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神域:黑白》尸皇古陵篇第一百四十八章蔷薇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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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漆黑的荆棘,贯穿在回忆与岁月之中,它的一边站着漆黑的男孩,一边站着纯白的女孩。
    这是不为白色所知晓的历史,男孩将蔷薇花别在女孩的发间,将螺丝刀揣进自己的衣兜。
    这是仅为黑色所封存的历史,女孩抱着破烂的黑兔玩偶在门后哭泣,男孩握着手电筒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溜进了停车的库房。
    她身在黑暗之中,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
    他行于阳光之下,心里埋藏着仇恨的影。
    双生子之间有一种羁绊,超乎情与爱,脱乎生与死。
    那是生命之初的唯一,一分为二。
    所以他看着她,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他们是孤儿,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那本该是一对善良的人儿,男人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女人是一名纺织厂工人,他们住着不足百平米的窄小房子,墙面上倒处都是斑驳的石灰。
    那对曾经被兄妹两叫做爸爸和妈妈的夫妇,本该一直过着平凡而充实的生活,他们没有自己的儿女,他们把兄妹两当成自己亲生的儿女。
    哥哥从小就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孩,他用两个月的时间学会了走路和说话,在一岁的时候就能够与夫妇两人正常交流。
    妹妹从小就是个笨拙迟钝的女孩,她在九个月的时候还在喝着人工牛奶,在一岁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下肢瘫痪的事实。
    他有着黑色的头发,不详的血色眸子。
    她有着白色的头发,纯净的蓝色瞳眸。
    那个时候,他们还随着男人的姓,木子李,名据说是亲生父母所取,月黑和月白。
    男人曾随口提及的,在捡到兄妹两人时,两人身上挂着的,刻有“月黑”和“月白”的圆润勾玉,一个是黑玉,一个是白玉,合在一起,就是仿佛太极两仪般的圆。无一例外的,两个玉佩的背面铭刻着东方家族的家徽。
    男人还是他们父亲时,曾语重心长地让他们好好保管这一对唯一证明着他们真实身份的玉佩。
    男人变成恶魔后,第一时间把这对本该无价的玉佩换成了一堆无用的白色粉末。
    那一年盛夏,邻居家的花墙上开满了白色的花,男孩在书上了解到了这种花的名字:白蔷薇,似乎是一个叫做罗马尼亚的国家的国花,它高贵、冷艳、纯净、质朴,就像别着它的女孩一样,引人遐思。
    男孩每次路过花墙,都要偷偷摘下一朵,尽管邻居家的年轻寡妇并不在意这些,可他仍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每天拿着矿泉水瓶不厌其烦给花墙浇水,觉着这样就双方扯平,两不相欠。
    他本该是一个比谁都要温柔的人。
    直到有一天,男孩像往常一样给邻居家的花墙浇完水,而后摘下一朵蔷薇插在书包的网格里。他有一个大大的玻璃罐子,在罐子里装满水以后,这朵纯净的白蔷薇可以维持它娇艳的样貌很久、很久,这样不能下床行走的妹妹,就能在瓶子里看到整个盛夏,白色的蔷薇花团锦簇。
    那天,男孩回到家,没有看到那个矮小温和的母亲,妹妹的房间内传来哭泣声和男人粗暴的喘息声,男孩快步冲进房间,看见正在撕扯女孩衣服的男人,这个平日里忠厚老实的汉子,此刻却在对自己的养女做着畜生般的行径,男孩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这个男人,他只知道从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
    他扔下书包,像是一只灵活的小猫,从背后死死地勒住中年男人的脖子,男人在一瞬间的窒息中恼羞成怒,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男孩从身上狠狠地摔在地面,而后对着男孩一顿拳打脚踢,毫不留情的暴揍。
    出完一口气,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的女孩,又看了看地上鼻青脸肿的男孩,皱了皱眉头,离开时带走了那对价值不菲的阴阳勾玉玉佩。
    男人染上了毒瘾,从此这个贫穷但依旧幸福充实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老实人的心里都埋藏着一头暴虐的野兽,因为平时比谁都压抑,所以爆发起来比谁都要疯狂。
    他不仅自己吸食毒品,还强迫着妻子和他一起吸食,最后更是丧心病狂地将混合着白色粉末的凉开水用注射器打进了女孩的血管里。
    或许在这个男人心里,只有全家人跟着他一起堕落,才能减少他那脆弱不堪的懊悔和愧疚,才能让他那纵欲之后的空虚有一丝丝的慰藉。
    女孩靠着房门坐在地板上无声的哭泣,白色的发髻里别着白色的花;男孩靠着房门站在地毯上仰面朝天,黑色的外套里揣着黑色的螺丝刀。
    一门之隔,隔着的却是折翼的天使和展翅的恶魔。
    女人想过要自杀,她在男人熟睡之后偷偷打开了液化气的阀门,堵死了所有的窗户,而后又回到了床上,抱着那个与她一同度过了半生的庸碌男人,嘴角带着甜甜的笑。
    她以为所有人都熟睡在温柔的梦乡,她以为死亡才是唯一的救赎。
    从某一天起就不再睡觉的男孩安静地从床上爬起,穿上黑色的外衣,轻轻地关上锈迹斑斑的阀门,他推开窗户,窗外月白风清。
    他有一把螺丝刀,还有一本汽修书。
    他轻易的从男人那里偷来了钥匙,溜进了停车的库房中。
    他是个天才,一直都是。
    如雪的月光挥洒在仲夏的夜里,白色的蔷薇在黑暗中起舞。
    夜风吹拂着窗台上的日历,日历上记录着男人要外出的日子。
    男人的母亲独居在山坳里,通往那里的只有一条窄小的山路,他去过几次,路面坑坑洼洼,两边是陡峭的山崖。
    男人卖掉那对玉佩换来的钱已经彻底用光,所以他盯上了老人的养老金。
    这些让人疯狂的白色粉末,比真金白银更加昂贵,一点一点的,像是钻石研磨成的粉。
    男孩看着自己满是针孔的手臂,他在黑暗中微笑。
    他不是蔷薇,从来都不是。
    他是黑色的荆棘,掩藏在花瓣之下。
    他折腾了一晚,离开时天刚破晓。
    他将钥匙放回原位,在浴室里洗去了身上的污渍和油臭。
    那一年,他六岁,本该是最天真无邪的年纪。
    那一天,他清洗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一家四口,吃完了在这个家庭里的最后一顿早餐。
    女人有些恍惚,目光不时地打量着液化气罐的斑驳阀门,以为昨夜只是一场一厢情愿的梦。
    吃完早餐,男人准备开车去乡下,女人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男孩没有阻拦,他看着女孩的手臂,星星点点,一个个细小的针孔,一个个无底的深渊。
    他握住她的手,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
    “哥哥,‘爸爸’和‘妈妈’要死了……我看得到。”
    “嗯。”
    “是你做的吗?”
    “不是。”
    “那就好。”
    女孩安静地咬着面包,湛蓝的眸子空洞而孤独。
    男孩安静地看着女孩,赤红的瞳眸温和而深邃。
    男孩第一次杀人,杀了自己的养父和养母。
    在养父养母的葬礼上,他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就像女孩说的那样。
    你不会哭泣,是因为我已经替你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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