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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苏晟在学生宿管中心领取被褥和生活用品,全部放入宿舍后,准备去接大姐苏木婉回家。
漭荡学院的宿舍楼不小,对学生个人住宿隐私问题较为重视,分配的一人独单卧室,配有独卫和阳台,宽敞、明亮的房间,让人心情舒适。
可惜不能带家属入住,不然,他都想立即带大姐小妹拎包入住,不用再担心外城的混乱。
“苏晟,我住你隔壁。”
苟富贵倚靠在门框上,一手托硕大冰镇红瓜啃食,一手提油腻的红烧猪蹄。
“我近期可能不会住校。”
“我也基本不会住校,就这破房间,都没有我的卫生间大,我的小黑卧室都比这大上一些。”
苟富贵嫌弃似的撇嘴。
苏晟无话可说。
小黑是谁,苏晟不会自讨没趣的询问。
“今晚我请客,赏个脸?”
“不好意思,我得去接我姐,她一人回家我不放心,你知道,外城比较混乱。”
“理解,那改天如何。”
“好。”
离开学院,前往布庄旁的纺织作坊。
和门卫老秦打声招呼,老秦热心肠给他递来一个马扎。
等待大姐下工的时候,苏晟掏出一本文史书研读,更深入了解此方世界。
“九州世界在新兴700年以后,划分成二十四个的行政州,漭荡府属于徐州辖属的一个地区府……”
“官府、军团和门派,代表人类最高权柄中枢……”
一辆马车缓缓从街头驶来,蓦地,停泊苏晟身前,遮挡住夕阳霞光。
苏晟蹙眉抬头,和撇开珠帘的锦上珠目光相交。
“锦上同学你好。”
舒展剑眉,苏晟笑着打个招呼。
锦上珠眉峰微挑,目不斜视,声音清冷,犹如银铃,贝齿轻启:“我记得你,叫苏晟对吧?”
“嗯。”
“那么,苏同学你在这做什么?”
锦上珠扫一眼苏晟手捧的书本,又望向纺织作坊,大概有些许猜测。
“等我姐下工。”
苏晟倒没隐瞒,直言回应。
果然。
他应该出身贫寒。
锦上珠颔首,清脆嗓音依旧,不咸不淡的说:“要不去布庄内喝杯茶?”
“不用,谢谢,作坊快到下工的时间点,待会我姐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嗯。”
锦上珠放下珠帘,让车夫继续驱车。
门卫老秦凑上来,竖着拇指肚,啧啧羡慕道:“可以啊苏小哥,真成我家小姐同学了!?”
“恰巧分到一个班。”
“苏小哥加油啊。”
老秦给苏晟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苏晟摇头淡笑,且不说锦上珠是未来侯爵夫人,仅论他本人,就不大喜欢性子淡薄的女孩,当然,就算喜欢也没用,身份上差距太大,最后只会演变成狗血剧。
尤其,漂亮的女人。
从古至今,一如既往地称作红颜祸水,无他,怪其太美,美本无罪,奈何人心叵测。
况且,24的灵魂,去喜欢14的小姑娘。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很快,大姐苏木婉下工。
“姐,咱们去买点肉和水果。”
说着,苏晟塞给大姐一万宝钞。
惹得苏木婉一脸郁色,苏木婉沉着脸,不等她发问,苏晟搪塞解释:“我即将成为修炼者,这笔钱是学院和武者协会给的奖励。”
如此,苏木婉阴雨忽转晴天,骄傲的挽起小弟胳膊,不知不觉,十四岁的小弟,个头竟然比她高上些许。
“小弟真有出息,咱们去买肉、买水果,你和小丫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补一补营养,顺便买两匹粗布,给你和小丫添身衣服。”
苏晟上下打量消瘦的大姐,苏木婉比他更需要补充营养。
正常来说,十七的女孩,身段该长开,凹凸有致才对,但大姐苏木婉和麻杆没啥区别,尽管容貌俊俏脱俗、天生丽质,但身材过平坦,亦是不争的事实。
“姐,咱没必要节省,以后咱们的日子只会更好,该买就买,听我的,不买粗布,买丝织绸缎,就买锦绣布庄的上等布料,咱们一人做一身新衣服。”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听小弟的。”
苏晟第一次在大姐面前,称见做主。
苏木婉明眸闪动,轻点蝤蛴,“小弟长大了,以后家里都听你的。”
……
绫、罗、绸、缎和蚕织真丝各买一匹,绫罗绸缎能裁衣作裳,而蚕织真丝可作内衬,尤其对女孩来说,极为亲肤透气。
布庄三楼的阳台雅厅,锦上珠对身后侍女吩咐,“去知会纺织女工部,让那苏姓女子调去布庄前厅导购贩布,做些轻松活计,工钱翻倍。”
“好的小姐。”
而后,锦上珠手捧一本书研读。
……
大兜小包,姐弟俩收获满满。
若非苏晟身着漭荡学院校服威慑一路,不然此时,肉疏水果和上等布匹已被路侧沿街乞讨和逃难的流民抢去。
勾栏巷口,碰到唱古戏的梨园班老唱将孙老头,孙老头背着一把破旧二胡,腰弓背驼,盯着苏晟一身崭新校服和拎着的大兜小包,一脸惊叹赞道:“好小子,有出息,给咱们勾栏巷长脸。”
“孙大爷谬赞,来,您来尝尝鲜。”
给孙老头递去两个婴儿拳大的柑橘。
孙老头眼睛一亮,水果,绝对的奢侈品,他唱一个月的戏,才能买下这两颗酸溜溜沁香的柑橘。
“沾你小子光,我老孙头尝个甜头。”
说着,孙老头扒开橘子皮,小心掰开一瓣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紧接着,眼睛一亮,又忍不住往嘴里塞了两瓣。
其余的橘子瓣和橘子皮都放到贴身布兜里,想来是留给他的小孙女。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前世一句诗,如今倒成真实经历。
苏晟忍不住摇头。
正要错身,孙老头突然拉住苏晟胳膊,一脸凝重地说:“苏小子,接下来一段时间外城可不太平,若可以,你尽快带上你姐和小丫去内城。”
苏晟不解,忙问:“发生了什么?”
“听说城西有瘟疫肆虐的苗头,感染者,都将变得疯狂,没有半点人性,见人就攻击,听城西的戏客说,这两天城西有大批官府的大人前去调查、平息,但似乎并没有效果,总之,你小心点,我今晚唱最后一出戏,明天就带领我孙女小米离开府城,去城郊乡下,穷是穷了点,但好歹能苟延残喘,哎,多事之秋。”
孙老头背着手,忧心忡忡离去。
城西……铜仁街在城东,与城西相距较远,但老孙头的劝告有理,不得不妨,谨慎使得万年船。
“小晟,咱们……”
“等我成为修炼者,拿到内城居住权,咱们立即搬入内城。”
从李豁子三人家里搜到八万宝钞,除缴纳学费五万和给大姐一万,剩下两万,勉强能在内城买下一室居,届时他可以住校,又能留给小妹和大姐安全且私密空间。
就在苏晟刚打开火车厢改装的小屋时,身后一声冷哼传来。
“你是苏晟?”
苏晟肃然转身,眉头轻挑:“阁下是?”
距离他十米左右,是个玄色锦衣中年,一头短发,留着一抹胡须,徒添一份熟男魅力,但眼角却挂着挥之不去的阴翳,直勾勾的眼神摄人心魄,一看便知,绝非善茬。
苏木婉紧紧抓住苏晟胳膊,苏丫丫小脑袋怯生生从苏晟身后偷偷瞟那锦衣中年一眼,又吓得脑袋一缩,回到小屋内。
“姐,你先回屋。”
苏晟拍拍大姐颤抖的手背。
“好。”
苏木婉熟知轻重,她在,只会让小弟分神费心。
“我,恶狗帮帮主,陈雄斌。”
“陈帮主找我何事?”
“我有三个不争气的属下,前两天晚上,人在沉睡中被抹了脖子。”
苏晟不动声色,若无其事道:“难道陈帮主怀疑是我不成?”
“李豁子四天前,在巷口强抢你姐,你以命搏杀,最终,你以被捅四刀为代价,咬掉李豁子一只耳,而后,李豁子怀恨在心,又觊觎你姐美色,于是三番两次截堵你,伺机报复,以报失耳之恨,而你……。”
说到这,陈雄斌如鹰隼般锋利的眸子紧盯苏晟的神情变化,然而,他脸色一沉,只见苏晟一脸从容淡然,若是假色佯装,可见此子心机深沉,城府不浅,倘若如此,此子断不可留。
而若是他多想,说实话,陈雄斌并不愿得罪漭荡学院的学生,尤其是一尊未来的御兽者。
只有御兽者,方知御兽者的神秘、强大。
“而你,恰巧通过漭荡学院测试,成为学院新生,从社会底层突然拿到上层社会入场券,你自然而然开始膨胀,加上你想保护你姐和你妹,便动了杀念,趁李豁子三人酩酊大醉时,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苏晟依然矗立原地,双臂交叉,一脸漠然,仿佛在听一人说书讲故事。
陈雄斌忽然爆喝一声:“苏晟,看我!”
苏晟瞳孔骤然缩小,在他的视野里,陈雄斌身体爆增三尺。
令人心悸的嗜血杀机重重绕身,苏晟甚至觉得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吼!”
咆哮深荡灵魂,以至于精神出现些许混乱。
晕晕乎乎,出现幻听,似深陷泥潭沼泽。
陈雄斌的声音宛如催命符一般,从苏晟心底响起。
“苏晟,我再问你一遍,李豁子三人的死是否与你有关,或者说,就是被你所杀。”
苏晟浑身难受,忍不住全身颤栗,上下牙磕碰咬合,又被“吼”的一嗓子,苏晟整个人都被震的眩晕,眼冒金星。
小屋里,苏木婉姐妹俩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至于勾栏巷子里,已然空无一人,“啊啊呀呀”的戏曲唱腔,骤然消失全无,修炼者与城外荒郊的灾变异兽一样,神秘可怕,与瘟疫没什么两样,粘上便伤,磕上便亡,没谁敢出头喝止,多管闲事。
释放的威压让方圆几里寂静无声。
苏晟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不……不是我……和我没关系。”
“是吗?我不信!哪怕与你无关,但你今天依旧难逃一死。”
话音刚落,陈雄斌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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