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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开门,寒顾泽就被吴后强大的气势瞬间压制。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他看都不敢看吴后一眼,斟酌了半天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母后,这么晚了,您是有什么事么?”
吴后眼神凌冽,不想与他多说一句废话。只要一看他那副窝囊的样子,心底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好歹是一国太子,怎么就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
碍于门口处的卫兵和下人众多,吴后强压心中的怒火,深呼了一口气后沉声说道。“进去说!”
“奥。好,好……”
寒顾泽被吴后周身清冷的气势吓的冷汗直流,双腿发软,就连走路都有些费力。
从大门到寝宫的路途并不遥远,可寒顾泽的内心却是备受煎熬。
母后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难道她派人跟踪我?还是……我身边有内鬼?一路上,寒顾泽想了千万种可能。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一下就想到了寒山这个名字。
赵猛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看着自家主子为难的样子,也是悄悄地为他捏了一把汗。
寒顾泽脚刚刚踏进门内,吴后直接回头一个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后者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捂着被打的一侧脸声音轻颤:“母,母后。”
赵猛见状,眼疾手快的将门窗关严,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吴后微眯着眼睛,语气狠厉。看她那决绝的样子就知道,寒顾泽今晚定然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别叫我母后!我与你父皇生不出你这样窝囊的儿子!”
寒顾泽重重的吞咽下一口口水,听母后这般说辞,心有不甘。自己在边关杀敌无数,又深得民心,怎会能用窝囊来形容自己呢?可是他却不敢反驳。这,是骨子里的压制。就算是堂堂太子,也只能卑微的跪在地上听着人教训。
“我不管你把那个贱人藏到哪了,今晚,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必须把她给我交出来,给我一个交代!”
吴后声音不是很大甚至没有一丝起伏,但字字句句都敲在了寒顾泽的心上。
见此情形,寒顾泽那还能看不出来,吴后是真的生气了。
今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只是吓吓他而已,可以理解为是最后的警告。可他真的不想说出张莫柔的事情,他只是想保张莫柔一条命,他甚至可以不再见她。
寒顾泽大脑在飞速的运转,想着该怎么才能把事情拖过去。
吴后见他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耐心逐渐消失。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一件玉器扔向了地面。
“砰——”的一声脆响,玉器碎裂,碎片溅落的到处都是。“你哑巴了么?赶紧说啊!她到底在哪?”
“还请母后息怒,儿臣恕难从命。儿臣,儿臣不能说!”
这句话是从寒顾泽牙缝里强挤出来的,从小到大,这还是寒顾泽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回绝母后。
“你,你说什么?”吴后闻言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寒顾泽竟然敢如此忤逆自己!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难道他疯了么?
“母后,儿臣自知这件事情做的不对,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儿臣做不到!恳请母后饶她一命!儿臣答应母后,此生再也不见她了。”寒顾泽趴在地上,强咬着牙终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个,你个孽障!”吴后抬手就要打他,可手却停在了半空之中。“你,真是不可理喻!早晚有一天,你会毁在自己手里!”
吴后气的有些糊涂,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疯狂的砸着东西。“为了她,你连皇位也不要是了是么?就这么一个贱人!你的荣誉,你的性命,还有你母亲我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么?”
“儿臣此次定会将她送走,发誓此生此世再也不去见她!”寒顾泽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吴后被气的喘不过气来,她怎么能让儿子出半点差池?为了他,可是连皇上都敢毒害的。
她这么费心费力的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寒顾泽,可是他又是怎么报答自己的?
“你你你,你上次不也是这样与我说的!”
“那上次母后不也是派人在半路谋害于她么?儿臣不明白,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情都听您的,只要是您说的事我都会尽力做到最好。
可是为什么我自己有了事情,您却要极力的阻止我,不就是一个皇位么?您到底是把我当做您的儿子还是一个傀儡呢?”
寒顾泽双眼通红,声嘶力竭的冲着吴后呐喊。这全部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憋在心里好久了,一直都没有人可以说。
他从没想过去争夺皇位,早年间与哥哥寒若钧是最要好的朋友,这些却被他母后硬生的拆散。
如今有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却仍旧不被认可。他心里矛盾,他想不清楚,他甚至怀疑自己,为何要去夺这个皇位呢?
吴后看着他,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来。“泽,泽,泽儿,你……”
是我做错了么?我只是想让你变的更好啊!我的泽儿……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如果你心不狠又怎能保全自己呢?吴后哭了,哭的宛若暴雨,痛苦的跪倒在地。
早年间,吴后只不过是个乡村的贫民。父亲在战乱中死去,母亲也无情的抛弃了她,好再生的貌美,幸得老天开眼让他遇见了皇上。
在深宫这几年,因为出身低微所以备受打压折磨,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变的更好,心里逐渐扭曲,甚至亲自下毒谋害了皇上。
寒顾泽知道自己伤了母后的心,可他真的无法接受母后要处死张莫柔的事情。也许,真的是自己目光太过短浅了吧。
时间流逝,吴后渐渐恢复了清醒。她仍旧不打算放过张莫柔,不顾寒顾泽的阻拦直接走出了院子。她知道不管在说什么,也都是无济于事了。既然他不肯,也就别怪母后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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