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的叙事诗》第二年篇1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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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将四具尸体掏干净后，伊安发现除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枚银币外加十二个铜板外，其他的那些钱加起来还不到自己那份钱的数额，不过一把精铁匕首外算是额外的收获。
    转过头凝视着呆呆站在那里的少女，将其它不属于他的那些钱平均放到了两个钱袋之中，然后将其中的一个抛给了这个少女。
    “收下它，然后帮我一点小忙——哪里有推车可用？”
    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差点没折了腰之后，这个被惊吓过度的少女在打开钱袋看到那些生着铜锈的铜币，顿时眼睛一亮然后所有的惊慌失措都不翼而飞了，剩下的只有精神奕奕。
    “叫我维兰，先生，维兰乐意向您服务！”
    少女彬彬有礼的向伊安躬身行礼，然后手脚麻利的将钱袋收好，一抖手将之前接住的斗篷重新围好，然后快步跑开了。
    不知为什么对于那个奇妙的少女有着一定的奇怪信任，而直接低下头收拾起地面上的尸体来，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是熟悉曾经不止一次用麻袋来代替尸体作过练习的少年对这一切得心应手，很轻易的就将这些尸体上的伤口用随身携带的石灰袋中的石灰遮盖，血腥味顿时变得若有若无起来，伊安相信除了他以外很少有人能够闻到这种微弱的气味了。
    拖动尸体到房子的阴影之中，然后便静静的靠在墙上等待着少女维兰带着那辆拖车出现。
    不知道是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几乎让少年都已经再也等不下去了，隐约传来的推车声才隐隐从远方传来。
    “你来得够慢的。”
    伊安看着费力的推着车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的少女，腰身用力弹起来后向着少女迎了过去。
    “我自己可没有这种东西，说服人家借给我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更不用说这个东西推起来还真够费力的！”
    几乎是从嗓子眼中挤出来的声音，气喘吁吁又将车子推出一米多后就撂下不再费劲了。
    “你可够懒的，把车推过来，还是让我去接手？”
    “你没看到我是一个女孩儿吗？这一路可一点都不近！”
    “我想我付你的钱应该足够让你把车推到我面前来了。”
    伊安耸耸肩，便转身向原路走了回去，而气愤的少女挥了挥拳头后，只得无奈的再次推起车。
    将车放在伊安面前后，维兰气鼓鼓的转过身不再去看这个让人又惧又恨的少年。
    而伊安则弯下腰将尸体一具一具的扔上车子，然后推着这辆独轮车叫上了维兰。
    “怎么走能够隐秘的到野外去？你来引路。”
    伊安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你真是一个暴君……哼，这边走！”
    不爽的少女摸了摸自己怀中沉重的钱袋后，不由得心情好了许多，娇哼一声后，便甩着头一马当先走在了前头。
    摇摇头后，伊安推起了承载了四个尸体的推车，变得异常沉重的车让他感到几乎难以前进，不过他还是咬咬牙跟上了故意使坏脚步很快的少女。
    夜晚的深巷十分的安静，虽然每一堵土墙之后都有着数个人沉睡其中，但是从他们墙角处吱呀吱呀而过的推车却不会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因为他们不在乎。
    人们生活在恐惧之中，这个恐惧来源于残酷的自然环境、凶残的异族侵略、以及恐怖的疾病困苦，甚至连一些领主残暴的统治在这些外患之下都显得过于仁慈和安全。
    而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氛围之中成长起来的人自然会因此变得麻木，从而对自己生存之外的事情漠不关心。
    清溪镇虽然在附近几十里内都是最大的集镇，不过依旧不到四百米就走出了这些拐来拐去的巷子，可能直线距离也就三百多米长。
    在镇外就是一块块由栅栏围起来的菜园和麦田，即使如此，距离最外围的围墙也还是有着一段距离，不过来到这里已经足矣了。
    将推车停在了一个深坑旁，这里是前几天领主派人打出来的三口井之一，不过打完井才发现这里没水，于是正准备过几天再填上，而这正好便宜了正找地方抛尸的两人。
    旁边垒得高高地土堆省了他们很大的力气，只要先将四具尸体抛进去，然后再填些土将它们掩盖住就大功告成了，不过即使发现了这几具尸体也无所谓，没人会为这些小偷出头的。
    “维兰，今晚你回家时都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谈谈吗？”
    在回去的路上，伊安突然询问道。
    “啊？那个，我……我从酒馆出来后准备回家，然后，然后……然后我就回家了。”
    维兰想了想后，有些犹豫说了一个借口。
    “那你借的这辆推车打算怎么解释？”
    伊安笑着打趣道，他知道女孩儿故意回避了这个不好想理由的地方，少年提起这点就是为了逗她。
    “我想不出来呀，要不你给我想一个理由？”
    维兰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眨着眼睛。
    “你就说准备运些土回去加固房子不就得了？”
    伊安几乎毫无犹豫和思考的时间就抛了个理由出来，女孩儿一想觉得还说得过去，便从善如流了。
    “我挺好奇的，我怀里的另一枚银币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伊安在跟着维兰来到她所居住的房子外的时候，突然询问道。
    “啊？我哪知道呀，你不是全找回来了吗？”
    维兰眨着那双貌似天真的大眼睛，颇为疑惑的反问。
    而伊安笑了起来，一伸手便将少女的惊呼下将她搂入怀中，凝视着她的眼睛，伊安看到了她脸上那些依旧有些残留的化妆痕迹。
    “你长得挺漂亮的，为什么一化妆看起来和亡灵似的？”
    伊安笑着打趣道。
    “你不觉得，卸了妆后就不会有人能认出我来了吗？”
    眨了眨眼睛后，少女说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从我怀中取走那枚银币的吗？”
    伊安依旧笑着，不过他的笑容变得不是那么单纯了。
    而作为被质询的对象，维兰却显得格外从容，她仰起头一踮脚便吻上了伊安的嘴唇。
    感受到那奇妙的感觉，即使是曾经强吻过这个少女也依旧让少年失神了片刻。
    “我就是这么偷到手的。”
    说完，维兰便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轻笑，消失在门扉之后的阴影之中。
    不自禁抚摸上自己依旧残存着少女那柔软感觉的嘴唇，伊安突然想到可能面前的这个房子并不是少女真正的住处。
    另一只手摸进自己的怀中，确认了原本那个盛有五十多枚铜币的钱袋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不过却奇怪的没有任何气恼的感觉，这让少年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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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结果伊安发现虽然自己在外面耗费了很多时间，但却是第二个回来的人。
    其他的人依旧沉迷于在外面的聚会，有的时候甚至直接在外面过夜，宿舍中的床铺空上几张是常有的事情。
    比伊安回来的早的是一个中等身材只留下了脑袋顶部一撮头发的少年，他是一名贵族骑士的孩子，不过他的家族前几年被食人魔强盗攻破了领地，虽然当天就击退了敌人，不过已经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让这个孩子这些年一直过得很是紧缩，因此往往没事的话就在屋子里呆着。
    “伊安，你回来了。”
    坐在床上细心擦拭着那把据他说祖先曾经使用过的铁剑，听到开门声后回头招呼道。
    “约翰，为什么不出去转转？”
    说着伊安将外套脱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随即一转身便仰躺在床上，舒展着变得僵硬的肢体，舒服的直叹气。
    “出去过，不过见天太晚所以回来了。”
    约翰仔细打量着剑身，似乎又发现了一个脏点，用绸布沾着油仔细的擦拭着回应道。
    “这样啊……”
    不过短暂的交谈也就仅此而已了，并不算熟悉的两人间并没有什么可谈的，于是双双陷入沉默之中。
    房间之中是不点灯的，而来自月光的照射让屋子之中还是比较明亮，不过一般这个时候想要睡觉的话也是没有问题的。
    轻轻阖上眼的伊安，几乎很快就睡了过去，今天这一天他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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