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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秦墟正沉浸在大道之中,彼岸帝尊的声音响起。
“随我来。”
声音洵洵儒雅,如同一个教书先生一般。
秦墟依言站起身来,彼岸帝尊一步迈出,瞬息亿万里,秦墟紧随其后。
片刻后,秦墟来到了一方广阔的世界,这方世界之中,元气浓郁至极,化作各种异象,在空中蒸腾不休。
广阔无边的世界之中,只有一棵树,一棵极天弥地一般的树,树下坐着一个人,白发披肩,身穿白衣,赤足粉面,英俊非常。
“岳父。”
秦墟躬身施礼道:“岳父大人这是何意?”
彼岸帝尊安坐不动,睁开眼睛,看着秦墟,没有一丝表情,他开口道:“我于四十二个纪元之前成道,一个纪元,便是世界花开放枯萎一次。
四十二个纪元以来,我不断思索,到底世界花能开放到何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后来我发现,生命如蝼蚁,也会挣扎求生,如蜉蝣,也有一日之光辉。
我就在想,如何才能结束这种轮回。
这是我的宿命。”
秦墟闻言,哂笑道:“岳父怎知这是你的宿命?世间自有轮回,哪用的着别人来干涉?岳父以宿命为借口,妄自屠戮生命,汲取世界本源,却加速了生命之树的枯萎。
而后才有了小婿,临危受命,挽大厦于将倾。
岳父觉得,这是不是小婿的宿命?”
彼岸帝尊面色不变,说道:“宿命让我重塑生命之树,宿命让你来阻止我,你我,皆是宿命。”
秦墟摇头,沉声道:“岳父,小婿现在不是您的对手,但是再给小婿一点时间,却未必不能阻拦岳父。
倒行逆施,本就是错的,既然是错的,就该改正。”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彼岸帝尊依旧淡然的道:“道尊算计了我,让我有了女儿,而后与你相识,便有了许多血脉后裔。
我本来是想把你们全部灭杀于混沌之中,这样的话,将道心无碍,更加坚定。
但是道尊神通广大,就算是我杀了自己的后裔,吞了混沌花,也不是道尊的对手。
他若是想阻拦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屈从。”
秦墟愕然,惊讶道:“我家老师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很怂。”
彼岸帝尊眉头跳了跳,你家老师有多大本事,别说你,我也不知道,那老东西举手投足间,便能玩弄我于股掌之中,这种人我可得罪不起。
“道尊之神通,非你我所能想象。”彼岸帝尊开口道:“既然我已经允诺于他,自然许你前来拜见。”
秦墟皱眉道:“岳父大人,小婿既然来了,那么还请岳父明言,咱们之间,到底该如何。”
彼岸帝尊有些不满,开口道:“这里是我的居所,唤作彼岸天,我让你与各大帝尊交手,又亲自展现自身道妙,你有何感悟?”
秦墟闻言,颇为感慨,恭声道:“岳父之道妙,弥高弥远,小婿如蜉蝣见大鹏,甚为钦佩。”
彼岸帝尊点头道:“你还算有些见识,我这一身修为,若是没有获取世界本源,与混沌也不过相类罢了。
自从我不断抽取一朵朵世界花的本源之力,我的修为不断增长,具体到了什么境界,我也不知道。
想来应该已经远超帝尊了吧?”
秦墟点头道:“纯道之身,非帝尊可比。”
彼岸帝尊笑道:“境界越高,便越能感应到道之深远,无数年来,我坐于彼岸天之中,观望虚无,见众生浮沉挣扎,却无可奈何。
我之境界,虽然极高,却越来越害怕。”
秦墟悚然一惊,连忙问道:“岳父害怕什么?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让岳父害怕?我那老师虽然不着调,但是却从不干涉世间之事,纵然是岳父要毁灭生命之树,我那老师想来也不会过于干涉。”
彼岸帝尊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道尊不会干预我重塑生命之树,他若是想阻止我,早就阻止了。
我所害怕的事情,不过是对大道的害怕罢了。”
秦墟皱眉道:“你我修士,逆天而行,强修大道,自然于大道有碍,此事,小婿也隐隐有所感应。”
彼岸帝尊微微惊讶,终于有了表情,他笑道:“吾道不孤也!”
秦墟沉声道:“大道三千,众所周知,以小婿所见,三千大道,并未完全完成,所以才导致世界花有枯萎盛开之机,若是三千大道成型,拱卫世界花,世界花花开不败,自然长盛不衰。”
彼岸帝尊摇了摇头,无奈道:“还是年轻,见识浅薄。”
“不对吗?”秦墟有些懵逼。
“恰恰相反!”彼岸帝尊笑道:“众生修道,皆为长生,长生久视,耗费了世界本源,所以世界花有枯萎之时。
若想让世界花重新焕发生机,自然需要一场大战,一场旷古未有的大战。
这场大战,需要把众生汲取的本源还给世界花,才能让世界花焕发生机。”
秦墟听得颤栗不已,感情两界大战,就是为了多死一些修士。
他心中愤怒,朗声道:“帝尊不死,大盗不止!
岳父这样说,你我之辈,岂不就是最大的大盗?该死的岂不是你我之辈?”
彼岸帝尊笑了笑,摇头道:“天尊之上,即为纯道之身,已经化身大道,与大道无碍无损,甚至可以反哺大道。
帝尊更是大道至尊,自然不存在这种情况。”
秦墟愠怒道:“那么那些修士,就该白白的这么死去?一身修为尽数付诸东流?”
彼岸帝尊笑了笑,“他们并没有彻底死去,灵魂不死,轮回重生,快乐安稳的重过一生,没有什么不好的,机缘到了,说不定能重新踏入修行之途。”
秦墟心中拔凉拔凉的,这岂不是割韭菜?吃一茬割一茬。
太残忍了!
他沉声道:“岳父大人高见,恕小婿不敢苟同,大道诞生,自然有人修道,此乃至理,修士越多,大道便会越盛,岂会连累世界?不过是岳父一家之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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