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藏龙》第一卷解连环第一百六十二章人无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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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逐臣闻言，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张怀古见状，心中诧异，道：“释然真是好定力，若我是你，此刻听到这个信息，要么是震惊得无以复加，要么是将我这个唯一知情的人灭口，从而独占这份天大的机缘。”
    沈逐臣笑了一声，道：“怀古叔说笑了，比起这些，我现在更关心你老人家为何要浪费如此多的口舌告诉我这些。就像你说的，若是我起了杀心，岂不是将你自己置于更加不利的境地。”
    张怀古闻言，道：“理由有三。”
    “一者不知何故，从你见到我的第一面起，你眼神中的那份欣喜，不是他乡遇故知的欣喜，而是饥饿了很久的野兽终于遇到猎物的那种欣喜。你对我一直抱有很大的杀意，而且是非要置我于死地的那种。”
    沈逐臣看了张怀古一眼，没有吭声。
    张怀古继续道：“而且经过刚才的交手，我已经大概知晓你的实力，我并没有留下你十足的把握。修炼到你我如今的地步，自然不可能不管不顾的打打杀杀，因此不如和平的解决为好，这样你我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沈逐臣闻言，道：“若是我实力不济呢？”
    张怀古闻言，毫不犹豫的道：“你为鱼肉，我为刀俎。”
    沈逐臣点了点头，神色毫无变化。
    张怀古继续道：“二者，化道宗若想开启，仅凭我一人之力，几乎不可能。而你与我虽然当年接触较少，几乎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你毕竟是从小吃张家饭长大的，若是要找帮手，除了你之外，还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化道宗资源之多，完全够你我二人成就元婴。”
    说到这，张怀古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现在也是开启化道宗夺取里面资源的最合适的时机。”
    沈逐臣闻言，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我是从小就在张家长大的！”
    张怀古闻言，知道他还是对自己当年将剩下的张家族人交给妖族一事怀有芥蒂，当下道：“你父亲与沈流云一战之后，张家灭门，剩下族人本应该在我的带领下伺机东山再起，然而我却因为窥气丹而出卖了他们，将张家所剩不多的族人献给了妖族。”
    “这应该便是你自认为所了解的实情，对吧。”
    沈逐臣冷笑一声。
    张怀古道：“这是实情不假，然而你想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区区一枚窥气丹，还不至于让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沈逐臣怒极反笑：“你管这叫牺牲？！”
    张怀古叹了一口气，道：“是非曲折，难以明辨，然而你若是当年和我处在相同的位置，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张怀古落寞的看着漫天风雪，缓缓开口道：“人们常说，人无常态。自从张家几位金丹先祖道消身殒以来，树倒猢狲散，没有金丹坐镇，硕大的家业，自然明里暗里会被其他家巧取豪夺。资源日减的结果，就是不过几十年功夫，张家便青黄不接，众多后辈之中，竟没有一个有天资有望达到金丹境界。长此以往，张家距销声匿迹也不远了。”
    “因此为了生存，原本分处两地的张家高层决定聚合两家资源，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堆出一名金丹。”
    “只有金丹，才是立族之本！”
    说着，张怀古指了指自己，继续道：“而我和你父亲，就是两家从众多筑基之中，挑选出来的两名最有希望成就金丹的人。”
    “虽是同姓，但毕竟分隔多年，若要倾注所有资源于一人，两家自然希望这人是自己一方。”
    沈逐臣闻言，冷笑道：“结果你输给了我父亲，再加上堂弟张麟儿变成力士，你心中以为是我父亲做的手脚，因此怀恨在心，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对吧。”
    张怀古闻言，摇了摇头，道：“我输给你父亲，输的心服口服，至于麟儿...”
    张怀古沉默半晌，这才悠悠道：“麟儿变成力士，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而我...当时也是同意的。”
    沈逐臣心中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张怀古。
    张怀古落寞的看向漫天大雪，缓声道：“无论实力，还是个人魅力，我都远不及你父亲，因此让你父亲做家主，是最合适的人选。比试当天我败了之后，原本是打算远离家族的，然而你父亲极力挽留我，并毫不避讳的和我说出了化道宗的秘密。”
    “‘只要开启化道宗，里面的资源足够你我二人成就元婴...若我成就金丹，在未开启化道宗之前，张家之资源全部为怀古兄成就金丹而积累...还请怀古兄能留下来，助张家长存...’，你父亲当时的话语，我至今记忆犹新。而且你父亲也是如此做的，他成就金丹之后，除了必须的资源之外，其他八九成的资源，确实都是为我成就金丹而准备。”
    张怀谷眼神奕奕，若此说到。
    “之后，你父亲更是将他唯一的妹妹嫁给了我...”
    张怀谷说到这，看到沈逐臣深深皱起了眉头，心中了然，轻笑一声，道：“我知道释然你心中在想什么，同宗同姓，怎能婚娶是吧。哈哈，释然有所不知，虽然是念茹是你父亲唯一的妹妹，但是和张家并不算是真正的同宗之人。”
    “大凡大的家族，除了直系子孙外，也会外招一些从小孤苦无父无母之人，赐以同姓，与直系一起长大，保其衣食无忧，用以将来之用。外人只知此人从小是在家族内长大，便以为是此家族之人。等以后有用武之地，看情况可以公开此人身份，也可以不公开。这种事情，各大家族都有。”
    说到这，张怀谷话锋一转，看着沈逐臣，一字一句道：
    “你父亲的妹妹，我的发妻念茹是如此。”
    “释然贤侄，你，也是如此！”
    “不然，你想想，亢龙渊之行，张家众多子嗣之中，为何是偏偏选中了你。”
    张怀谷说到这，又补充了一句：
    “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你父亲，我，还有几位长老知道。如今其他人早已仙去，张家也只剩下你我二人，你若是不信的话，我也确实没有任何证据。但我可以以心魔发誓，关于你的身世，方才我所言没有半点虚假。”
    沈逐臣闻言，呆呆的看着张怀谷，心潮之中，狂风暴雨。
    “你胡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父亲他...还有大哥二哥他们...”
    沈逐臣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
    因为不知为何，虽然口中不承认，但是心中却有种张怀谷说的话是真的强烈感觉。
    “呼...怪不得父亲虽然对我们兄妹这么多人毫不偏袒，但我却始终感觉与父亲之间有某种隔阂。之前我以为是我自己资质平庸的缘故，现在看来...哈哈哈...”
    往日种种浮现心头，沈逐臣忽然狂笑起来，直笑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