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甲》第28章黑暗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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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心城区能源基站和能源线路都遭到了彻底破坏，城区陷入黑暗，就连一些商业大厦的备用应急能源也很快遭到破坏。中心城仿佛垂死的病人，那些刚刚亮起的应急灯火还没有坚持几秒就再次变成黑暗。仿佛末日的来临，整片繁华的城区陷入了绝对的恐慌。
    通讯信号发不出去，无数人被困在高楼内无法获得救援。黑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双黑手在肆掠，对于神户守备舰队的地面部队而言，黑暗才是噩梦的开始。
    漫天的星光中无数道粗大的探射灯光从天空的战舰和机甲照下，街道上到处是恐惶的人群，如同蝼蚁般的人影在高大的机甲脚下惊恐无助地奔跑着，耳中都是引擎燃烧的声音以及机甲轰隆隆的脚步。神户守备舰队第九机甲师团的近十万机甲战士已经深入街道，然而面对恐惶惊走的人群，这些高大的机甲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
    一台机甲笨拙地抬起脚，圆形的探照灯光中，一个路人刚好从它的脚下跌跌撞撞地跑过，如果这台机甲踩下去，那么在它脚下肯定又会多了一缕无辜的冤魂。整条大街上，被踩死的路人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尤其是当庞大的机甲倒下时，有更多无辜的人群遭到劫难。
    “混蛋，混蛋，全都不要乱跑，立即进入建筑内躲避！”这名西华机师打开机甲的广播大声嘶喊着，在他面前的雷达探测光屏上到处是乱窜的生命信号，只要一个不慎就会有人倒在他的脚下。
    然而他的嘶喊并没有起到效果，人群依然惊慌地奔跑着，因为后面不时发生更严重的机甲倒塌事故。这也是这名机师最恐惧的地方。他周围的队友信号指示灯在不断熄灭。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西华机师看着战队信号光屏上又有一个队友的生命信号消失，在他不远的地方，一台高达十多米的机甲已然倒地。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的周围已经倒下了数百名队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是下一个。惊恐折磨着他，身在厚重的装甲后没有让他镇定下来，手中握着威力强大的机甲武器也没有让他有丝毫安全感。
    “嘟嘟，”
    机甲警示灯突然疯狂闪烁起来，能量监测信号预示着左侧出现了异常危险的能量。西华机师大吼一声，以超越以往的速度调转机甲方向躲避，随即他看到在一根根粗大的探照光柱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在灯光黑暗的空隙中快速闪避着朝自己奔来。
    黑影的手中一道明亮的闪光稍纵即逝。庞大的机甲避开了黑影的正面袭击，但是警报并没有停止，机甲的护盾眨眼之间减少了三分之一。西华机师心中恐惧，因为他看清楚了那道快若闪电的黑影，居然是一个手持战刀的男人。然而那柄战刀发出的能量强度丝毫不比机甲配备的大型激光剑弱，这就是机甲警报系统尖啸的原因。
    噩梦并没有结束，第二道异常能量突然在他的身后出现，笨拙的合金机甲这次没有避开，仅剩的三分之二能量的护罩突然破碎。又是一道人影从他眼前快速闪过，然后消失在对面的建筑群中。
    突然，西华机师耳中突然听到了破空的尖啸声，这是机甲视听系统捕捉到的异常声响，但是他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支合金箭头已经破开机甲厚实的装甲刺入他体内。而实际上他是在被箭头刺入身体之后才听到的尖啸。
    “这，不可能。”西华机师瞪大着血红的双眼，望着从自己体内透射而出，钉在机甲控制台上依然颤抖着的合金箭矢，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支冰冷的箭矢破开了机甲厚实的装甲杀死了自己。
    这是一场噩梦吗？然而他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
    月冷站在大厦三十五层的落地窗前，冰冷地望着轰然倒下的那台西华机甲。在他手中有一根合金箭矢被取了出来。这是一根一米多长，拇指粗普通箭矢，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支沉重的标枪。圆锥形的箭头上刻着一圈一圈螺纹，当它破入合金装甲时可以有效的减少阻力。而空气的阻力对它来说根本不存在。因为它的速度超过了音速的很多倍，只有在发射瞬间弓弦才会产生空气爆破震荡。这也是月冷一直不满意的地方。
    他手中握着一支十分夸张的大弓，当它竖立起来的时候几乎与他一样高。使用特殊合金制造的弓弦拥有超强的弹性恢复能力，然而真正带来惊人杀伤力的是他体内澎湃的金系能量。月冷是星河遗民杰出的战士之一，在遇到北极星舰队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弓箭手。而今天，他已经成为整个近卫军团，可能也是整个北极星舰队，乃至整个银河人类世界唯一的灵箭手。
    冷兵器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但是在今天，冷兵器再次绽放了它惊人的杀伤力。月冷的长弓再次竖起，随着一声剧烈的尖啸，铁箭宛如流星破空而去，两千米外一台机甲护罩随即闪烁了起来。虽然没能一箭破入机甲护罩，但是那台机甲蓝色的护罩明显变薄了。
    月冷再次闪电搭弓射箭，第二箭再次落到同一目标身上。这台茫然不知的机甲突然发起狂来，巨大的突击步枪朝着四周疯狂扫射，试图寻找隐藏的偷袭者。它的护罩已经破灭，它的枪口喷射出一团团明亮的光芒，射向黑暗中的街道和建筑。
    慌乱的街道变得更加惊乱起来，大批无辜者受到了袭击。然而真正的袭击者已经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另外一条街道上。至于那台发疯的机甲即便他不出手也会有人代劳。狂啸的炮火很快就熄灭，一名隐藏在附近的近卫战士结束了他的生命。闪烁的刀光中，庞大的机甲顿时轰然倒地。
    这是人类与合金机甲的较量，是高阶战士对合金机甲的猎杀。在战场上曾经所向披靡的合金机甲第一次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敌人，而他们都是人类之中的高阶战士。人类以自己的力量灭杀了自己制造的战争机器。这一幕没有多少人看到，而真正看到的人都会为之震撼。
    锻体术出现之后，尽管有人想过在网络中以人体对抗机甲，这却是现实之中第一次发生的情况。因为真实的战斗中，没有人有面对高大合金机甲的勇气，仅是那巨大的杀伤性武器就让很多人望尘莫及。
    战斗在中心城的每一条街道上发生着，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收割着进入的西华士兵，巨大的探射光柱在城区的上空来回巡视也无法捕捉到这些近卫战士的身影。只有燃烧的炮火中偶尔能看到一道道闪烁的身影。
    战斗记录很快就传到了山田次郎的手中，第九机甲师团几乎全军覆没，而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敌人。
    “大和号”母舰指挥大厅内的气氛异常沉重，一份份战斗视频记录在虚拟光屏上播放着，总有一些战斗是被人旁观的。一面光屏上，一台能量护罩被削弱的机甲突然诡异地摔倒在地上，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当视频以高倍慢镜头回访时，这才捕捉到一个黑点以高速钻入机甲。最清晰的画面中显示的是一个手持战刀的男子将一台合金机甲劈成了两半的情景。
    这样的画面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人们只知道机甲的强大，却忽视了人类自身的强大。
    “是异能者，这些人是异能者。”山田次郎的幕僚目瞪口呆了几秒钟之后终于大声地叫了出来。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银河人类之中最强大的人。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千两千，而是成千上万。
    山田次郎惊怒地握紧了拳头，骨节脆响的声音与幕僚的惊叫声在大厅内十分刺耳。山田次郎并非没见过异能者，异能者并非无敌的，但是在繁华的中心城内机甲战士受到了极大的阻碍，而且要考虑中心城的伤害，机甲战士不能任意攻击，否则他的机甲军团早就将中心城踏平了。
    “现在怎么办？”山田次郎陷入了两难。踏平中心城自然可以消灭这些异能者，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地面部队撤退，”山田次郎最终下达了这个命令。他十分清楚，在机甲受限的情况下，异能者只有异能者才能克制。即便他派出舰队所有的精锐陆战队也无法阻止异能者的杀戮。
    尽管中心城的信号受到严重的干扰，甚至屏蔽，但是这个命令还是通过通信机甲队伍传达了出去。地面推进的部队快速退回，中心城激烈的街区战斗很快就停息了。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月冷收起长弓，等待着下一道命令。黑暗的城区阻碍了普通人的视线，却阻止不了白银战士锐利的目光，他站在大厦的顶端回头望去依然能够看到那栋仿佛耸立在星空中的大厦。那里的战斗也似乎平息了。
    “按计划撤退！”一道恢弘的意念突然涌入脑海，月冷冰冷的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的神情。整个近卫军团，只有一个人拥有如此浩瀚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