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教条》第四卷嗜血的远征第七百九十七章慈悲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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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夜还在纯白圣殿之时，那位只在霜之女神口中存在的伟大圣者并未有现身与苍夜交流的意图，似乎有打算着将这份孤寂持续到永远。
    一方面是为了打破现有局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到伟大圣者的真面目，苍夜遵从着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召唤，一步一步，向着至高王座迈进。
    象征着星烁至高之主的王座，代表着支配圣盟之权的王冠，两样王权之证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摆放在圣殿之上，充斥着无尽的魔力，若有若无，引诱着初入圣殿的野心家们。
    那份不知来由的诱惑力甚至能直接撬动苍夜自身的SAN值，不断勾起他内心中属于人类的欲望。
    与其它的智慧生物所不同，苍夜本身是从AI进化而来的生命，对情感有着后天强大的控制力。
    而且，在与时间之神分身共用一个灵魂的情况下，为支配加诺托利亚而与混沌争锋锻炼出的强大精神力已经膨胀到一个连真神也会感到惊骇的数值。
    因此，在贪婪依旧被所在囚笼的情况下，苍夜怀着冰冷如常的心，缓缓拿起王冠戴在自己的头上。
    同时，他也顺势俯身坐在王座上，一人独揽两大王权。
    骤然——
    眼前的景象瞬息变换，纯白的光辉极速扭曲，黑色、红色、黄色……异色纷呈，犹如打翻了的颜料罐子，各种颜色交杂在一起。
    隐约之中，苍夜耳边突然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声音断断续续，模糊嘈杂，就好像坏掉了的收音机箱子，所放出的杂音令人头疼难忍。
    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苍夜赫然惊觉，聆听这阵杂音竟然会强制出现SAN值判定！
    来自混沌的低语声蕴含着难以述说的魔力，对权力的渴望，那潜伏在心灵最深处的贪婪被一点一滴的释放出来。
    等苍夜回过神来后，俯下身来一看，自己所做的那是什么至高王座，幽暗深邃的无底深渊早已敞开怀抱，等待着自己的进入。
    这片深渊好似有灵魂一般，边缘的弧线一缩一张，内部依稀可见螺旋环绕的灰白锯齿，好像是某类大型生物的口腔内壁。
    阵阵深紫色的迷雾从深渊之口传出，铺设于整个黯淡的空间，散发出深入骨髓的阴暗幽冷。
    精神依旧维持在最冰冷的界限，苍夜取下头上的王冠。
    这顶纯白神圣的王冠不过是一颗惨白的骷髅头，头骨位置连接着十根相互交错的犄角，两只空洞的眼眶中是蠕动着的紫黑魂潭。
    潭水中，无数灵魂在此尖啸沉沦，一张张扭曲的面庞印刻着狂热而陶醉的笑，惬意的在魂潭之中游荡着。
    苍夜的手抚摸向骷髅头的身后，入手一片湿滑粘稠，一条粗大的管状物不断延伸。
    这条仿佛是舌头一样的东西直通深渊，摇曳的魔影在紫雾之中若隐若现，环绕在苍夜的身边，如同一个淘气的孩子将美味的糖果放在嘴边舔舐，不忍心将之脱下。
    这种被舔舐的恐惧感如果换作其它的神明，可能早就承受不住爆发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被吞吃入腹的结局。
    所谓的神圣感召便是如此，一旦受不了至高王座与空悬之冠所带来的诱惑，最后的下场便免不了成为这头恐怖生物的腹中物。
    等再从其口中出来时，摇身一变，便成了所谓圣盟的中流砥柱了。
    苍夜保持着足够的克制，没有贪欲，没有恐惧，也因此，深渊之舌便没有引子来吞食自己。
    这头怪物只有以贪欲和恐惧进行捕食行为，这便是在这片空间中所通行的固有法则之一。
    怪物是来自无光之海的旧日支配者，其名字为霍伊玛拉，曾经，祂的信徒们称呼他们的父神为‘慈悲之圣者’。
    然而，事实上，霍伊玛拉更准确的称号是‘不洁之源’，‘腐烂救世主’。
    这头旧日支配者最后的活跃时间将追溯到泰坦时代末期，那个时代也同样是伊克西翁帝国解体前的最后时光。
    那个时代，帝国境内出现了大批信仰‘腐烂救世主’的邪教徒，在国境各地宣扬‘慈悲救世’论，无论男女老少、高贵卑贱、善恶美丑，无论来自哪一个种族，都应相互和谐共处，一起投入到‘腐烂救世主’的怀抱当中。
    而这个可怕的旧日支配者也正如同祂的信徒们所说的那般，平等博爱的包容所有人，将之全数转化成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共同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污秽广袤的腐蚀之海中。
    在帝国解体前夕，这群邪教徒神秘的消失了。现在看来，伊克西翁当初的解体与霍伊玛拉有些不可分割的关系。
    这片空间混沌而黯淡，除了身下的这张庞大到无边无际的深渊之口外，苍夜从空间四壁查探到密密麻麻、相互衔接有序的阵纹。
    每一道纹路都包含有一段灵魂碎片，从其本身所经历的时间来看，这些灵魂最低也是传说高阶的水准。
    这样的灵魂，苍夜粗略一数足足有上千万个，而这股数量只是历经无尽岁月以后所残留下来的标本。
    万千强者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将腐烂救世主封印在这片空间当中。
    这个惊人的发现，或许可以就此揭开伊克西翁帝国的灭亡之谜。
    挖掘到真相，苍夜本尊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腐烂救世主在旧日支配者中的序列远远高于加诺托利亚，距离亿万光辉之主那样的存在也不会太远。
    这样的怪物即便是被封印，但只要没有死亡，对苍夜的威胁便足够强大。
    更何况，旧日支配者的生与死比起神明还要错综复杂，所带来的惊悚不会逊色多少。
    ……
    苍夜保持着足够的克制，冷静看着在自己身边如蛇一般扭动着的深渊之舌，每一枚犹如尖刺毒草般的舌苔清晰可见。
    安然死寂的环境之下，四周静得可怕，苍夜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眼前着猎物还不主动靠近，腐烂救世主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瞬间，宛若狂风骤雨般的精神能量冲入苍夜的脑海当中，似乎想要直接将之拉入到恐惧之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