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神域:黑白》尸皇古陵篇第三百三十五章故乡一地,魂光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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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吗?
    月黑低下头,抬起手掌,看着缠绕在指间的细小荆棘,锋利的棘刺扎进了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在吞噬着那血肉巨怪的同时,也在贪婪地吞食着少女的鲜血……这是一种类似于共生的关系,你把它当成武器用来消灭怪物,它把你当成储备粮寄宿在你的身体里,二者相互依存着,就像依靠着巫师魔力行走于世的恶魔和与恶魔签订契约出卖灵魂的巫师。
    勉强算得上是互惠互利,但这种不平等的共生关系下,往往最吃亏的还是作为人类的一方——虽然月黑和月白在各种层面上都已经算不上人类,但他们还没有非人到脱离生物的范畴。
    造物主也是生物,只要是生物,就会有死去的一天,管他是创造世界的神明还是寄宿在人心里的恶魔。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只有造物主才能杀死的造物主,现在又多了一个可以杀死他们的存在。
    罪月荆棘原本就是某位造物主的血管,在那场怪物与怪物的厮杀中,它们发生了异变,化作了武器,活着的武器,仅仅为了消灭那些名为诸暗的怪物而存在着,代价是燃烧造物主的血与魂火。
    月黑还不是造物主,月白也不是,所以在在使用净世神器的时候,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大。
    少女悬浮在空中,微微偏头,放眼望去,整座城池都在缓慢地燃烧着,苍白的火焰将所有触及的血肉尽数化为灰烬,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焦臭与黑烟,宽大的刀气在城内的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断壁残垣、破墙屋瓦宛如尸骸般匍匐在地面上,失去了那些血肉的包裹,它们就只是一堆腐朽的无机物而已。在二十三年前的血与火中沦为废墟,而后又在多年后的今天,以一种古老而又颓圮的姿态重见天日,当你在空中俯瞰这座城池,就像是在挖开的墓穴里俯视一座棺墩中干枯的尸体。
    她收拢背上漆黑的“恶魔之翼”,面色略微有些苍白,这具身体在玄玉冰棺中躺了接近一年的时光,那件传承自青天圣尊的治疗系半圣器已经成功修复了她所有的伤口,就连脖颈上的那处几乎将脑袋整个撕咬下来的巨大创面也仅仅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少女轻盈地落在城头,伸手摸了摸脖子,那几乎可以被月黑用一只手掌整个掐住的纤细玉颈此刻在少女的手中显得极有分量。但她的这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注意到了身边月灰异样的目光,便笑着走到被月灰撑着的自己原本的躯体身边,跳起来一巴掌拍在男人额头,而后身体后仰着,直挺挺地躺进了竖立在地面上漆黑棺材里,就像是狩猎完毕的年轻吸血鬼欢愉地回到自己的老巢,尽管他拥有着庞大的城堡和华丽的家具,可那口平平无奇的棺材才是死者永恒的家。
    少女合上双眼,面容安详,与此同时,黑衣黑发的男人睁开眼睛,默默地将棺盖盖好,而后用铁链捆着,紧紧地锁在背上,像一只背着漆黑龟壳的乌龟。
    月黑站在城头,和月灰一起并立着,俯瞰城内的万般残骸,除了废墟还是废墟,一片荒芜,在这里你看不到一座完好的建筑,就连破碎的砖块都是断成好几截的不规则的形状,背后操纵一切的存在似乎只想让月黑看看他的杰作,却并没有让月黑过来拜祖念旧的意思……东方世家的遗址在哪里?不好意思,这里只有破砖和碎瓦。
    月黑在城头坐下,默默地掏出一瓶工业酒精,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只觉得手头一轻,再次握住东西的时候,工业酒精已经变成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虽然是个怪物,但酒精这种东西还是少沾要好。”
    月灰随手将盛放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抛下城头,跟着月黑一起在城头坐下,两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眼里倒映着同样荒芜破败的风景,夕阳映照在两人的面孔上,破有种慈祥的老父亲带着年幼的女儿在城头一起看故乡夕阳的温馨感之感——当然,老父亲手里的牛奶和小女儿肩上的巨大镰刀要是调换一下,或许会没那么出戏。
    “拿去自己喝去!”月黑笑着挪了挪屁股,用仅剩的手臂一把搂住月灰的肩膀,那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就在女孩的脸颊边上晃荡着,月灰不得已只好收起镰刀,双手接过牛奶捧在掌心,湿热的空气从玻璃杯中缓缓升起,喷在女孩红通通的脸蛋上,她伸手揉了揉腮帮子,轻轻小啜了一口便放下玻璃杯,安静地在月黑身边坐着。
    她觉得在这种关头,自家的便宜老爹总归是要说点什么的,可月黑就是那么沉默地凝视着眼前的每一寸土地,尽管曾经的辉煌已经沦为废墟,可那温和的目光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在缅怀着自己过去在这块大地上的光辉的壮举——可他哪有什么回忆呢?他在记事之前便离开了这座土地,他对这座城池所有的印象都只不过是从他人口中听闻的只言片语罢了。
    一个人对于家族和故乡的印象,竟然全靠他人的描述和画卷来生拼硬凑,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但好在他不是人,而且还神经粗大,心念通达。
    月黑收回目光,起身伸了个懒腰,伸手按住腰间斩人刀刀柄,笑着看向身边欲言又止的女孩,说道:“放心,我没事儿,这会儿准备日天了。”
    月灰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老爹所谓的日天是什么意思,这块名为云澧的大地上困住了太多的魂体,怨气不散,山河喋血,所有的阴煞与戾气都被那层结界天幕所笼罩着,之前有此世之暗盘踞,就算打破天幕也不可能让它们成功脱离此地,现在祸患已经解决了,也该让这些老乡消停消停了。
    ……
    数十里之外,一直站在山头观望云澧城状况的王敬之可谓是一惊一乍、肝胆皆颤。先前那道撕裂云澧巨城的刀气他是有亲眼目睹的,即便隔着十来里的距离,那刀气的凝练程度和强大的破坏力还是让他心旌摇曳,目力极好的他自然也看到了那具高达百米的血肉巨人——当年修真界数十位高手合力围杀此物都只是落了个惨遭团灭的下场,现在在那位年轻人手里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远远地就看到那庞大的血肉之躯被刀气斩成数十段,而后整座城池燃起了熊熊的苍白之火。那纯净的火光仿佛可以净化一切污秽,他只是多看了几眼,便觉得整个心灵都变得晶莹剔透了起来,灵台清明,一尘不染。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搞定了?
    中年汉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内心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自己带着这对年轻父女是来送死的,没想到竟然还成功地为民除害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意外之喜。
    他耐着性子在山崖上坐着,等待着那对父女的归来,却不想一座就是一下午,直到黄昏日落,那座彻底安静下来的漆黑巨城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动静,仿佛再次沉睡了过去。
    不会是同归于尽了吧?
    一念至此,王敬之面色发白,屁股有些坐不住了,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擅自前去查看一番时,那座死寂的巨城里蓦然升起一道白光,那是苍白如月的刀光,刀气绵延数十里,直冲云霄,在庞大的领域加持下,狠狠地劈砍在昏暗的天幕之上。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裂响,天幕破碎,结界崩溃,数以万计的法则碎片如同玻璃碎渣般坠落而下,反射着夕阳粼粼的微光。
    天幕之后,红霞漫天,如同少女嫣红羞涩的脸颊,云朵构成了少女婀娜曼妙的身姿,夕阳的辉光是她华丽端庄的裙摆,她向大地敞开怀抱,迎接着那些终将得以安息的灵魂,于是,一道又一道魂光从大地深处挣脱而出,自由地飞行着,飘向天空女神温暖的怀抱。
    中年男人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那一团团熟悉而又陌生的微光,如释重负地坐倒在地,以手掩面,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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