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东方元帅》477天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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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兰夫人?”
    伶弱的躯体在黑幕中踉跄走近,当幽暗的灯光打到那张面孔,出现在我面前是一张苍白的脸。
    细雨沥沥地落着,这是作者或者编剧通常用来营造某种危机所要营造的气氛,尽管现实中并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但瞧着罗兰夫人踉跄地行进在细雨中,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陛下试图逃离巴黎——被拦住了……”罗兰夫人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话之后,倒到我的怀里。
    罗兰夫人身体好热,她在发抖,同时我也感到自己头有些晕——
    历史中的路易十六也发生了出逃巴黎,后来被拦住的事件,可现在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他就不能等我回巴黎么——或许我根本就不该离开巴黎。
    沥沥的细雨打在雨伞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在我胸前趴伏的罗兰夫人鼻息低沉。
    “上帝保佑,这姑娘发烧了……”
    我抬头瞧着眼前这位神色平和的教皇,瞧着他提着自己洁白的长袍走下马车,素白的软鞋小心地踩在湿露的地面上没有,缓步走到我面前打量着靠在我怀里的罗兰夫人。
    梵蒂冈已经废除了这位教皇原本应该享有的待遇,但他这却丝毫没有折损他作为欧洲宗教皇帝的形象。
    路易十六为什么不能那么沉稳呢?当然教皇也许没有看起来那样沉稳……
    “快把她扶到马车里吧。”
    沥沥的细雨飘落着,尾追罗兰夫人几个刺客终于被抓获,他们为什么要追杀罗兰夫人?一种不祥的预感涌起,我便打算连夜赶回巴黎。
    “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吧……”庇护六世忽然感慨着。
    “应该是被人鼓动吧,情绪波动的时候人很容易轻信别人的话。”
    教皇诧异地抬目瞧着我,似乎陷入沉思。
    “陛下,我准备连夜赶回巴黎,您……”
    缓过神的教皇努力拧出微笑,“朕……嗯,我和将军一起走吧,现在法国的人民情绪一定很激动,愿上帝原谅他们。”
    “的确很激动……”我似乎还该说激动并没有用,但最后我没有说,重新坐上了马车。
    罗兰夫人虚脱一般靠在马车里,她滚热的体温实在不方便连接带回巴黎,然而这个传奇女子梦呓一般地呼喊着我的名字,还有那位法兰西的国王。
    只好让医生和我们一起去巴黎了。让护士给罗兰夫人换过衣服后,整个车队连夜赶往巴黎,在晃动的车厢里我喝着热开水,吃下这个时代降热特效药,可上帝保佑十八世纪末期的要对我这个被21世纪药物毒害过的家伙来说,药效完全不够,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有总比没有强。
    总比没有强……是呀!或许我应对法国大革命的药太温柔了,但总比没有强不是么……
    昏昏沉沉的头晕让我都不清楚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在闷箱中睡着了。
    清晨,吵闹声将我叫醒,我揭开马车窗帘看见一个闹哄哄的巴黎,显然我这时候不能直接去市政大楼,也不能去那个现在羁押国王的丹普尔堡,我径直赶往我的住所红枫别墅。
    武装卫队护卫的车队让某些民众意识到什么,原本杂乱喊叫的巴黎很快被一阵阵喊叫着我名字的欢呼掩盖。
    当我抵达别墅,与群众打了些招呼之后,那些我想要找的人也很快赶来了,一个小议会一样的会议就在我的客厅召开。
    “他还有救么?”我直截了当的首先问道。
    在坐没有一个人回答,拉法耶特也保持沉默。富歇向我作了汇报,陛下出逃和被抓住显然有人预谋,初步证据指明和普鲁士人有关。但这些证据马拉这些人他们不会认可,尤其最近巴黎盛传路易十六和教皇西班牙国王内外勾结准备进犯法国,现在整个巴黎对于路易十六的态度很不容乐观。
    我环视了在场这些绅士,我清楚他们的难处,既然他们都不愿出这个头,那只有我上了。
    “将军,您要救国王么?”蒙日的问话显得有些许激动,但瞧他犹豫的神情,显然是告诉我这不容易,这当然不容易,我自己也清楚。
    “庇护六世已经到巴黎了,或许还有点机会。”
    也许有点机会,夜晚我前往丹普尔堡,拉法耶特决定和我一起去,身体还很虚弱的罗兰夫人也固执地要跟着一起去,最后因为露西的缘故,夫人只能放弃。
    “将军,您一定要救救陛下,否则法国就乱了。”罗兰楚楚可人地拽着我的胳膊,满脸通红。
    “他会有办法的——”露西的语气透着冷气,罗兰夫人放开我的手,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点了点头示意罗兰夫人我明白她的意思,尽管路易十六从来就没有能力控制法国,甚至巴黎,即便凡尔赛宫也没有能有效控制过。但一旦他被处死了,那么整个法国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凝聚人心的权威,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凝聚法国人信任的标的。当然我自己可以,但那样不明智,狂热的无政府主义会葬送我积累的这些信任,到了那时,我连用猛药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吻了吻露西的额头,开始和在场的人们开始商量现在的局面。
    路易十六并没有大错,他的犹豫,他缺乏果断是他唯一的错误,当然瓦朗伯爵的事故或许真和他有关,但他那样做却也和我有关。
    路易十六他其实也有心机,但他显然无法驾驭这个混乱的时代,其实我给他创造了不少机会,但都被他错过了。
    瑞士和北意大利原本可以带给路易十六安全的光环,但我和路易十六都没有做好这件事情,当然我不否认其中有我的错误,因为正如大家所说我是最后的希望,我不能冒险,其实这也许是我的私心,我自己害怕的私心。
    窗外一阵阵呼喊着我名字的欢呼声,这让我原本打算在家中碰头会最后不得不改到议会,然而在那里显然商量不出任何事情,在那里只有吵闹——无休无止的吵闹,都认为自己是对的,那谁又是错的呢?
    我瞧着兴匆匆赶来的马拉和布利索,这两个相互厌恶但又同时进入会议室的两个人让我忽发灵感。或许……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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