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正逢君》卷三8224鳏鱼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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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莞仪宫’的婉嫔娘娘又去承阳殿了。”哈德全奉上新沏的茶,低声禀道。
    皇帝头也未抬:“哼,她倒机敏,先由着她,让十六皇子自己处理。”
    他眼里厉芒闪过,不管是谁,胆敢伤了熙儿都别想安然无恙。
    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里,只有当中顶上吊着灯火,昏暗的火光映着满墙血迹斑斑的刑具,更是阴森压抑,陈年旧迹添新痕,满室的血腥味挥散不去,令人作呕。
    墙面地上勾着的铁链锁着一个人,呈大字形,头发混着血水汗液耷在脸上,身上皮肤无一处完好,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血水嘀嗒顺着身体滑落,积了一大滩。
    正在施刑的人全身黑衣,蒙头蒙面只露一双漠然的眼睛,手下动作力度均匀,落在肉体上伤口深浅一致,一应刑具施了一遍,什么也没说,扔下血肉模糊的躯体出了刑牢。
    等候在外的另一个黑衣人双手抱胸,冷然开口:“主上是真的恼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命令一个时辰行刑一遍,连‘蚁疽’都用上了,不给喘息的机会。”
    “谁叫他动了不该碰的人,现在留着他也只是等着主上发落,”出来的黑衣人扯下头套,透口气,“该你了。”
    “嘿,我的简单,马上就出来了。”等候的黑衣人掏出一个通体漆黑的小罐子,走进了刑牢。
    不多时,凄厉撕裂的叫喊声传出来,嗓子都哑了。
    站在外面的黑衣人摸摸鼻子:“还真是简单……够毒,上药比受刑还不堪忍受。”
    承阳殿。
    皇侯云熙半躺在廊下的锦榻上,红袖在一旁伺候他用新鲜瓜果,他身体未愈还不能下地,瞧着院子跳窜活泼的莺儿,眼里浮现羡慕。
    “殿下……”婉嫔直挺挺地跪在榻前六尺处,眼里噙泪满眼祈求。
    皇侯云熙收回视线,没有看她,漠然地开口:“扶婉嫔娘娘起来,我承受不起。”
    宫女上前搀扶,婉嫔执意不肯。
    “殿下,求求您了……我知道表哥做错了,恳求您原谅……求您救救我表哥吧……”婉嫔哀切哭求,“我欠他的,呜呜……无论要我做什么,做牛做马我都答应,只求您救他一命,求您了……”
    皇侯云熙垂目不语。
    自从他醒来,承阳殿的宫门打开,后宫妃嫔不时有人来探望,他忍了几日不胜其烦,终于皇帝下了口谕让他静养不许打扰,而就从那时候起,婉嫔每天来看望,也不进来,就站在宫殿外面,一站就是几个时辰,开始皇侯云熙还不予理会,可日日如此,他一感到不解二觉得不忍,就让她进来了。
    诧异地听了婉嫔把事情缘由讲诉了一遍,皇侯云熙内心激荡难以平静,当即就把她赶出了承阳殿,然而她锲而不舍,仍然每天立在宫门外,只求能得到皇侯云熙原谅。
    皇侯云熙忿恨难抑,他忍不住问自己,为何总是受无妄之灾?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总要一再承受这些。
    一连很多天,他情绪起伏不平,时而激动时而消沉,难以疏解,宫人都很担心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一直陷在痛苦沉郁的情绪里,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深深苦笑,自己几次命大没有死,是不是表示自己也福大呢?
    今日婉嫔又如往常一般前来请罪,皇侯云熙终是让她进来了。
    “……求殿下救我表哥一命,今生来世,我愿为奴为婢报答殿下……”执意跪在地上的婉嫔膝行一步,用力磕头。
    “扶她起来!”皇侯云熙扭头喝到。
    几个太监宫女强行把婉嫔拉了起来。
    婉嫔哀声痛哭:“殿下,求您了,只有您能救表哥,求您了……”
    已经平静很多的皇侯云熙,望着她情真意切的模样,内心触动:互生情意的两人,你肯为了我杀生搏命,我愿为了你卖身为奴。早知今日,当初为何不死命抗争,或许还有一线可能,最差也是做一对赴死鸳鸯,也好过现在咫尺天涯,为情两伤,赔上所有。
    “只求救你表哥一命?”皇侯云熙冷淡开口。
    “啊?!是,是的,只求救他一命!”婉嫔乍然听到不敢相信,拼命点头。
    “你怎么会认为我能救他?你不是应该去求父皇吗,这还有可能吧?”皇侯云熙很是不解。
    “殿下,我相信,只有您才有可能救我表哥一命,求皇上……皇上是不会答应我的。”婉嫔攥紧手里的丝巾,垂首黯然,复又抬头,眼神殷切期待望着皇侯云熙。
    “我?我能吗……”皇侯云熙呐呐自语。
    婉嫔千恩万谢,满心欣喜期盼地回去了。
    皇侯云熙靠在锦榻上,沉默无语,内心却是迷惑纠结。
    我能救下一条命?我为什么要去求皇帝,皇帝能听我的?婉嫔凭什么说只有我能救?皇后、元妃她们不是更有资格吗?我要去求皇帝吗,皇帝肯见我吗?见了皇帝我说什么呢,皇帝会不会发怒呢?
    见吗……去,还是不去……
    皇侯云熙心里叨念着,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卿尘指挥几个太监把锦榻小心翼翼地抬进殿内,他给皇侯云熙轻轻盖上绒毯,静静守在榻前。
    望着皇侯云熙睡梦中微蹙的眉头,他轻声说道:“殿下,只有你能求得皇上啊。”
    皇侯云熙纠结了两天,坐卧不宁,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烦恼什么,不就是开口求个情吗,成与不成都在于皇帝,跟他没关系,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心烦难安呢。
    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要是不成他也算尽人事了。
    “皇上,十六皇子殿下身边的卿尘,刚才来禀传,说殿下想来叩见圣上。”哈德全躬身禀报。
    哦?皇帝讶然,总是喜欢缩在壳里的小家伙竟然主动出来了。
    他低沉一笑:“你去安排轿舆,十六皇子伤病未愈,仔细妥当些。还有,让人准备他喜欢的茶点。”
    哈德全领命而去,亲自安排一应事宜。
    皇侯云熙乘坐舒适的金玉轿舆,由卿尘随侍来到了玄极宫。
    哈德全迎上前,凑到舆轿跟前躬身行礼:“奴才给十六殿下请安,皇上现在正和几位大臣在崇政殿商议国事,吩咐奴才先带您去休息。”
    “国事要紧,既然父皇安排了,那哈公公请前面带路吧。”皇侯云熙提声说到。
    “请随奴才来。”哈德全引着来到了凤禧殿。
    卿尘掀开轿帘。
    “殿下,请恕奴才放肆。”哈德全手脚轻柔抱起皇侯云熙,进了宫殿。
    天然山水纹的紫枝几案上已经备好了各式茶点,鸽子玻璃糕、栗松果、香药脆梅、珍珠如意卷、桂花露……都是皇侯云熙喜欢的。
    “殿下,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奴才马上去办。”哈德全小心地把皇侯云熙安置到紫楠玉榻上。
    “父皇正忙,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空,你帮我去找几本书吧,我闲着没事可以翻翻。”皇侯云熙倚着金丝牡丹织锦缎靠枕,伸伸小胳膊小腿。
    片刻,哈德全抱着几本书进来:“这是皇上给殿下挑选的书,皇上还说了,要是殿下累了,可以先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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