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猎者》第六章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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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又隐忍着心中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交换了几个问题的意见，决定让灰舌死誓者尽快和阿达尔、克希利两名纳鲁取得联系，好解除守望者牢房方面的压力。在场的人都知道灰舌死誓者是为了什么才存在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看到这支珍贵的军力被有着相同目标的奥尔多和占星者包圆，那才叫连哭都哭不出来呢……
    在继续磋商了一些细节后，艾利耶尔便缄口坐在一旁，默默地品起了手中的低浓度酒水。
    “我想你有必要先看一下这个。”幽暗的牢房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阿卡玛终于还是决定开诚布公地将对方所想知道的告诉她，他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打有些皱褶的蜡黄色的羊皮纸，递向了艾利耶尔。
    毕竟现在的情势已经确实发展到了不得不合作的地步了，警戒心是必要的，但过度的猜忌只会令一切行动变得更加艰难。
    破碎者的首领在犹豫中终于决定还是赌上一把，这不是他喜欢的方式，可以的话，他更倾向于暗杀掉面前的这对主仆！然而，事实上，先不论实际操作方面的难度，单是艾利耶尔在神庙内部作卧底所能起到的作用和价值，就令这个一心要将自己的同胞从被奴役的命运中解放出来的破碎者领袖无法不动心。
    所以他虽然犹自犹豫着，却仍然决定赌上一把。当然，惯于谨慎的他已经悄悄地送出了暗号，做好了补救错误的准备――萨鲁诺和其他的灰舌死誓者都在布置着，只要艾利耶尔有什么异动，那么今天这座地牢中便会上演一出血腥的厮杀。
    一身黑甲的女精灵在接过阿卡玛递来的纸片时，耳朵几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然而，她的表情和眼神没有一丝改变，伸出的左手也没有一丝犹疑和抖动，如平常般接过了那一打羊皮纸，边品着酒边细细地阅读起来。
    侍立在一旁的小松寺也向着刚才的来路的方向淡淡地瞄了一眼，她抬起一只脚，向后挪了半步，将一双手缓缓地背到了身后。
    麦维.影歌依然盘腿坐在那里，饮着似乎永远不会喝完的酒水，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鲜活的雕像……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充满了杀气的粒子，阿卡玛凭着感觉确认了一下腰间的武器的位置，他感觉自己的肺部似乎被那空气烧得有些疼痛――他了解面前的女人的强大，那身体中孕育着恐怖的、源源不息的魔法能量，虽然她还不能运用自如，虽然他还是有把握在这里格杀她们的……但阿卡玛同样相信，那一身怪力和有限的运用之法已经足以令死誓者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是？”艾利耶尔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没有一丝敌意，却充满了困惑。银发的女精灵抬起头来，一双金色的眼睛笔直地凝视着阿卡玛。
    “一共是四十七人，”阿卡玛用那混着金属韵律的嗓音答道，他的全副精力都已经集中在如何将面前的丽人一举斩杀上了，这令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其刻板：“你应该发现了什么吧？”
    “其他的我不知道……”艾利耶尔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敌意似的，轻轻抖了抖手上那一卷东西，浅笑道：“法丽斯.狼行之足、切尔诺贝利.天火、帕鲁.圣裁、萨尔塔.森火、维克森.冯.奈蒂比……”她偷眼瞟了一眼身后的小松寺：“还有库娜……难道，这些人都拥有了奇怪的力量吗？”
    “当年，伊利丹带着自己仅剩的半瓶‘井水’逃到了外域。”阿卡玛说道：“为了能够继续汲取能量，他想到了利用手中仅剩的‘水’重新建立一个‘井’。然而，他手边的这半瓶水已经无法再构筑一个新的‘井’了。”
    “这个时候，我和我的子民决定依附于他，以乞求生存的权利。”阿卡玛感慨着叹了口气，嘘道：“为了在新的主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价值，我们提出了一个计划，就是利用其它的生灵来养育‘井水’！”
    艾利耶尔和小松寺对望了一眼，没有吭声，但都有些动容。
    “我们将井水分成了50份，用其中的三份做样本，从而掌握了将‘水’做成‘种子’的方法。然后，我们通过各种手段将‘种子’在艾泽拉斯散播了开来，并开始利用安插在艾泽拉斯的眼线跟踪每一个被井水影响到了的人，顺便研究井水对他们造成的影响。”阿卡玛望着艾利耶尔手中的纪录，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手里的那份资料，就是我们观察的结果。有趣的是，有一些人自一出生便拥有了特殊的能力，而他们出生的时间远在我们散播种子之前；有一些人则是性格和行为方式发生了大幅度的转变；还有一些被井水影响到的人……却是他们的祖先或后代拥有了某些特殊的能力……但无论如何，这些拥有能力和井水所影响的人之间都有千丝万缕……不，应该说是非常直接的联系！”
    “时间！”小松寺突然大喝一声，吓了阿卡玛和一墙之隔的灰舌死誓者们一跳。
    “你的意思是，井水的影响不仅局限于受众本身，有些甚至影响到了受众自身的因果……影响跨越了时间，从最根本改变了那个人或那个人血亲的一生？”艾利耶尔不愧是和小松寺出双入对许多年的人，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同伴的意思。
    可是，这不是属于青铜龙的范畴了吗？
    艾利耶尔隐隐觉得，青铜龙们对她的古怪态度，应该是因为这个而产生的――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合理的解释。
    “差不多。”小松寺点点头，却怒视着望向了阿卡玛：“看来我们也是受众之一，不过这和我们之前想要询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阿卡玛大人，难道你认为我们这些受了‘井’影响的人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不成？”
    阿卡玛无视了小松寺的愤怒，一双泛着青光的眼睛盯着艾利耶尔，默不作声。
    “库娜，冷静。我想我明白阿卡玛大人的意思了。”艾利耶尔笑了，金色的瞳眸中泛着戏谑，自嘲着笑道：“这里有四十七人的资料，从名字到简历到大概的对策分析都有……但，唯独没有我的名字！”她回望着阿卡玛，笑道：“这就是你一直对我抱有敌意的根本原因吧？”
    阿卡玛依旧没有作声，却非常坚决地点了点头。
    他非常清楚那半瓶井水的价值，所以无论立场如何转变，也一直没有丢掉对井水的监控。但事实上，真正成长为“井”的却是面前这个完全没有被他们所监控着的女精灵！10年前，伊利丹感受到了“井”的成熟，于是拼着消耗大量的魔力将她从艾泽拉斯直接擒获了过来，更是在彻底激发其能力的同时在她的肉体和灵魂中都打下了服从于自己的烙印，但这个最有名的背叛者却绝不会知道自己抓来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阿卡玛他们所培植的“井”，艾利耶尔.狩星者虽然和很多“井”的“培养皿”有过接触，但……
    除了魔法和对泰兰德的感情以外，其它一切都模棱两可不予关心的伊利丹误解了，但阿卡玛可不会误解！
    这个几乎可以算是凭空蹦出来的女精灵，为什么反而是唯一一个成长成熟的“井”？
    不，在那之前，最关键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是什么人？
    以这个疑问为核心，阿卡玛和他所率领的破碎者开始深深地忌惮着这个为伊利丹所宠幸的女人，并最终演化为带有敌视倾向的猜忌――即使这个女人主动跑来示好，并帮助他们完成了很多反抗的准备也是一样。
    他怕，他怕她是伊利丹派来的卧底，那个混帐的情商虽然低得令人发指，但谁也无法否认他的天才，而他那几乎可以用过敏来形容的猜忌心，则使得阿卡玛不得不怀心怀恐惧。
    “也就是说，我是第四十八个……实际上，我应该不存在成为‘井’的可能性，但我却又是唯一一个成长并最终成熟的‘井’……”艾利耶尔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因果的关系导致……应该不可能，我和这上面的人没有任何‘直接性’的关系啊……可我也不是‘井’的化身啊，那一位可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的，再说如果我真的是‘井’的化身，那泰兰德大人也不会……”
    “乱七八糟！”艾利耶尔猛地大喝一声，随手把那叠羊皮纸丢还给了阿卡玛，怒喝道：“无论如何，这个答案对现在的我们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只想能够干掉伊利丹那个混蛋杂种！知道吗？阿卡玛阁下啊！我只想重新夺回自己，以及自己的自由！”
    “现在，回答我！破碎者的领袖！”女精灵站起身来，黑色的气焰开始自体内窜了出来，将她包成了一堆火：“是战！是和？”
    “那么你回答我，黑暗神庙的新主母啊。”阿卡玛也站了起来，抽出了别在腰间的一对魔钢斧：“你，能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吗？”
    艾利耶尔费了半天劲才忍住了喷风凉话的冲动，生硬地点了点头。
    小松寺已经在手里攥了一大把图腾碎片了，她对目前的情况可没抱什么希望。
    “那么，我就相信你。”出乎意料之外的，阿卡玛随手把两把斧子插回了腰，非常干脆地放出了话――干脆的程度让小松寺不由得一个踉跄倒在了墙上，以看大熊猫欢快地吃着大便的眼神看着他……
    “谢谢。”艾利耶尔耸了耸肩，嘴角撇起了一抹会心的微笑。她的爆发将他们的矛盾推到了台面上，而一时的隐忍也终于换来了最好的结果，这令她相当满意。
    虽然以后的合作可能仍然存在着问题，双方都绝不会完全相信对方！但总算可以有一个相对不错的开始，正式确立了合作关系，而不是以前的带着试探味道的小打小闹――现在的情势已经不是他们各自打拼就可以左右的了，如果不统一行动，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灰舌死誓者的败亡和艾利耶尔被伊利丹彻底地奴役身心。
    作为“伊利丹的奴隶们”，灰舌氏族已经走到了极限，除了反抗，等着他们的只有灭亡。阿卡玛之所以抛出那些资料，也不过是为了从艾利耶尔那里得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
    毕竟，这关系到他们整个破碎者氏族的存亡。破碎者们的领袖不得不谨慎行事，哪怕有任何一丝机会，他也不想用整个种族去进行一场不知胜败的赌博。
    阿卡玛没有意识到，他和德莱尼人的首领维伦本质上的区别就在这里，维伦更加主动积极，所以为德莱尼人找到了新的信仰和天地，而阿卡玛所率领的破碎者们只能以奴隶的身份在已经支离破碎的家乡的土地上，苟延残喘……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听到艾利耶尔的话语的阿卡玛长出了一口气，形势已经逼迫这个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