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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凉风习习,坐在人力车上的周利仔裸着胸脯,享受着车子跑起来的舒爽凉风,虽然随着车轮滚滚,风里臭味越来越大,周利仔却越来越高兴,因为越臭就说明越接近十里沟,这是每个从七里河前往十里沟的必然感觉,他急于回家,把今日的奇遇告诉家里父亲、弟弟和未婚妻。
今日,可谓七里河卫生局资深员工的他被调派去十里沟分局,开始跟着新局长齐博衍做事。
“我是耶稣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是卫生局的干活口号,不过其实也就是领导让你怎么干你就得怎么干,尤其是面对巨大执法压力的卫生局,为了和帮会和文化作战,反复提升自身组织度,都近乎军事机构了;当然临时工算壮丁,没人在乎他们,都往臭水沟里搬。
周利仔十分抵触回十里沟,因为卫生局的活不好干,是会得罪很多人的,尤其是位于帮会边缘的散养流氓周利仔清楚的很,在七里河还好办,是成熟镇子,卫生局早打出秩序来了,帮会都配合或者参与秩序,即便七里河本地人干个卫生工,也没什么,顶多晚上被砖头砸破头而已。
不过十里沟那完全就是个化外之地啊,现在治安局才刚来,可想而知以前乱成什么样,除了没造反什么都有,你参与战争还住在敌军窝里,不是找死吗?
但是他是个临时工,因为老爷方秉生大树倒了,原来预想的转正一直没能转成,说话也没有什么分量。
十里河建新局,肯定是七里河支援,新局座齐博衍那边缺人,他就要年轻力壮敢打敢上的人。于是合格的流氓周利仔直接给踢回家门口执法了,一整天他都闷闷不乐,想去找方秉生问问。
听说老爷又发达了。要去韶兴纺织厂当个管事,周利仔盘算着老爷是不是需要个车夫。自己当车夫虽然累点苦点赚钱少点,那也行,反正不想在卫生局惹事了,卫生局那就是帮会,朝廷连帮会的权力都在替代啊。
不过今天跟着新局长齐博衍第一天干活,还是很过瘾的,没想到那家伙学历那么吓人。一开始流里流气的一脸痞子相,看起来不像能揍人,倒是很欠揍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帮会老大推荐的流氓侄子爬上来的。结果在秋风教会前爆出自己当年科举二甲进士和洋翰林荣耀后,全体卫生局成员全吓傻了:这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这种大才子啊,还是能走会跳的,不是报纸照片。
喝过洋墨水的真是厉害,干起活来那叫一个痛快:在鱼市场吃瘪之后。二话不说就去治安局拿家伙,叫着不能丢面子,带头砍了回去,大家一高兴直接把整个市场给灭了,打砸烧成废墟了——太干净利索了!太过瘾了、太霸气了、太鼓舞士气了!
齐局大人这家伙不仅读书是天才。连混流氓行业都是天才啊!
齐博衍带队回七里河分局的一路上,大家都兴高采烈,不停议论这才子局长太了不起了:有才不说、敢打敢烧敢硬顶上、“谁敢顶我一个字、我就干谁满嘴血”,这才是好领导啊、才是称职的卫生局干部啊。
论起流氓水平和执法力度,七里河那屑上来的才子虽然合格,但和齐大人这种留过洋的一比,那立刻变渣渣了。
而且齐博衍不愧是当过城内大区领导的人,也很懂论功行赏和收买人心,回去后,每个人都被叫到他办公室发奖金,周利仔因为肩膀上挨了几棍子,验伤后,立刻扔了两块银元。
领到钱的卫生工们把齐博衍捧上天了,又都是年轻人,打赢架后分钱是世上最爽的事之一,立刻呼朋唤友的去喝酒了,周利仔和同事在七里河镇一直喝到晚上八点才往家里赶,因为有钱了,奢侈的叫了人力车回家,还买了卤肉和玻璃瓶装的好白酒,准备让父亲和小弟弟也沾点光,当然钱是不交的,他已经在认真思考该把剩下的奖金扔进哪个赌场了。
惦记着和家里说说那洋翰林的威风,嗅了嗅风,感觉很臭了,看看周围,马上就要到水火街了,周利仔看着前面拉车的车夫跑得不够快,跺了跺车子,叫道:“哎,我说,给爷快点!你是拉车还是遛弯啊?不让爷满意揍你”
正骂着,土路两边唰唰闪出几个黑影挡在了车子前面,大叫:“停车!”
“老母的!抢我周利仔吗?”知道这边晚上治安不好,周利仔一手握住了身边装卤肉和酒的袋子,另一手从鞋底下抽出一把小砍刀来,这是他的标准装备,也是大部分旅客的标准装备,单身行人晚上八点以后从七里河到十里沟必须带刀。
没想到那车夫无耻,一见有人拦路抢劫,二话不说,停住车、握住车把横杆往天上猛地一举,立刻整辆轻巧的人力车便立了起来。
坐在座位上的周利仔没有防备,还正操着刀准备讲数呢,哪想到突然天旋地转,一眨眼功夫眼前的强盗就变成了月亮和漫天星斗,接着惊叫一声,从人力车后厢滚在了地上。
立起车来,把乘客从后面扔出去之后,车夫二话没说,大叫着“抢他!抢他!那人有钱!”,拉平车身、转过车头,风一样的顺着原路跑了。
这是这边车夫遇到抢劫的策略:反正你这强盗挡着路,这边一个车夫一个乘客,要是车夫突然把乘客摔在路上,然后掉头就跑,一个撒丫子狂奔的穷劳力车夫、一个在地上打滚、雇得起人力车的家伙,你抢哪个?
一般都会抢劫乘客。
甚至于有帮派的车夫就专门这么干,跑到圈套里,直接一抬车把,把乘客从后座摔出去,然后走了,让同党洗劫那摔得七荤八素的可怜人。
不过,周利仔这个车夫不是同党。他根本不想从七里河跑十里沟,那里治安太差了,但是周利仔这种人会允许他拒载吗?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卫生局的员工围上去看架势就像揍人。车夫只好同意在夜里跑一趟十里沟,收的钱还是正常水平。其实又恨又恼的车夫一路都在纠结:要不要我趁着十里沟乱,自己抢劫了背后这孙子?
谁料想路上出了劫匪了,车夫还等什么,立刻把背后周利仔摔了出去,自己跑了。
“你老牟啊!”周利仔仰倒在地上的时候就看着车夫拉着车跑了,都跑老远了,风里还传来那人渣没人性的喊声:“抢他啊!他肥羊啊!”
在地上打了个滚。周利仔爬了起来,他一手拽着给家庭买的礼物,一手操着砍刀,看着几个黑影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大喝道:“哥们招子放亮点,我周利仔是阿雄哥罩着的”
但是对方根本没听他的,还是冲了过来,惊慌失措的周利仔刚一举刀,就被铁棍砸脱了手。接着被一脚踹倒在地,然后几双皮鞋狠狠的往头上猛踹。
就听着一个声音气急败坏的大叫:“老子就是阿雄!”
==被一群人拳打脚踢、棍棒猛砸,不消一会功夫,路上,蜷缩的像个虾米一样的周利仔哭爹喊娘求饶的声音都弱了。已经被揍得像块烂猪肉了。
“停吧!”一个声音叫道。
接着周利仔感到自己头发被揪着,整个人都被拉着坐在了路上,他努力睁开被揍得包子一样的眼从眼缝里转着眼球看清蹲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
“查哥.”周利仔两片香肠般的嘴里艰难的叫出这两个字。
蹲在他面前的人正是安南帮二当家查志清,此刻在月光下他的表情看得清楚,怒火好像沸水一般煮得他的脸皮在抖动,看起来如同地狱里的恶鬼爬到了人世间。
“七里河卫生局为啥烧我鱼市场?”查志清看着这个白天参与作恶的帮凶,怒不可遏。
“查哥这都是领导的事!不关我这临时工的事啊!”周利仔明白发生什么事,当即用被揍得青紫相间的两手挥动起来,表示自己与此事绝无关系。
“不关你事?就是你拿着煤油给那官的!”阿雄一拳揍在周利仔脸上,对方如同破布偶般以腰部为轴心,顺着力道打了转,扑在土里。
但是那木偶明白自己不仅仅是被拧转腰部那么简单,弄不好,被撕烂都有可能,所以木偶艰难的又逆着刚才拳头的方向,坐了回来,血顺着嘴唇下流,冲开了厚厚的土:“查哥,雄哥小弟真没辙啊.姓齐的要去贴告示.雄哥在那呢!我抢先一步给雄哥说了.这是卫生局的贪官污吏是洋翰林.不好对付,让他赶紧找您查哥.雄哥说:姓杨的不是早被打走了吗?然后一拳掏在姓齐的眼上,我没拦住啊!我抱着他,他那拳在我肩膀上打出去的啊然后雄哥踢开了我,提着刀追上去了.”
“你打了官,还提着刀追他了?”查志清难以置信的倒抽一口凉气,转头问阿雄。
“去你老牟!你扣到我头上?!”恼羞成怒的雄哥照着周利仔一耳光抽来,周利仔流氓有经验了,缩了脖子,巴掌就没抽到脸上,而是狠狠的抽在头上,掀起头发里的一片土雾。
那边查志清眼疾手快的一把攥坠要揍周利仔的阿雄手腕,瞪着眼睛,问道:“你特么的揍姓齐的了?到底怎么回事?说!”
“嗨!都怪周利仔这反骨仔说得不清楚!什么洋翰林,我以为是老船帮被咱们打残废的杨老淋那伙人回来了”被头握住手腕,阿雄不得不汗流满面的解释,其实他们先揍了齐博衍这事向上头瞒了,毕竟黑帮也是讲究欺上瞒下那一套的。
当时是下午鱼市场要收摊了、没什么事了、看场子的鱼贩兼打手头目的阿雄的鸦片瘾也犯了,正打着哈欠流着泪要赶紧去贫民窟的黑药馆过瘾,好死不死的卫生局这时候来了,而且全部人只有齐博衍一人穿着制服,一看就是欠揍的来讲数——十里沟不是不认识卫生局制服,全海宋目前除了韶关、江西、广西等落后地区都认识,而且帮会认识得不能再认识,因为卫生局这个活太“脏”,需要揍人这个技能,很多卫生局打手就是帮会里的或者是散养的帮会成员,经常有打手披着卫生局制服掺杂在流氓里去和别人讲数打架,比如周利仔不也经常披着制服跟着阿雄去揍人吗?
所以阿雄没在乎那家伙说什么,只是听手下说对方让鱼市场走、以什么鸟名义要钱,这不是扯淡吗?犯了鸦片瘾的阿雄心里烦躁,上去一拳揍在齐博衍眼上了,然后好像吧、仿佛吧、也许吧、可能记错了吧、就算有也算意思意思吧,阿雄一脚踹开想抱住他的周利仔,顺手抽出砍刀追着齐博衍砍了那么几下,就几下而已,真的,而且没砍到,对方跑得太快,真的没砍到.十分钟后,对方拿了兵器杀回来,防御方被卫生局杀得丢盔卸甲、狼狈而逃,转眼间整个鱼市场就被烧了。
听完自己不知道的经过,静静的看了对方十秒钟,在一声“你老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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