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极恶》帝后之争卷351只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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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一年已过,人世间生生死死依旧,悲欢离合依旧。时光的波涛里,有人遗忘,有人被遗忘,有人心伤,有人的心伤已经愈合,时间原本就是最好的医生,淡化抚平曾经的伤口,他又是最无情的小偷,偷走原本不能失去的宝贵的东西。
    就算是失去最不想失去的那一个人,应该也是很快可以走出阴影的吧。
    寒风呼啸,更胜从前,那冰封恐怖的天险冰谷之中,却赫然来了一道英伟不凡的身影,高大的身影迎风,他缓缓一步一步向上,按捺心头暗涌,双眼宛如寒星两点,沉默而坚定地盯着前方。风呼啦啦地掀起他的衣襟,蓦地也将他蒙面的黑巾掀开,露出一张憔悴却更见风骨的清俊脸庞。雪片打在脸颊上,必定很疼,他却仿佛未曾察觉,只是镇定地继续向前走,那黑色的面巾被风撕卷起来,哗啦啦一声,茫茫然不知被卷着落入哪个深渊,男人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低着头依旧如前。当他快要走到伤心故地之时,却猛地一怔,他发现,早已经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脚步一停,站住了身形,抬头向上看去。
    而原先早到的那人,似也察觉到身后来人,慢慢地回过头来。四目相对,来人望见对方身着一袭厚厚的毛皮大氅,头顶带着黑色的皮毛帽子,顶天立地站在悬崖之上,浑身散发着霸道王者之气,等他转回头来,却赫然是一张青葱英俊的脸,浓眉大眼,坚毅的下巴,泛着一丝铁青色。
    来人望见那张脸,竟然为之一愣:“你……”欲言又止,此早到之人,陌生而又熟悉,可……不由地皱起眉来。
    “步青主?”那先到之人略一挑.眉,旋即却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来……”
    风急雪打,他负手巍然挺立,却依.旧是一派王者风范而不改,双眸炯炯有神,望着面前来人。
    听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步青主.才确认,原来此堪称英俊的男子,居然真的是北魏的镇北王,拓跋山海,只是……昔日他引为经典的一部雄伟的络腮大胡子,居然荡然无存,下巴上光光的,没有了胡子的衬托,一张脸显得棱角分明,有型的很,整个人竟似乎年轻了十几岁。
    其实拓跋山海年纪本也不大,只不过一部胡子显.得人沧桑很多,而在北魏,人人以粗犷为美,他蓄那样的胡子倒没什么不妥,反而威猛异常。至于他今日究竟为什么肯将胡子给剃掉,其原因,却只有他跟小楼知道了。
    步青主望着拓跋山海隐隐陌生的脸,缓缓地点了.点头,慢慢开口,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镇北王你也会来此地。”
    当初拓跋山海劫持小楼出了神风,为了避开身.后追兵,选择了这样一条天险之路而行,却不料想,因此而酿成惨剧,一直到小楼纵身跳下悬崖,拓跋山海独立悬崖,手按胸口强忍痛楚之时,才明白当初小楼所说“希望他永远也不懂得爱是什么”的真正意思。
    此刻遇见旧情.敌,拓跋山海张口:“步……”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苦笑着摇摇头。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步青主一步一步走上最高,一直到了拓跋山海身边,望着前面深不见底的极渊,忽然说道:“镇北王这样子,英俊的很呢。”
    拓跋山海的心情本是沉重的,见步青主来到,更有些难过跟淡淡愧疚,身不由己脱口说道:“多谢夸奖……那是因为……”脸上竟浮现一丝忐忑,微微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不再说话。
    步青主回头扫他一眼,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拓跋山海忍不住轻笑出声,想了想又叹一口气,说道:“那是因为,她……曾经说过不喜欢我的胡子。”
    步青主双眉微蹙,却不见其他反应,点了点头说道:“哦……你竟然……肯为她如此……呵……”声音低低的,却绝无嘲笑之意。
    拓跋山海竖起耳朵听着,见步青主没有什么多余表情,也不再说话。他心底却始终沉甸甸的,想来想去,终于又说:“步青主,我很抱歉。”
    声音沉沉,步青主微微抬眼,看向他:“哦?”竟似带一片茫然。
    拓跋山海见他这样,咬了咬唇,有些恼怒,说道:“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怎么,你不觉得生气么?为什么还这样不温不火……以前的你,恐怕早就跟我动起手来了吧?”
    他的声音提高,说完之后,双眼紧紧盯着步青主,警惕而戒备。不料步青主却连动也没有动过,等拓跋山海说完,才慢慢说道:“我以前……的确是这样……若是在以前,恐怕真的会跟你不死不休的,可是……”
    拓跋山海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问道:“可是什么?”
    步青主眼睛都未曾眨一下,说道:“可是就算我打死了你,她……会再出现我的面前吗?”
    他说完之后,嘴角一挑,竟似笑了,望着面前深渊,低低说道:“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似乎没有任何的表情,拓跋山海却觉得心头一震,鼻端竟微微发酸,说道:“步青主,我、我……唉……”知道说再多也只是废话,想了想,还是忍住,跟步青主一起看向面前,那沉静的,只剩下风的怒吼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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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静静地几乎是并肩而立,面对着只是咆哮的群山,过了许久,拓跋山海听到身边的人忽然又开口,说道:“其实我不怪你,还有另一个原因。”
    “是什么?”拓跋山海转头看向步青主,不知这人要对自己说什么。
    步青主面色却依旧平静如常,望着面前的沉沉死寂之暗色,说道:“就算不是你,我跟她的结局,也不会比现在更好。却也正是因你,让我在这一年之后,想清楚了很多事。”
    拓跋山海略微一思索,想到去年自己带小楼出神风的时候,她身上的伤,那是步青主所为……莫非他说的就是此事?拓跋山海说道:“我不知道你想清楚了什么……只是,我知道的是,她心底是爱着你的,当年我劫她出来,在马车上谈起你的时候,我看得出,她很在乎你。”他此生此世,都是无法如步青主一样,在那个人的心底留下那般深刻的记忆了吧。
    “无情何必生斯世……有情终须累此生。”步青主却并不吃惊般,淡淡地一笑,说道:“我知道,她的心底始终都有我。”
    他的声音很清楚,拓跋山海听的心头一动,似懂似不懂。
    过了一会儿,拓跋山海又问道:“我听说,你们原先是仇敌?”
    步青主点了点头,呵呵地低笑出声,说道:“我们两个,的确是天生一对……不是我伤她,就是她伤我,好似是冥冥之中被诅咒了一样,若是聚首,欢少痛多,偏偏又聚少离多,我常常想,是不是老天在捉弄我。”
    拓跋山海皱着一双浓眉,思索了一会软,说道:“我不太明白,既然是仇敌,怎么会又互相喜欢上,而且喜欢到肯为对方豁了性命的份儿上,既然是喜欢,为何又互相伤害?小……小楼她心底没我,若真的有我的话,我定不会作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毫无经验的人,不由地夸夸其谈着。
    步青主望着拓跋山海自信的脸庞,轻轻地摇了摇头,拓跋山海问道:“怎么,你不信?”
    步青主转开眼光,说道:“不是……我只是,忽然又想起了当初的我。”他的声音淡而寂寞,拓跋山海听不明白,当初的他又怎样?为何会看着自己想起当初的他?却不知道,步青主是因为他这种无端自信的表情,想到了当年自己一意孤行势必得到之时的心境,心底不由地苦笑,浮现四个字:年少轻狂。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风大雪急,拓跋山海自腰间将羊皮囊取下来,拔开塞子,说道:“来,喝一口。”
    步青主也不推让,更不问是什么,伸手便将羊皮囊拿了过去,仰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拓跋山海见他没有停住的势头,心头一惊,伸手握住步青主的手腕,说道:“停下,不要喝太多,你会受不了。”
    步青主呵呵一笑,松了手,拓跋山海见他恍若无事的样子,心底仍旧有些担忧,说道:“这是我北魏最烈的酒,当初她只喝了一小口就昏睡了良久,呃……不过御寒的话倒是最好的。”说着松了手,将羊皮囊取过来,也对准了,咕嘟咕嘟喝了几口便停下来。
    步青主喝的时候,酒水入口,只觉得如利刃过喉,他却越发自沙哑似的疼痛里得出一丝快意,竟不能停口,等到拓跋山海阻止了他,才觉得那酒水入了腹部,滚滚地便如火烧起来,步青主怔了怔,微微一笑,他千里而来,路上很少吃东西,此刻在这里,宛如空腹,喝下这烈酒之后,感觉更是怪异,那火烧的滋味,滚滚地便泛滥开来,只不过仗着决定内功稳着而已。
    “我本以为,只有我记得此地……”步青主眨了眨眼睛,说道,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积雪,烈酒将体内的郁寒慢慢驱除,感觉有一些些的舒服。
    拓跋山海看他一眼,说道:“其实,我本来以为,我会忘记的,只不过……”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纠结神色,最后叹一口气,说道,“不来看看,始终心底有什么放不下似的,步青主,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傻?”似有些苦恼,又有些无奈。
    步青主说道:“是……都是一样的傻。”
    拓跋山海见他双眸璀璨,其中隐隐泛出泪光,心头一抖,思量再三,终于说道:“其实我们再怎么看,也无济于事了……步青主,这里风大,不如早点回去吧。”
    步青主并不吃惊,只说道:“镇北王要走了么?那么就先请……我……稍微再呆一会儿。”
    拓跋山海眉头略微皱了皱,沉默站了片刻,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先走了。步青主……后会有期。”
    步青主点了点头,拓跋山海心头长叹,转过身子,向下走去,走出了几步,听到身后步青主的声音又响起,说道:“对了,多谢你的酒,我感觉……好多了。”
    拓跋山海停住步子,回头看向那孤单背影,忽然伸手将腰间的羊皮囊取下,向那边一扔,说道:“步青主,接着。”
    步青主略微回头,同时伸手,准确地将羊皮囊捉住,两人对视顷刻,拓跋山海说:“保重!后会有期。”
    步青主略略一笑:“嗯……保重……”
    拓跋山海觉得他的笑容竟似有些古怪,却来不及多想,冲着步青主点点头,自己也转身,下山去了。
    步青主一个人站在山崖边上,手中握着那羊皮囊,双眸低垂,站了许久,终于开口,低声说道:“过去,我让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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