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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林一行人,在藏剑山庄待了几日便回去了,而他们回到扬州的那天,长孙忘情也回到了扬州,在扬州城门外,长孙忘情亲自举着一面旗帜,上面的“苍”字,便是代表了玄甲苍云军。之前来到扬州城的玄甲军以及其他看热闹的人,全都聚集在扬州城外,长孙忘情看着这仅剩的三百余名玄甲军,紧紧咬着牙,道。
“各位兄弟,雁门关一役,是我长孙忘情对不住你们,玄甲英魂,请受我一拜。”长孙忘情紧握手中旗帜,而后猛然插进地面,长孙忘情更是朝着三百余玄甲军直接跪下,风夜北、王不空等人见到这一幕,齐齐跪在长孙忘情对面,那些个玄甲军,强忍着悲痛之泪,跪在玄甲苍云旗帜之下。
长孙忘情抬起头,紧握手中的旗帜,开口道:“阿爹曾说,当兵打仗吃饷,为国尽忠,直到日前那场雁门之殇,我才意识到奸臣当道的国未必真的值得尽忠。玄甲苍云军已被雪尘掩埋,从今天开始,即使军饷断了,我们也要靠自己为死去将士洗冤,手刃仇人。今日我们在战旗下重聚,为了此生不负战死破阵营兄弟的英魂,我要让各位随我立下苍云血誓。”
“我们经历背叛,经历兄弟死难,如今,我们在自己雄关之外溃退而归,我们让军旗蒙羞,在此,我于此成立专为覆灭仇敌而生的苍云军,当苍云旗帜席卷,穿透阴暗的天光终将到来!背叛苍云者不义之徒皆须一死。而我的轻眉刀,仍只在众军之前,你们,愿意陪我一起去生,去死,去拿回应归于我们的战士荣光么?”
此言一出,所有玄甲军紧握陌刀,大喊道:“苍云旗下,生死无悔,复仇!复仇!复仇!”对于他们来说,经历过背叛,经历过绝望,现在的他们,是从死尸堆里走出来的战魂,心中只有复仇火焰,再无忠君为国!
长孙忘情站起身,将苍云军旗拔了出来,道:“各位兄弟,今日我们在苍云军旗之下,宣立血誓!”所有玄甲军全部拿出匕首,而后划破自己的右手手掌,这代表着他们遭受的耻辱,所有人,紧紧握着那只手,双目紧盯军旗,齐声宣誓道。
“苍云所属,皆为同袍兄弟姊妹,当誓死相护。
凡因私欲叛国、背信、不义、害民者,皆为苍云锋刃所向。
与苍云信条相背之事,只问是非,无有余地。
苍云之动,不为天开,不为雷动,不为霜停!
当苍云旗帜席卷之时,背叛苍云者,皆须一死!”
宣誓完毕,长孙忘情高举军旗,大喝道:“誓与狼牙叛贼决一死战!”对于现在的苍云军,长孙忘情便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为了自己曾经的兄弟,为了洗刷英魂们所遭受的屈辱,从今往后,苍云军将无所畏惧!
看着这一幕,郑林高兴地流下了眼泪,这是他第一次被如此感动着,同时也非常激动,他的双臂甚至都在发抖,在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也是苍云军的一员。然而从今天开始,玄甲军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一心复仇的苍云军,而在此周围,几乎所有人都被苍云之魂所撼动。
郑林看着周围原本来看笑话之人,似乎眼角都隐隐含着泪水,当初的玄甲军,现在的苍云军,从来没有背叛过大唐,从来没有背叛过百姓。只不过现在的苍云军,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扬州城暗处,乔装而来的郭子仪见证着玄甲军的蜕变,他转身离开,但却在心里下了最重要的决定,现在的苍云军太脆弱了,如果他不帮忙的话,又怎么对得起那些埋骨于雁门关的英魂呢?
苍云军离开了,暂时回到了天策营地,而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却还没有缓过神来,不过从今天开始,再没有人会讥讽苍云军。回到天策营地之后,曹雪阳紧紧地抱了一下长孙忘情,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今日如此动容,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曹雪阳看着长孙忘情,道:“你们所受的屈辱,天策府绝不会坐视不理,你放心,狼牙叛贼,就交给我们来收拾吧!既然你的事情解决了,我也该回去了,军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就不便陪你了。”
在别人面前,她们两个必须强忍着不能让自己哭出来,否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曹雪阳离开之后,李复带着半小蛮找到了长孙忘情,开口道:“燕帅,我希望能够带着小蛮姑娘跟着苍云军,现在军师身上还有暗伤,我不能离开,而且我跟小蛮姑娘有缘,或许日后她也能为苍云军做些什么,不知道可不可以?”
长孙忘情笑了笑:“当然可以了,而且忆眉很喜欢小蛮,我也一样,有了你们的加入,我会更有信心,对了,现在苍云军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我已经想过了,现在苍云军只剩下三百余人,说要跟狼牙军去决一死战,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罢了。所以必须从长计议,我记得,当初燕帅率军在大唐疆域周边活动过,我想这一次,或许我们该走一次老路了。”
“小孤山适合养兵,而且我们必须重新招兵买马,建立一支新的苍云军,虽然我不该这样说,但我们现在也只能先指望天策府顶着了。就算苍云军要出战,只要也要半年时间,我想燕帅也应该明白。”
长孙忘情点点头:“我知道,不过现在剩下的苍云军,依旧有着袭扰的能力,就算只有三百人,也不能让安贼忘了我们的存在,哪怕是个苍蝇,我也要叮他一口包!”李复知道长孙忘情现在是复仇的心理,让她理智显然不太可能,不过打袭扰战,他还是有把握的。
就如长孙忘情所言,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是希望能够越透明越好,最好仇人不记得自己,但是他们是苍云军,必须要让对方知道,让他们受到屈辱的下场。李复和长孙忘情商议军情的时候,半小蛮就在一旁听着,遇到重要的军情以及不懂的事,她都会记下来,回头再找李复请教,她自己也希望跟着苍云军能够学到更多,他日再次回到霸刀山庄,要吓所有人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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