口服,心更服了。
    ”钱不丰退后三步,珍重坦率诚恳的给李治施子一个君臣大礼。
    “长安松鹤楼,曲江河畔大醉一场……”抬手让钱不丰起身骤然之间,李治双眼潮湿了,摇摇头叹息一声。
    “陛下耳是不忍。”李义府跪坐着,直起的身子也不知何时肃然了。
    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李治释然笑着对李义府道:“岳父啊,就在刚才倏忽之间,朕这心里一片若有若无的惆怅啊,拦不住的疯狂涌上心头,可怅然过后,这全身就像是被抽空似得,空荡荡的。
    十年风雨十年梦,突然啊觉得要是那些相熟的都死了,整日里耳闻的也去了,名扬天下的有一天也驾鹤西归了,这天下遍地找不到英雄,看不见豪杰,只剩下我等一些不成器的小辈。朕日后该何去何从,人生岂不是变得无趣了,对手啊,朕终于明白一些史书上那些胜者王侯,唏嘘感慨从此缺一对手的话,也并不全是矫情虚言。
    虽然三哥与朕为敌,可朕真的对三哥的胸襟、能力充满了敬意。一个能够孜孜不倦机关算尽只为了拿回自己该得荣誉地位权力乃至女人的男人,难道不是最有力量的,好样的吗?
    若老天爷没有让朕出生,让朕三哥做了皇帝,你们信不信,大唐在他的带领下同样会冉冉东升,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候弦高没说错,朕就是千古以来最大的二世祖,继承了父辈们太多太多的财富,多的可以让朕尽情的挥洒,根本不怕得与失。从一开始,一切就都不公平了,胜了,朕不会骄傲。而那些败在朕手上的,两位爱卿也不必臭骂,不妨和朕一起,为不幸者拘一把辛酸泪。”
    李义府真的如同一个长辈一样,朝李治认同的颌清谈的笑道:“陛下长大了。”
    “是吗?也许吧。年少无知时总爱无病呻吟看一些冷情凋零的词装深沉,等回头悲凉的现自己成熟了,却又想把成熟全给仍掉,人生短短几十年,实在不要给自己留下了甚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大胆去爱,无所谓压抑自己。遗憾的,错过的,不妨也做一回伟丈夫,大度的去祝福;那些没错过的,一定要大胆的站起来,走上前,单刀直入,有杀错没放过。昔年,朕和寒暄之间有太多的无奈,对对错错如今也懒得再去计较。随风而过吧。现在,朕要的是一家团聚,这次朕是一定要把握住的。
    三哥这些年暗地里算了这么多,真想问一下他,他究竟得到了甚么,对自己残忍不是美德,可对自己差一点,不就是对妻儿好一点吗,朕那侄儿还小,三婶也不大。朕手里这把刀砍下去,第一个自己心里难受啊,两位爱卿可知?”
    两人静静的听晚了李治憋不住的唏嘘,实在不知该说些甚么,一阵沉默后,李治怅然收起了画,犹豫了再三,缓缓打开最后一副连环画。
    李治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功夫不负有心人。
    很好,姜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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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将军,把前锋令给我吧。”
    “你?报上名字。”
    “禀报将军,我叫王三石!”青年昂挺胸,高声回答。
    “何方人氏?”
    “剑南道西蜀人氏!”
    “何时从军?”
    “两年前!那时先皇太宗还在世当今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大唐远征辽东,三石初入伍,第一次见识了龙骑军的骁勇,打那天我就下定决心做一个龙骑军,这次攻入金陵的三千老兵之老苍头,两年前我还曾见过!”
    姜恪惊讶,龙骑军招兵开始以来,都是百战沙场以杀人为乐的虎狼,少有入伍两年就能凭自己本事被招进龙骑军的,“两年”嗯,那你一定有过人本领了?毛遂自荐本将军很喜欢,可是前锋不是甚么人都做的了的。
    ”姜恪笑道。
    “禀报将军,我冲锋破阵从未有失手过!”王三石涨红着脸自夸道。
    “斩将呢?”
    王三石脸微微一红,高声道:“禀报楦军,只能夺旗,斩杀主将比不上薛元贵将军的箭术”万军丛中箭无虚,!”
    “集术厮杀呢”
    “禀报将军,我爱使矛,军中比武得了第三十九,不好!”
    姜恪高兴的大笑起来”“呸,七十万人得了第三十九,还不好?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在高原上整天被那个薛仁贵许敬宗收拾,不想胆子大了,这口气倒小了。”
    “禀告姜将军,薛将军说,做人要低调。”王三石高奂回道,满是局促。
    “既然如此”姜恪肃然道:“王三石听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龙骑军的先锋,若是你败了”就自己自刎阵前吧,我们龙骑军的规矩是哪怕前方必死,也要有进无退,哪怕有一天被世人称作愚蠢的作战,也不能战败而退。剁了“天子军,和兄弟们血泪换来的名誉。
    另外,正告诸位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职爵暂分。
    陛下新法,无立战功者,每二十年降爵一级。龙骑军中,有二十六位乃白身平头,没有任何爵位。还有新近晋升的共八人没有加爵,仍是原来的低爵。本将军自受命统率新军以来,乃“三星子爵”没有加爵。
    为维护新法,本将军决意在新军实行职爵暂时分离,没有战事,没有斩立功之前,不向陛下报请寻常之功。无爵低爵者,一律待到斩立功之时以功定爵。
    无功者,又无爵位者,三年后驱逐出龙骑军!诸位以为如何?”
    “有功受爵,我等心服!子孙不肖者,二十年一降爵,合情合理,我等谨遵天子诏。”
    “好!”姜恪坐在战马上远眺,霍然剑指,“眼前十万长沙叛军是我大唐的耻辱,是龙骑军的耻辱!诸位将士且死战,雪我国耻,不负尔等天子军龙骑军之荣光!”
    “日出东方,龙骑不败。血不流干,誓不休战。”王三石和所有人一起激愤狂吼。
    倏忽之间,在十万长沙兵眼里一直沉默不言不语如一群死人的龙骑军,无缘无故的爆出冲天的杀气,轰鸣的啸声让行进的陌刀阵微微一顿,不少兵士尽皆变色,怒目相向,与己相比,面前气势惊变的龙骑军多了一种君临天下纵横无前的气势,每一支传奇的军队都有灵魂,而他的领袖就是灵魂的铸造者,这个人不仅是李治,更是皇帝。
    “天子”“龙骑”此四字便值得所有人为之效死。
    远处的刘仁轨却是笑了,有点酸酸的对左右言道:“姜恪这老小子终于忍不住了,刚才我还奇怪,这小子从来都是个急性子,一打起仗来,只要给他占到一点优势,就得理不饶人,跟条疯狗一样咬死不放口,昔年就是他在边上有意无意的怂恿着,才让陛下深入敌境数百里,杀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如今怎么可能甘愿吃憋”好戏这才算开始呢。
    眼都睁大点,姜恪这老小子人品下流点,但战场上表现历来粗中有细,不俗的很,条条理理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伞天,我们也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军的狂野。”
    听完刘仁轨说笑似得点评,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看过去,他们要看看,天子军如何能以一敌十”大破十万长沙兵,要是败了,让姜恪把他战前的豪言壮志全给吞回去。
    遥遥鸟瞰,一万龙骑军列成左中右三个大阵,每大阵分为两个小阵,前面是重骑,竟把轻骑放到了后方。
    六个方阵有序分列,骑士与战马全数带着黑色的甲胄,还有很惊悚的面具,盾牌短刀强弩长矛,这次龙骑军是全部亮出了家底,仿佛一道冰冷的铁壁森森闪光。
    阵中旌旗飘摇,槊光闪烁,一万大军静如山岳,清一色的黑森森的面孔,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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