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贾》正文卷第156章祠堂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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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言蹊浑身剧痛几欲脱力,她看着犹自不停抽搐的蛇身不敢置信,女人们却欢呼啜泣着,呜呜咽咽不绝于耳。
    闫璟抽出桃木匕首,拉开享堂木门,先前怎么都拉不动的木门被轻易打开,门外一左一右放着两盏大的探照灯,探照灯顶部用黑色的伞遮住让光源集中在木门上,也避免泄露在外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探照灯后面的小马扎上坐着一个须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手杵在脑袋上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连木门被打开的吱呀声都没能将他唤醒。
    闫璟不敢大意,将桃木匕首护在身前慢慢靠近。老人的头越往下,忽然就从撑着的手上滑下去,惊醒过来的老人撩起下垂的眼皮,浑浊的眼睛在看到脸上阴晴莫变的闫璟后慌张地往他身后看去,随即跳起来踉跄着奔进享堂。
    享堂里混乱一片,红的血白的肉,犹如屠宰场宰杀后的场景,姚氏先祖的灵牌歪七扭八胡乱扔在地上,染上斑斑点点。
    满目疮痍。
    老人看都不看灵牌一眼,茫然四顾慌乱叫喊,他的声音小且沙哑,喉咙里带着痰咕噜咕噜,让人听不清楚。他喊得累了,颓然地跌坐在脏乱的地上将脸埋在手心,哽咽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悲凉凄恻,让人不敢细听。
    角落里的女人面露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坚强一点的只移开脸不看,有好几个已经在抹眼泪,只是阴阳有别,老人看不见她们。
    危险既除,闫璟一直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他走到虺蛇庞大的身躯旁边细细寻了一下,将手中桃木匕首往下刺,四五次后才将蛇皮刺出一道口子,顺着口子再用力往下划拉,便将虺蛇开膛破肚露出一个拳头大小黑绿色的东西,他将东西掏出来送到夏言蹊嘴边示意她吃下去。
    夏言蹊中了蛇毒,又被绞缠许久,早已浑身无力意识昏沉靠倚坐在门边,忽然鼻尖传来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让她激灵清醒过来:“这什么东西?”
    “蛇胆。”闫璟将蛇胆往她那边递了递,解释道,“你中了蛇毒,用它解毒是最有效的。”
    尽管还很虚弱,夏言蹊仍旧努力摆头:“蛇胆又苦又涩,上面都是寄生虫,我才不要吃!”
    闫璟见她没有被虺蛇吓到,见了这蛇胆反而花容失色,不禁笑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贵药材,不仅能解毒,对你身体、修行也都大有裨益。”
    夏言蹊抿紧嘴唇拒不张口,闫璟无奈,胡乱用衣裳裹了放在一旁走到蛇头位置。
    他细打量了一下,对准蛇头一个小包位置下刀,一戳一剜之间,手心就多出一个灰褐色的虺蛇角,掌心大小,上面大小两根杈丫,莹润细腻,触之冷硬。
    闫璟将两个虺蛇角与蛇胆一起放在夏言蹊身边,然后看向老人。
    老人哭声渐歇,颤抖着从污渍里随意捡起一个灵牌,蹒跚走到供桌前,供桌已经裂开几道细小缝隙,还有没凝固的血从桌沿往地上滴答。他撩起衣摆缓慢用力地擦,喃喃自语道:“三百多年,姚家少了多少女儿,今天才知道竟然是这么个东西……你们死了,他们也死,都死了,死了好,一了百了……”
    闫璟听他言语越来越癫狂,想要直接将夏言蹊带走又担心老人通知姚氏其他族人,犹豫之间老人将手中灵牌放好出门去,须臾转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高压水枪,水枪后面拖着长长的水带。他也不管夏言蹊二人,拖着水枪滋滋清洗。
    闫璟飞了几张符箓出去,符箓接触到血水便无风自燃,将血水中的毒素燃烧殆尽。虺蛇余下的尸身仍旧庞重无比,虽然有点可惜,闫璟在将蛇皮扒下之后仍旧毫不犹豫地一把火将蛇肉给烧了。
    待蛇肉烧成灰之后闫璟将蛇皮团在脖子上,一手提了蛇角蛇胆,一手扶起夏言蹊离开,外边天色渐青,已经快要天亮了。
    到了娇娇家,夏言蹊俩人浑身脏污臭不可闻形状狼狈,趁着猴子几人还在睡梦中,俩人匆匆将身体冲洗干净舒泰地睡了一觉。
    夏言蹊醒时只觉得肚子咕咕直叫,她努力睁开重若千斤的眼皮,刚一动便觉得浑身酸痛,整具身体像是被打散了重新组合在一起一般难受,喉咙干涩发疼,鼻子堵了一边,出气的另一边火烧火燎的疼。
    她费力地拖着疲软沉重的身体往门外走,闫璟已经醒了,正在和姚母几人说话。
    姚母道:“说是守祠人守夜里点蚊香引起的,他就住在享堂侧边,那间房子都烧得差不多了,祠堂前面被烧了一小半,连带着享堂也被燎了,乌漆抹黑的,好在人没事。”
    夏言蹊走过去打了招呼后问道:“哪里着火了?”
    姚母道:“姚家祠堂。烧了几个小时,幸好农村人早上要做事起得都比较早,有人看到了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火灾。”
    夏言蹊心下奇怪,闫璟那把火是在享堂放的,真要是起火也应当是享堂损失更大,听姚母话里的意思,难道这火是那老人家自己放的?
    她回想着夜里老人的动作,只是当时她中了蛇毒脑子一片混沌,老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都记不大清楚。
    “人没事就好,”夏言蹊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夏天到了,蚊虫多,天气干燥,还是要多注意点。”
    姚母道:“祠堂基本上都是木制材料,又过了这么多年,该是大修的时候。”
    夏言蹊不知道为什么守祠老人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无疑是帮了他们,昨晚在祠堂里听他哭得悲凉,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便问道:“人送去医院了吗?昨天听你说他是孤寡老人,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姚母目光便转向娇娇,低叹一声道:“他是娇娇隔了几房的堂爷爷,原本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不知道为什么都死了——这是我嫁进来之前的事情,他们也怎么跟我提起。”
    夏言蹊心下猜测,守祠人的孩子估么着也在那些女孩里面,他的一切行为也就有了解释。既然如此,说不定还须得他的帮忙才能找回娇娇被换掉的那一缕地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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