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第一百二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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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之佛皱了皱眉转眸再次看去,盯着他的背影,又觉此人身上并无做了恶事会有的不正气息,并非欺骗无渊,可又觉说不出的怪异,若有所思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天楼子?”
    质辛听着这二十年后才又能闻的嗓音,他在襁褓中时时时哄着他的声音,狭长思念的双眸竟控制不住一热,微微泛红,袖袍中手指骤然紧握,力持冷静阖了阖眸压下眼底异常,才缓慢转身抬眸凝向身后。
    天之佛依然还是原来送他去中阴界时的样子,没有变化,只是双眸庄严平静,周身气息圣严,再也没有了那时将他抱在襁褓中的柔和,对着他无动于衷,就是再看根本毫无关系,第一次偶然相逢的陌生人,眼底仅有的一丝思索也是因无渊的关系。
    质辛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她从来不曾到中阴界询问宙王,她竟然果如猜测封印了对他和对爹的记忆,纵使想到过,可亲眼见到,质辛心头一阵沉坠的窒息,怔怔盯着她,直到天之佛突然皱起了眉,才强迫将视线移到了她旁边眼底还落泪的无渊身上,似是晓得她的心思,缓步走近,也不顾天之佛和蕴果谛魂在场,便抬手以指要去给她拭泪,无渊头陡然一垂,避开,自己抬手继续擦了擦:“不用你!”
    质辛手指落了空,却也未有失望,转而按住了她的肩,凝视着她缓慢道:“吾给你留信时尚还在流郡处理事情。并非所有人,吾都告诉他们行踪。吾说在青芜堤,是因为一个月后会来此,路上因事阻隔,才来得晚了些,刚行到此处听到了毒瘴内你和另外二人的声音,便未再进,站在此等你们出来。”
    碧渊正在拭泪的手一顿,竟然只是因为如此!刷得抬眸瞪向他,毫不掩饰眸底的错愕怔愣,她却乱七八槽想了那么多?
    质辛见她眼睛还红红的,又委屈又含怒,一颗泪水挂在眼角,欲坠不坠,这才猛然醒悟他本要推开她,但如此做法好似反而做错了,越发让她对自己生了执念,复杂暗叹口气,强迫自己压着想念的心微沉,不由抬手将她搂入怀中。
    他又要干什么?无渊骤然剧烈挣扎起来,质辛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制住她的身子,垂头压在她肩头,另一手紧按在她背上,才低头贴在她耳边低语:“自从那日离开洞窟,吾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可吾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才不能见你;邪王绝宠蛇蝎嫡妃。”
    无渊推挤在胸口的双手陡然停住,身子亦不在挣扎,片刻后只闻一声委屈的怒斥:“混蛋!”便觉她骤然攥紧了他的衣袍,埋首在胸口无声哭了起来,被他强搂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不到片刻,胸口湿了一大片。
    质辛明白她情动却得不到回应的悲伤痛苦,心头亦有些刺疼挣扎,垂眸轻叹了口气,下巴压在她头顶,手指轻抚着她脊背安抚着。
    若非这一月的分别,他还不知自己对她已经根本割舍不下,做任何事情都不由得会想起她,想让她陪在身旁。他明知自己日后必死无疑,他们的两个孩子亦会丧命,他要如何让她面对这一切?他能带她在身边么?
    他本来只打算隐身在青芜堤外守着,娘每日总会出来一趟收集酿制花露,暗中看过娘便离开,再去暗中看看她,却不料妖族比他所想难收服,多费了些时间,竟是晚了一步,看到她迷路碰到了果子叔叔,还被带去见了娘。
    她如果一个不小心吐露了他的名字,娘没有记忆,果子叔叔却有,听到质辛二字,他必然会怀疑。
    青芜堤他不能进入,否则身上与娘同源的佛力掩都掩不住,势必被娘发现,也不知他们在里面究竟说了什么,必须现身一探究竟,若当真名字被无渊说出来,他也好再做辨别,打消果子叔叔的疑虑。
    一旁的蕴果谛魂看到了他的容貌已经震惊僵在了当场,双眸难以置信在天之佛和他的面上来来回回看了几次,天下怎会有与至佛如此相像的人?若非至佛当年说质辛被送到了别处,他们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见,他当真要以为他可能是质辛。
    天之佛却对他的相貌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觉得容貌相像这件事很正常。
    片刻后,质辛怀里的无渊停下了哭泣,蕴果谛魂听到此收起了面上变色,不由凝视他侧影问道:“你就是那天楼子?你的父母何在?”
    质辛闻言,心头骤然一松,垂眸凝了眼还埋首在他怀里不动的无渊,嘴角勾了勾,她看似粗心大意,倒是心思细腻,他多虑了,转眸对上蕴果谛魂的视线,又看了看眸光一直未离开他的天之佛,笑点了点头:“在下便是天楼子,想必是吾妻告诉了两位大师,还要多谢两位招待无渊。”
    埋首在他怀里的无渊不料他如此称呼自己,心头骤然一跳,骤然拉开二人距离,微白着脸紧扣住他的胳膊,紧紧盯着他的脸,没有了第一次见面听到时的怒火,只有一丝畏惧和说不出的惊慌。上次他就是说了这些话后和她在山洞里做了那事,后来便乘她睡着,偷偷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次会不会又是……
    质辛感觉到了她手指攥入肌肤的紧张,暗叹,随即便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笑凝着二人继续道:“在下尚还在襁褓中时,因身有残疾,便被抛弃,对他们并无印象,亦不知他们住在何处,如今怎样。后来被师父捡起后便带入深山中,一直随他老人家和义兄义姐生活习武。”
    蕴果谛魂亦不知自己为何方才禁不住那般问,听到这答案后,才觉唐突,抿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天之佛听到他如此说,心口却有些莫名的轻窒,好似受了剧烈刺激后突然的心悸,蹙了蹙眉,不由凝功运转佛力纾解,片刻后才好了些。
    一旁的无渊却是听得怔住,自认识他到现在,仅有的几次见面,根本看不到他眼底有一丝被抛弃的怨恨,暂时忘记了怕他再突然失踪的恐惧,轻挽住了他的胳膊,低语:“原来你也被父母抛弃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呢!”
    质辛眸底笑意突然凝滞,她方那般恐惧完全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竟原来根源在此,自己所为,在她理解,分明与抛弃她无异,他虽被娘送到中阴界,但知娘是为了让他避开丧命的天数,还有义父和十九,魅生悉心照顾,而无渊会如此,其父母抛弃只怕非是出于护持子女之心……
    收回视线,质辛垂眸对上她强故作坚强的眸子,心头方才的犹豫突然散去,有了决定,笑抬手按在她肩头,笑道:“若是吾告诉你,日后跟着吾,会受苦,还会时时担惊受怕,你还愿意喜欢吾,这么追着吾么?”
    无渊怔了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脸突然刷得一红,张了嘴刚想回答,却又一下犹豫,不敢说出心底话,怕不过又是他一时兴起,直言问道:“这次你不是又骗吾吧?”
    质辛闻言心头复杂,这一个多月的无心之举竟让她如此似惊弓之鸟,见她脸颊晕红,印着金纹有种莫名动人的美,手指轻摸向她红晕密布的脸,笑了笑:“这世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吾孩子的母亲;大罗金仙。你定要考虑好了,若是答应了跟吾走,日后便再容不得你反悔。”
    无渊陡然皱眉:“你不是问是不是喜欢你,还追着你么?怎么又成了跟你走?”
    质辛爱不释手地抚着她的脸颊,挑了挑眉:“有何区别吗?喜欢吾却不跟吾走,你想这么做,吾也不会允许。你若是不喜欢,我们便分道扬镳,来日这孩子生下,吾来带走抚养,你自逍遥快活。”
    无渊又听出了他口里那股纨绔戏谑气,但却看到了他说话间眸底隐藏得一丝复杂,似是期待她答应,又希望她拒绝,两种情绪交织,不知他怎会如此,一时才感觉他全身都是秘密,却莫名得心安了下来,他的心绪波动是因她而有,至少确定他也是喜欢她的,不是她自作多情。
    他口中未来的艰难亦不算什么,她自生下来便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一人担惊受怕,艰难活到了现在,也活得蛮好,日后依然艰难,可却多了一个人陪着,心头一时欢喜,眸底浮现出等了许久,心愿终于得偿的涩然笑意,点了点头:“吾跟你走。你方才说的一切,吾都不怕,比起那些,吾更怕见不到你,日后不用替吾担心,你做自己的事情,吾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质辛不知该笑她天真,还是该心疼她经受了太多,以至于什么都不畏惧,如此乐观,抚在她面颊上的手指一顿,嘴角浮现了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嗯。”
    如今见娘的心愿已了,他和无渊也该离开了。
    轻搂着无渊腰身,质辛转眸凝向天之佛和蕴果谛魂:“叨扰两位大师许久,我们这便告辞。”
    无渊不好意思看向蕴果谛魂:“龠胜明峦吾只能日后有了时间再去。”
    蕴果谛魂见他们二人方才互通心意,只怕这回去便要办婚事,自然此事为重,翻掌化光取出了一串小佛珠,递给无渊:“两位若是日后能同来更好不过,这串佛珠能助你稳住蛟龙形体,腹中孩子大时便能用得着,算作贺礼。”
    无渊一怔后,见他竟送结婚礼物,面上霎时羞红,回眸看了眼质辛,他也没说他们要办婚事。
    质辛笑搂紧了她的腰身,抬手替她接过:“多谢大师,若非师父那里太远,定要邀大师去喝我们二人的喜酒。”
    收好后,再看了眼他和天之佛,微微颔首致意,便搂着无渊转身离开。
    却不料刚迈出步子,“等等!”自他出现便极少言语的天之佛突然出声阻止。
    质辛心头陡然一窒,无渊只觉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紧张一颤,诧异暗凝眸,关切向他看去,他怎会对天之佛的言语反应如此之大?
    质辛稳了稳心神,发现无渊不解,给了她个日后会告诉她的眼神,才与她一同转身,故作诧异望向天之佛笑问:“不知叫住天楼子,大师有何吩咐?”搂在无渊腰间的手指瞬间经汗湿一片,无渊贴身的衣裙戒备沁湿,心底疑惑更甚,不由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压了压,权作关心,让他平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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