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动七界》第三卷：仙界第260章：那一柄飞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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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倭鬼人与岩傀人不一样，他们是有着高度发达的大脑，而且也创造了不逊色于其他种族的文明。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自己建立起一个像模像样的王国。之所以他们没能享受到跟其他族类一样被仙皇一视同仁的待遇，那是因为他们的族人相对来说，还是较少的。毕竟在冰天雪地的莽荒之地，生存实在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根本没有得到外界过多的关注，所以当他们具备今时今日这种可怕战力的时候，着实地把高高在上的仙皇吓了一跳。
    倭鬼人三千人就敢把仙明军三万人撵得跟兔子似的，在前面发生的战斗中，他们把十倍于他们的敌人杀得落花流水狼奔豕突是常有的事。若非隔了一条大江，仙明军估计还得后退数百里，丢掉更多的土地。
    站在高高的河岸上，雮夜君神色微凝，目光望向对面的倭鬼人营地，轻声叹道：“想不到这样一群野蛮之徒，居然能有如此可怕的战力，真是难以想象！”
    倭鬼人着兽皮，提鼓棒，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嘴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哼哼，简直就是一群未开化的原始人。这种土著任谁看了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偏偏就是这样一群原始人，将装备精锐，更有组织性和纪律性的仙族军队杀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是一败再败，简直是实力完全不对等的碾压，也因此，雮夜君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才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也可以说是眼见为实吧，毕竟他来之前，在脑海中一再将倭鬼人的形象构建，但到了看到对方的真面目之时，才发现想象中的东西与现实中的东西，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殿下，咱不必站这么高的，小心被对方暗算”莫云在身后提醒道。
    雮夜君愣了一下：“这河面的宽度起码逾百丈吧，他们的箭能射这么远吗？”
    莫云笑道：“他们的箭射不了，但是他们的枪可以。”
    话音刚落，猛见河对岸上有一个壮硕的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这边投掷着什么，紧接着，有物事破空的声音传来，嗡鸣不已。
    小心啊！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这些人大概都是经历过于倭鬼人面对面作战的人，是以知道那嗡鸣声意味着什么。
    咔嚓！
    空中传来了响动，众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根长条形的物事被什么东西从中劈断了，从空中掉了下来，但由于这东西飞来的速度太快，纵然被阻挡了一下，断开的两截棍状之物一截栽落水中，另一截在空中做了一个不规则的运动轨迹，击向了人群。
    随即想起了惨叫声，有人中招到地，众人一阵骚乱，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军士身上的铠甲已经被半截长矛刺穿了，从左肩穿了过去，样子触目惊心。
    当嗡鸣声传来之时，叶写白已经扑了过去，将雮夜君抱下了堤岸，并将他挡住了身后，然后右掌劈出了一记元气刀，将那长矛在半空中给截断。但他还是低估了飞矛刺过来的速度，因而还是发生了半截长矛把人伤了的事故。
    叶写白之前经历过苏家车队被千牛弩机射出的弩矛刺杀事件，所以他知道要将一根长矛加速到破坏力那么大的程度，到底需要多么强大的器械的支撑，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高度。
    但今日那根长矛被倭鬼人投掷出火箭的速度，一下子颠覆了他之前的看法，河对岸的那群野蛮的原始人，到底是有可怕，也就可想而知了。也难怪寇煌将军率领的仙明军会被打得屁滚尿流，若倭鬼人都是这种可怕的怪兽，天下还有何人是其对手？
    望着那个被人急急抬走哇哇痛叫的军士，雮夜君心中委实有些后怕，这根飞矛未必是针对自己投过来的，但其被叶写白一掌劈断了，居然还能产生如此可怕的杀伤力，这简直跟千牛弩机射出来的效果是一样的啊！你敢想象，那帮可恶野蛮人若都是一台台会移动的千牛弩机的可怕场面吗？
    雮夜君胸口砰砰狂跳，向旁边的莫云吃惊地问道：“他们不会全都是这么猛的投手吧？”
    莫云呵呵笑道：“当然不是，据我们人的侦知，能投出这种杀伤力长矛的倭鬼人叫巨石投手，意思是他们能把巨石毫无压力地扔出去。倭鬼族中，巨石投手也许只有五百人，不过这个数字只是一个估算，做不得准。”
    五百人？五百人还少吗？
    雮夜君瞪大了眼珠子，叹道：“五百人，就相当于敌人有五百台会移动的千牛弩机啊！”
    另外一个将领是从其他州郡调过来的，听闻莫云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说道：“莫将军，你们的人是怎么侦知到此事的，是不是被敌人给吓傻了，所以才说有五百个巨石投手？”
    莫云笑道：“不不不，我们的人可没有被吓傻，相反他们都是勇士，在面对敌人之时，从来都不会屈服的。”
    由于他的笑容有些诡异，周围的人皆稍稍为之侧目。
    那将领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若真是勇士就不会落荒而逃了。”
    莫云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勇士也是长脚的，勇士就一定要勇往直前，就一定不能后退吗？”
    那将领冷笑道：“落荒而逃的勇士，倒是闻所未闻。”
    莫云依旧大笑不休，却并没有再次反驳。
    雮夜君见手下有些内讧的迹象，怒道：“好了，不要吵了。”
    在前线一圈巡视下来，雮夜君非但没能将士气提上来，反而憋了一肚子气，回到中军营帐的时候，颇有些闷闷不乐。
    “殿下，敌人固然强大，但我们要有信心，可不能被那区区一根飞矛把信心给打没了。”叶写白轻声道。
    雮夜君微微苦笑：“你知道那可不是一根飞矛的事情，你知道的。”
    叶写白沉吟道：“我当然知道，但眼下敌人那边的情况也就那样了。在咱们没有更多的资源去获知敌情的情况下，殿下也不必为了那五百台会移动的千牛弩机而烦心。总之还是咱们来之前的策略，步步为营，谋而后动。”
    雮夜君说道：“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我还是心中没底啊！”
    “心中没底是正常的，谁也不是出了娘胎就是个合格的将军。很多事情都是磨炼出来的。殿下你身为储君，受到的磨炼原本就少，所以此次出征，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若是打输，那就好看了，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东西，全没了。”
    “不，不会全没的。诚然，若这次没能打赢倭鬼人，对于殿下的声望是一个打击。但还没到动摇殿下储君位子的地步。其实陛下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再说了，殿下是嫡长子，是无可争议的第一皇位继承人，殿下此次出征，只是象征性的作用，并非全权负责整个战事。真正打仗的是下面的将军，其实陛下也有言在先，对于实战，殿下不宜过多干预。所以殿下请放心。”
    “写白啊！你没有经历过朝堂的权斗，所以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和残酷。没错，我只是个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的督军，但在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一切都是以利益为准的。而这个利益，就是父皇的面子。因为我这次出征是代天出征，也就是代替父皇出征。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父皇的面子和朝廷的尊严，你可以想象，如果我被敌人打得一败涂地，朝中那些向着靖王的大臣，还有我那口蜜腹剑的庶母和想置我于死地的好兄弟，他们将统统蹦跶出来，在我的身上踩上一脚，甚至还会喷上无数的臭口水，让我彻底沉下去。到那时，我不被贬成庶人都是一件幸事了。”
    听闻对方这么一说，叶写白也暗暗心惊，若真是这样一种情况，那后果真是可大可小。就看陛下如何将此事定性了。陛下若想行废立之事……
    想到这里，叶写白眉头一扬，笑道：“殿下大可不必担心，无论战果如何，说到底只是看陛下的意思，我倒是认为，旁人的动作越大，对于殿下就越有利。”
    雮夜君一愣：“何以这么说？”
    叶写白说道：“皇帝的手腕，首要制衡，也就是追求平衡之道。殿下若是打了败仗，那肯定是要受到处罚的。因为皇帝丢了面子。但面子这东西不是一切的依归，也不可能让皇帝失去判断是非的理智。因为当今圣上不是昏君。所以若有人想趁着殿下落难而拼命落井下石，那只会激起皇帝的反感。因为那破坏了皇帝要保持平衡局面。皇帝是不可能让某位王一家独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雮夜君眉头紧蹙，思忖片刻，终究露出赞许的笑容：“写白的话，倒是令我茅塞顿开了，凡上位者，都有这种制衡的臭毛病。”
    叶写白眸色凝凝，沉吟道：“仗该怎么打，咱们不必操心，让那些将军去谋划就行了，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也就是术业有专攻，这是领导者的御人之术。所以眼下并没有什么问题亟需解决。不过我倒是对一个人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