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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抓破了肌肤。而这头锲而不舍的野兽,就是那攻打了两次未果的锦国南疆军,此刻他们已经是第二次集结于吉达峡谷,准备再一次对这座老迈的城池发起进攻。
天微微亮,云层覆盖了整个天空,大地之上铁甲声声长矛耸立,宽越十里的吉达峡被站了个水泄不通。数百驾已经填装好滚石的投石车依次排开,顶在最前方的是手执盾牌的步卒,步卒的身后就是已经将弓弦拉满对着天空准备抛射的弓弩手,有数千名肩抗云梯的兵卒蓄势待发,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自己将军的一声令下。
程大义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高大汉子眯眼看着那黑色的城头上头戴笠形铁盔的敌国将领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怒火,就是那个矮墩肥胖、名叫兀良哈的敌国过蛮子,在第一次战役中杀掉了自己两万多万袍泽兄弟。而且今天他还要杀,非但要杀有可能还要杀得更多。
他记得大军第一次来到吉达峡的时候,可谓是旌旗招展,军卒们个个步履整齐气宇轩昂。绝大部分将士都认为,小小一座巨鹿城只能在他们如洪水般的冲击下变得四分五裂。为了避免生灵涂炭,程大义还亲自策马上前,脸上带着和蔼的神色去敌军城头下劝降,然后兀良哈只是轻蔑的一笑,用一支带有仇恨的利箭打断了他。
“滚吧!侵略者,”当时站在城头的矮胖将军怒喝,“将你的鬼话吞进肚子里,带上你的人尽管放马过来!”
然后大军一拥而上,得到的结果就是那黑色的城墙在大军如潮水般冲击之下安然无恙。吉达峡谷在那次的攻城战役中嚎叫了一天后渐渐力竭,当南疆军不得不退回吉昌城暂时休整的时候,程大义麾下有两万多兵卒永远的躺在了这片土地上,程字旗的第一次攻城以失败告终。
“这里叫巨鹿城不假,但这头鹿它是要吃人的。”当时那人的话还围绕在程大义的耳边打转。
“那么今天呢?”身穿黄铜色甲胄的高大将军想,“今天它吃我们的时候会嘣掉自己嘴里的牙齿吗?”
他目光冷峻的盯着百米之外的城墙,发现城头上的兀良哈和他的士兵们同样也在目光冷峻的看着他。程大义咬了咬嘴唇高举手臂猛第往下一按,“进攻!”他朗声命令。
咻咻声响起,天空中顿时一暗,仿佛有群鸟飞过,那是投石车发出的滚石炮弹,数百颗大如鼓凳的滚石带着呼啸的风声向巨鹿城的城头砸去。又有已经早已拉满弓弩弦子的射手们同时放手,上千支箭矢如同蝗虫过境般带着嗡鸣声射向城头上的敌人。
身穿铁甲的先锋队战士五人一堆,纷纷将重达百斤的大铁盾聚过头顶,然后整个人躲在铁盾下躬着身子开始往前冲,身背带钩绳索、肩抗云梯的皮甲士兵紧随其后,脚步践踏着大地发出的沉闷声音;甲胄碰撞着兵器的铿锵之声;兵卒们喉咙里喊出来的嘶吼之声,这些所有的声音可能在下一秒中便会变成绝唱,这些视死如归的儿郎也许在下一秒中便会倒在异国他乡,让烈阳晒干血液、让冷风吹得尸骨发寒。
不要给我说没人怕死,事实上你看到那些在战争倒下的兵卒们放在和平年代,他们很可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他们有可能是某个小村庄里种田的汉子;有可能是某个城镇中做着小本买卖的商贩;甚至很多人有可能还是那种为害一方的强盗、杀人犯、强奸犯等等,这些人他也有自己的亲人和牵挂,若有得选谁又愿意死亡呢?
然而这就是战争,它懒得管你的出处如何,也不管你是不是一个好人,从来就不会倾听你的心声。被它拥抱的人开始会发抖和害怕,然后当你看见一个个朝夕相处的兄弟挨个儿倒下,你便会变得麻木,要么为战友报仇;要么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而要达成这种结果就必须要使劲全身的力气与敌人厮杀。
痛哭?求饶?尿裤子?逃跑?拜托!前面是敌人的强弓硬弩,身后是上司的悬头利剑,冲可能会英雄般的活,退必定会狗熊般的死,你如何选?你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冲锋,心里祈祷着那密密麻麻的箭矢不要射到了自己。
战争造就悲歌和英雄,而然并非每个成为英雄的人都拥有如铁的信仰,有得选他们宁肯不要这个美名好好过活。
已经进入了敌军射程的士兵们迎来了第一支箭矢,它从高高的城墙上疾驰而下,‘铛’的一声便打在士兵们高举的铁盾之上,然后这支箭矢打着璇儿飞过了大漠孤烟直的鬓角。接下来就是无数支箭矢如同暴雨般倾盆而下,铁盾之上便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如同铁珠打落在钢盘上,幸运的人还在冲锋,不幸的人已经被利箭穿透了身躯哀嚎着倒在地上,他们跑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些尸体和伤员,血液将土地染得绯红。
身穿金色龙纹甲的大漠孤烟直紧闭嘴唇,他并没有像第一次攻城那样带领自己的泰安帮兄弟和NPC军卒么们率先冲锋,他们明白了这是战争,战争的结果就只有两种——胜利或失败,那么你作为一个将领又不是万人敌,有什么资格就这样鲁莽的冲上去?
中年汉子再一次看见了城头之上的那群身穿各色职业服装的玩家,他们身后的暗红色大旗在疾风中咧咧飘荡,‘永恒’多么熟悉的一个名字啊!安冉曾经说起过,他在进入青云山之前遇到的一个帮派就叫‘永恒’,曾几何时,当初还在青云山山脚包场练级的一帮玩家已经来到洛汗和敌国精诚合作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一队身穿长袍的玩家站在城头之上比划着手势,他们口中念念有词,绿色的粉尘飘荡在城楼的空中犹如晨雾,道士们集体使用的‘回春术’笼罩住了一大片手持弓弩的敌军和玩家。由于距离较远,先前投石车发出的石弹和箭矢很难击中人群,更多的是射在了黑色的城墙上。就算是击中只要不被秒杀,那城楼上的道士们就有能力将受伤的兵卒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而本方的步卒们还在飞快的往前冲,投石车的石弹、弓弩手们箭矢最多就只能给他们打一瞬间的掩护,这些步卒们每跑上数十步就要承受一轮箭雨的攻击,尽管本方队伍中当然也掺和了泰安帮和一些其它帮派的随军修士,但是作为NPC口中的冒险者,他们毕竟人数太少了,而且这些在军中如同国宝级的法师、战士、射手、剑客、武僧、刺客们,未必每一次战役都适合他们,比如这种需要冲锋的攻城战,在城池为攻陷之前,战士、武僧能一马当先冲锋;法师和射手也能躲在后面放放箭矢和技能,剑客和刺客能干什么?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么?这他妈是攻城战不是成人童话,他们就算想也没有那个本事。
亲眼看着人群中道士们在不停的施法和加状态,但也亲眼看着本方的兵卒们不停的有人倒下,大漠孤烟直紧紧握住***刀柄指关节渐渐泛白。
“有点棘手啊!我们好像是在重蹈第一次攻城战的覆辙,面对这种系统照抄第一次战役的剧本,倘若是你又该怎么处理呢?”
这个下巴上留有青青胡茬子的国字脸汉子,此刻想起了他远在北方的兄弟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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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达峡谷往东北一百里,刚好是了阿日斯兰草原的哈达县,‘哈达’在洛汗语中有山峰的意思,这个县城也算是名副其实,它的西北面是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背靠的东南面又是高耸入云的马鞍山。
县城不大、但如今却是住下了洛汗国二十万精锐,而那条座叫‘马鞍山’的大山刚好又是青云山脉的分支,如同一把巨斧硬生生砍断了哈达县和西凉城的往来路线。
人力究竟能不能改变天隔?换句话说流氓聚集地的那些NPC能不能如同滴水穿石般在马鞍山的肚皮上打个窟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见分晓。此刻驻扎哈达县、察哈尔部的二十万精锐还在耐心的等待。
在马鞍山的一处山脚,一袭白袍的老人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石壁上那个巨大的涵洞。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有很多人在进进出出,他们推着木架子车将泥土和碎石洞外运。
“巨鹿城的战况如何?”叶鸿转过头对跟随在身边的一群人问道。
“据前方消息禀报,敌军组织了两次攻城战——今天是第二次——巨鹿城依然安然无恙,敌军来势汹汹不过看起来确实雷声大雨点小,兀良哈将军甚至可以摆张桌子在城头上一边观战一边喝羊奶,这还多亏了叶仙师为我们安排的冒险者。”一个身穿头戴笠型盔、腰挂柳叶弯刀的汉子笑颜道。
他最后一句话让其余的几个人嘿嘿的笑了几声。
一袭白袍的老人只是轻轻的盯了他们一眼笑声就戛然而止。
“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叶鸿摩挲着手指头,“现在还没有到你们该笑的时候,敌我双方的伤亡情况如何?”他继续问。
“回禀仙师,”这个汉子拱手抱拳立即变得严肃起来,“据统计,第一次战役我军伤亡一千多人,而敌军倒在城头之下的兵卒大概有两三万,今天的战役还在进行,前方的情报还无法对人员伤亡情况作出一个具体的统计。不过照目前这样下去,这次的攻城战死亡的人数只会比第一次只多不少。”
“很好!”叶鸿肯定道:“让兀良哈继续消耗他们,依据地利优势只守不攻,适当的时候要假意抵达困难给敌军一定的信心。”
“是!”身挂柳叶弯刀的汉子抱拳道。
“敌人如果在吉达峡谷吃了亏无法推进,他们就必然要想办法从西海岸线绕行抵达阿日斯兰草原,这是一段上千里的路程,连日的行军会让敌人变得疲惫不堪”叶鸿一边说一边思考,“去通知驻守在双呼日州的赤巴拉,让他安排人马在西海岸线对敌军进行骚扰,绝不能正面迎敌打不过就跑。”
“是!”又有一年轻将士抱拳领命后离开。
“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老人抚须望着那个黑黝黝的涵洞,“察哈尔大人,让你的人打洞打快点吧!跟没吃饭似的,别忘了你们巨鹿城的同胞还在流血。洞穴打通后带上你的人马去杏子林与冒险者汇合,接下来自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
“末将谨遵仙师法旨!”头戴白色钹笠冠、身穿灰色质孙服高大汉子躬着身子如同狗儿般听话。
鬓长青丝、身背入鞘长剑的高大老人没有再管躬身抱拳的察哈尔,只微微向前走出两步然后一跺脚凌空飞起,那长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念唰的一声出了剑鞘,它乖乖的托住了他的双脚,一人一剑化虹而去。
“怎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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