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下雨了》《长乐镇》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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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依夏站在书架旁边，翻了翻新书架上的书，摇了摇头，把手里那本韩国言情小说放回到书架上，然后又拿了本《品水浒》翻了起来。其实程依夏也并非是个真正喜欢看书的人，但是每次出去玩为了表示自己的诚信所以每一次也总是比别人早到很久。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程依夏也正好来兜一下书店，既然是以买书的名义出门，自然也不能空手回去。在教辅书架转了三分钟后还是没有忍住再次跑到了新书架。
    但是新上架的一些书也无法吊起程依夏阅读的，于是又摆动起今天摇了无数次的头。
    “你看外面有个疯子。”旁边两个高中生女生议论着。
    放下手中的书顺着她们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书店门口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在翻着垃圾桶，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完全翻出来后把自己整个人装进去，只把头露到外面傻笑着，不过从外人眼光看起来，她真的很开心。当然，大家看见她后也很开心。凌乱的头遮住了一半的脸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脸。这个比较有“个性”的女人引来了不少的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将书店门口包围。人越围越多，而外层的人也不知道里层究竟生了什么，只是凑个热闹。
    一些学生店门口挤了那么多人，以为是书店折价卖书，都掏出钱包往里面挤。
    “哥们，今天卖的什么书啊。”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一边挤一边问。
    “不知道啊，听说是进了好多书呢，都只要五块钱一本！”
    洪流一般的人冲进了书店，门都快被挤破了。书店老板一看今天生意那么好，露出了那颗金牙。
    书店里顿时都是人，老板也出来帮忙维持着秩序，“大家不要挤，不要抢，店里书肯定管够！”然后又吩咐店员把库存全部搬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终于有人醒悟了，大喊，“操！今天没打折！”
    哄闹的书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书店老板好像能够感觉到什么，便说，“今天所有的书全部打九点九折！欢迎大家购买！”
    这一句话更加是激怒了群众，又有个人喊到，“把书全抢了！”店里除了老板之外的人又全部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气氛。有几个人化悲愤为行动，开始拿书，开始只有几个人抢，老板还跑过去挣扎一下，但是大家马上意识到了法不责众，就都像一头头恶狼就拿，聪明的人拿着几本字典就跑了，手慢的只能拿到几本软面的小说，而那些体弱的学生只能抢到几本宪法。而老板也失去了踪影。
    由于门口早就被堵住了，有人只好将窗户砸开跳了出去，手里捧满了书脸上也写着幸福走了出去。
    有个好心人喊了一声，“条子来了！”
    店里的人唰地一下全没了，只留下了几排空空的书架。人们撤退程度之快足够让地方政府相信根本不用安排任何的逃难的疏散演习。
    几个警察从门外走进书店，巡视了下没有看见任何人。刚想撤离书店老板才从收银台下钻了出来，哭丧着向人民警察诉讼刚才的经过。
    后来这件事情由于涉及的人数太多，没办法全数抓获。而且当时老板也没有记清楚到底是谁，只是隐约抓了几个人关了十五天，然后按照他们抢的书双倍赔偿也就结束了。
    程依夏刚才乘乱把那个疯女孩拉离了书店，来到了一座桥的前面。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说话傻笑着。
    “你家在哪里？”
    女孩还是不说话傻笑着。
    程依夏捏了把女孩的胸。
    女孩依然不说话傻笑着。
    程依夏这才确定这个女孩的确是个疯子。从女孩衣服的破旧程度来看，应该在外面流浪好几天了。把女孩头往旁边拨了一下，看见一双清澈眼睛得能够看得见自己的脸庞。原来这个女孩和自己差不多大。
    现在已经后悔把这个女孩拉走了，本想当英雄救美然后把她送回家的程依夏现她除了傻笑就什么都不会。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程依夏刚想离开就被女孩拉住了衣角，她把手指放进嘴里抿了一下，从嘴角流出了口水，她说话了，缓缓拨动着嘴唇，“我……相信你……别骗我……”然后眯起眼睛对程依夏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