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下雨了》尾章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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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入狱了。这句话是在我从H镇回来时听见谢飞羽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会撒谎了，跟健学坏了。可是当我看见眼睛哭得睁不开的沈莹的时候，我知道，原来谢飞羽还是那么诚实。
    健所谓的广告公司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实质上是和他一个刚出狱的朋友开了个讨债公司，基本就是他朋友出力，而健出钱。找谢飞羽也是为了做出假象让我们以为他正好好好做广告事业。在我离开上海的这段时间，健的那个朋友闹出人命了，基本把健的公司的钱卷完后逃出了上海。而完全不知情的健却锒铛入狱，健还背下了所有的罪名。而这个罪名也足够枪毙了。
    我听完谢飞羽叙述完整件事情后我气愤得拎起了他的领子将他往后面的墙壁上撞，“为什么你不拦着他？你不知道讨债这行为是犯法的嘛！”
    “叶大哥……”谢飞羽竟然哭了出来，“对不起……蔡总总是说没关系的，看着他那自信的表情我也以为没有事情……谁知道……”
    “他说没事，那你觉得有没有事！”我面对这个窝囊废般的人愤怒竟打到了极点。双手已经握拳准备揍他一顿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蔡总不让我说……”
    我狠狠一拳打在谢飞羽的脸上，身板瘦弱的他飞出了一段距离，又慢慢爬回我的脚边，“大哥，求求你原谅我吧……”
    这几个月来每次去探监健也总是不愿意见我们，去健的家沈莹也总是大门紧闭，却也不知道人到底在不在。
    我站在天桥往下看，汽车飞速从桥下穿过而不带任何眷恋。迷离的霓虹灯照亮的像是一个泥潭，失意的人们沉陷在这个令人痴醉的灯红酒绿。天空中血红色的云将整个城市笼罩得密不透风。空气中没有一丝微风，燥热的环境让我整个身体如同灼烧一般。
    我竟然又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手中拿着啤酒不停晃动。酒不醉人人自醉，才喝了一口却已经头晕目眩，整个世界在我的眼眶里仿佛在不断缩小，然后慢慢离我远去。我自嘲一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觉得特别清醒，可是却扇不走心中的那种无助和悲寂。
    H镇的时候最后竟然还是被微微逃走了，想着一事无成的自己有种想往桥下跳的冲动，可是上帝赐予了我想死的心，却没有赐予我死的勇气。想着将啤酒全部洒向桥下，车子经过的时候全数落在了车顶。
    “哥哥，给点钱吧。”
    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孩子向我伸着手，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破得不成样子，全身起码有十个以上的洞，面孔的两侧瘦得已经凹了进去。在灯光下面色蜡黄。
    我慢慢蹲下，把手放在小孩的肩膀上。
    小孩笑了，对着我露出了纯真的笑。
    我用一力，将他猛然推倒在地，恶狠狠对他说，“小杂种，别再让我看到你。”
    有几个人停下了脚步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怎么对小孩子那么不客气。
    “很好看吗？”我慢慢站了起来。
    小孩已经跑远了。
    我拨开人群想离去，却被一只手紧紧拉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