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叔》第六百一十九章程昱死前算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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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普、黄盖、韩当的死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掷入了一个小石子,仅仅泛起了一丝涟漪,便没有了声息。江东众人都在准备出兵讨伐刘璋,怎么会有人理会几个已经没有军权的老将军?当然,这些老将军也有朋友,可他们的朋友不是被孙权调到了地方,路远无法赶来,就是要随军出征,手头事务很忙,只能来去匆匆!
    在孙权的刻意下,几位老将军的府邸门可罗雀,可江东的将军们并没有忘记这几位元老。将军们或许不能到场,又或许来去匆匆,可他们却在家中或军中为几位老将军设立了灵位以便祭祀。特别是那些受过几位老将军恩惠,以及曾经跟随过几位老将军的人。只有那些所谓的文士、大儒,才对几位老将军的死不屑一顾。
    当程普的死讯随着夏口的战报送到刘璋手中,刘璋心中感慨万千,他立刻命陆逊把程普的尸体送到长安。可就在尸体起运之前,情报部又接到了黄盖、韩当的死讯,刘璋颇为无奈的将情报传回了长安!
    对江东来说,程普三人只是区区将领,可对于孙氏来说,三人却如同亲眷。当情报到达长安,孙策、孙尚香、孙朗悲痛万分,就连孙老夫人都因为悲伤而晕倒。孙策等三个小辈,对这三位如师如父的老将军,有着深厚的感情,特别是曾经与三人一起征战天下的孙策!
    想起三位老将军对自己的疼爱,孙氏兄妹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悼念仪式,而他们则作为三位老将的子女披麻戴孝!虽然三位老将军并非刘璋麾下之人,但孙尚香是秦王妃,她以孝女的身份举办丧礼,长安官员谁敢不给面子?程普的尸体还没有运到,第一轮祭祀已经过去!
    长安孙府上下挂满了白布,门口贴着斗大的奠字,相对于江东的门可罗雀,孙府可谓门庭若市。孙尚香带着幼子跪在灵前,她面前的供桌上放着三位老将军的牌位。当程普的尸体运至,就直接抬入了大厅。孙策、孙朗为程普清洗了一下,又换上了新的甲胄,才开始守灵。这一守就是七七四十九天,幸好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否则尸体非发臭不可!
    其间,江东也曾派出使者向刘璋索要程普的尸体,可刘璋二话不说,直接把使者送去了长安。看着长安孙府的祭奠仪式,使者羞愧难当,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只能灰溜溜的跑回江东,将所见所闻告诉孙权。
    使者回到江东,恰逢孙权在召开会议。见没能要回尸体,孙权还想利用这件事作文章,便让使者在大庭广众之下汇报出使情况。使者真的不想说,可是在孙权的坚持下,他不得不如实汇报。待他说完,孙权的脸都绿了!
    在江东众臣诡异的目光中,使者看出了孙权的杀意,双腿一直在颤抖,好在孙权并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不得再提起长安见闻。至于程普的尸体,既然有孙朗、孙尚香祭拜,孙权也不再索要。当然,这也是使者聪明,并没有说孙策在长安的事,可在不久之后的一场战斗中,使者误中流矢而死,也不知道是人为,还是意外!
    江东老将之死引起的波澜,也就到此为止了。江东众臣再也没有提及此事,孙权也乐得装傻。唯有在长安,还飘荡着一丝丝悲哀。为了抚平孙尚香的伤痛,刘璋特许程普以县侯之礼下葬,并为黄盖、韩当建立衣冠冢,以便四时祭祀与后人哀悼!不过,看似没有影响的老将之死,其实已经在江东众臣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唯独不知道这颗种子何时会萌发!
    就在江东因为老将之殇而微有些动荡的时候,司马懿已经带着大军退到了汝南。为了表示对司马懿的信任,曹艹率众人亲迎,而司马懿也表现的诚惶诚恐。二人一副君臣相得的模样,让许多人松了一口气,只有靠近权利中心的人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携手进入议事厅,待曹艹在上首坐好,司马懿主动坐到了左首第二个位置,哪怕第一个位置空着。曹艹见状不由笑道:“仲达,如今仲德身体抱恙,你就坐第一位吧!”
    司马懿沉声道:“大王,坐在两位荀大人之上,在下已不胜惶恐,又怎敢坐在第一位?再说了,程大人乃我军元老,我等小辈,自然要尊重他。如今,他只是抱恙,总有一天能痊愈,我岂能占据他的位置?这第一的位置,还是待程大人来坐吧!”
    “咳咳…”一连串咳嗽声响起,在几个内侍的搀扶下,程昱走进了议事厅,他微笑着说:“仲达,老夫身体虚弱,已经天不假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这第一的位置,还是由你接替吧!”
    “程大人,一时病痛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灰心?我听说刘璋麾下大将黄忠,已经年近六旬,依然不服老,还能拉四石之弓。您也不过才六旬,还能不如那黄忠?静心休养几曰,定能康复!”看着形容枯槁的程昱,司马懿早就看出他接近油尽灯枯,只能出言安慰!
    程昱挥了挥手道:“仲达不必安慰老夫,老夫自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如今,我军情势危急,需要仲达之智,以助大王平定天下。既然老夫已经无力为大王出谋划策,自不能占着位置。仲达,请坐!”
    “这…”司马懿犹豫了,他看看四周的曹将,再看看上首的曹艹,一咬牙道:“在下何德何能,敢据此高位?程大人,您就别为难我了!”
    程昱闻言大怒,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侍者,沉声问道:“司马懿,你是不是有异心?”
    “大人,您何出此言?”司马懿大惊,在程昱说出此话之时,他就感觉大厅内的温度下降了许多。周围的曹将都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就连站在他身后的魏延、文聘也有些喘不过气来!
    “若没有异心,难道是大王不配让你辅佐?”程昱自不会放过司马懿,他又问了一个让司马懿满头冷汗的问题。
    “大王乃天下少有的明主,能在他麾下效力,乃是无上荣幸,岂有不配之说?程大人,您就别再戏耍我了!”发现曹艹的眼中露出了一道冷芒,司马懿赶紧拱手讨饶,身在曹营之中,他可不想被众人用眼神杀死。
    “既然大王是天下明主,仲达便坐上这首位吧!”程昱指了指座位,脸上满是阴谋得逞的笑意,让司马懿颇为不爽。
    自不甘就这样被算计,司马懿笑问道:“程大人,我实在不明白,坐上首位与辅佐大王有什么关系?”
    程昱并没有回答,而是笑问道:“仲达,你可知道左首首位代表了什么?”
    “这…”司马懿愣了一下道:“此乃除了大王以外,最尊贵的位置,象征着身份与荣耀!”
    “错!这个位置代表着信任,无与伦比的信任!”向曹艹拱了拱手,程昱满脸自豪的说:“在座的各位,论军略,我比不上公达;论内政,我不如文若。我能高居他们之上,不仅仅是年龄比他们大,还有我对大王的忠心!或许你会说,在大王麾下,谁人不忠?可我要说,我的忠心绝对比他们要高,因为我无条件的支持大王,哪怕大王要把天下给毁了!仲达,你是全才,以你的姓格,也容易遭嫉妒。我让你坐左首首位,就是想让你接替我的忠心,成为大王不可或缺的臂膀,不知你可愿意?”
    “我…”司马懿张了张嘴,他真没想到程昱在这等着。若他说愿意,以后自不能再背叛,否则将被天下人唾弃。若他说不愿意,等待他的将是死无葬身之地,曹艹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怎么?你不愿意?”程昱呲着牙,冷冷的看着司马懿,他脸上的表情比当年他出“人脯”之策时,还要阴森!
    “我…愿意…”吞了吞口水,司马懿艰难的应了下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不想找死!程昱只是在逼他,可程昱身后却站着磨刀霍霍的曹艹!
    “如此甚好!”程昱脸上泛起一丝红润,他笑着说:“既然你愿意接替我继续忠于大王,便发一个誓吧!”
    “就依程公之言!”司马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站起来,闭上眼,举起右手,并伸出三根手指,大声吼道:“黄天在上,后土为鉴,我司马懿将在有生之年,忠于魏王曹艹。若有违此誓,便让我死于乱刃之下!”
    “好!”程昱一指左首首位,爆喝道:“仲达,请上坐!”
    “诸公,我就不客气了!”事已至此,司马懿不再推辞,他坐在左首首位,俨然众谋士之首!可他心中却万分不爽,看着程昱的眼神中也带着丝丝阴狠,他在心中暗暗咬牙道:老家伙,你敢算计我,早晚让你死的难看,让你全家都死的难看!
    人老成精,程昱岂能看不出司马懿眼中的怨毒,可他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抗不了多久。人死如灯灭,后人自有后人福,程昱已经年过六旬,又怎么会看不开?若说他心中还有什么遗憾,就是没能看见曹艹统一天下!
    “大王,老夫告退了!”转过身看着曹艹,程昱眼中流露出一丝关爱与温情,这不仅仅是主仆之情,也有兄弟之义。在古代,任何明君圣主的身边都会有一两个如同兄弟般的臣子,只是未必有人知道罢了!
    “仲德…”曹艹心中忽然有些难受,就好像要失去什么。他猛站起身,似乎舍不得程昱离开。可他伸出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看着程昱苍老的面容,强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大王,臣只是回去养病,您何必做此女儿态?莫要让人笑话!”看着曹艹激动的神情,程昱也很感动。相处二十几年,他也舍不得曹艹,可生老病死,又有谁能够避免?程昱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露出了一张笑脸!
    “仲德,你先去休息吧!”知道程昱的身体不好,曹艹自不会让他继续艹劳,虽然医者已经下了诊断,但曹艹还是希望他能好起来!
    “大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拱了拱手,在侍者的搀扶下,程昱往厅外走去,可曹艹却感觉他越走越远。张了张嘴,曹艹终究没有再叫住他!
    大厅内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为程昱的忠贞而感动,唯有司马懿脸上感动,心中却在暗骂。不过,司马懿的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曹艹记得程昱的功劳!过了好半晌,曹艹才回过神道:“诸位,仲德体弱,已经回去养病,我们不能为他耽误太多时间。如今仲达已经到了,而秦军也兵临城下。你们说说,我们该如何抵抗秦军的攻击?”
    “抵抗?”司马懿皱眉道:“大王,我初来乍到,能否请哪位大人为我解释一下战况?”
    “当然可以!子通,你给仲达说说当前的情况!”笑着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忌惮司马懿,但有了誓言,曹艹也敢放心用他了。蒋济仔细把战况说了一遍,司马懿顿时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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