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少年,算命伐?》69少年,算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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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呔!盗我的文你们羞不羞!苏妩顺势将手上的书合了,望了眼侧着身子躺着的孙策:“是我才整理好的丹方,你要瞧瞧么?”
    孙策大失所望,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个……我之前在看左氏春秋,但是这些日子一直忙着用兵,废置了好久,可惜我现在这么躺着看实在不大方便,不然倒可以趁这会空闲把书看完。就爱上”
    苏妩听他感叹,不由又是一笑:“这有什么难的,你那书放在哪?我找出来读给你听便是了。”
    孙策眼睛一亮,大为意动,只是嘴上不免还要客套几句:“这不大方便吧……不会耽误你做事么?”
    苏妩将那丹方收起,见孙策双眼闪闪发亮,一瞧便知道他心思,便道:“我手上的事早就做完了,这会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呢。替你读一读,我自己顺便也就看了,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孙策脸上漾开一个小酒窝,语气轻快地指了指旁边的小柜子道:“那就麻烦阿妩了!书我就放在那柜子里,你一打开就能瞧见。”
    苏妩点了点头,过去打开柜子取了书,坐到了孙策跟前:“你之前看到哪了?”
    孙策揉着耳朵回忆片刻方道:“唔……好像是襄公八年。”
    苏妩唰唰翻着书页,停在了那一页,念到:“八年春,公如晋朝,且听朝骋之术。郑群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谋子驷……”
    孙策轻轻皱了皱眉:“这段好像是看过的……”
    苏妩顺手翻过一页,又挑了一段开始念:“冬,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
    孙策听这段仿佛有些印象,便静静听了下去。
    孙策其实不是一个爱读书的人,要不然这本《左传》他也不会拖了许久还没有看完,只是苏妩的声音柔和清晰,念得又慢,他就这么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也并不觉得无聊,他一边听还一边和苏妩讨论书中的内容,二人一来一往,都觉得很有趣,只是苏妩念着念着,孙策却是皱起了脸,感觉自己有些不太懂了。
    “《摽有梅》是哪篇?《角弓》又是哪篇?”
    苏妩听他忽然出言询问,便停下来返回去看之前念的那一段,却原来是:
    “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
    这一段写的是襄公八年中原盟主晋范宣子访鲁,商量对郑用兵,宣子以《诗经·摽有梅》篇暗示鲁国当及时出兵,鲁国碍于晋国势大,只能以《角弓》表达鲁国对晋国如兄弟一般亲近,不愿相疏远,愿意为晋前驱。此处引用《诗经》中的词句作外交辞令,对于《诗经》不熟悉的人,自然是似懂非懂,不明白其中含义所在。
    孙策自然就属于不懂的那一类。
    后世人常以为古人对于经典,自然是非常熟悉的,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即使是在古代,那些熟知典籍的人也是很少很少的,汉初时,有五经博士官位,专辟精通《诗》《书》《礼》《易》《春秋》的人来做,若是人人都懂,那么也不必设这么一个官职了。此时书仍然还是很珍贵的东西,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看原典的机会,更不要提其中种种晦涩难懂的内容,若是没有人引导教授,想要窥得门径实在千难万难。
    孙策小时候还跟着念几句《孝经》、《论语》,大一些就一心学武,对于这些诗书实在不感兴趣,至于《诗经》,说起来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他也就对“关关雎鸠”那首比较熟悉。
    此刻他就懵懵懂懂望着苏妩,向她投去了求知若渴的眼神。
    苏妩对这些兴趣也不是很大,但左慈坚信这些都是作方士的必修课,所以早早地就拿了《诗经》《楚辞》,抓着大弟子葛玄一字字教着她读,她理解这些,倒是不怎么费力。
    苏妩卷起书册,想了想,方道:“《摽有梅》和《角弓》其实都是出自《诗经》,前一首是《国风》里的——‘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这是以女子口吻而作,诗中的女孩子见到树上梅子坠落,于是联想到自己年华逝去,催促那些喜欢她的男子主动开口,来向她求爱,晋范宣子以此为喻,便是要求鲁国应当做那善解人意的男子,来主动表达晋鲁结盟的诚意,向郑国开战。”
    她说得甚是明白,孙策不由连连点头,虚心好学地接着问道:“那《角弓》呢?”
    苏妩又循循善诱道:“《角弓》是劝兄弟和睦之诗,有‘兄弟婚姻,无胥远矣’之句,鲁国大臣借此诗表明态度,便是承认晋鲁结盟的关系,作为兄弟,自然是愿意从晋出征的。”
    孙策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打仗就打仗,他们偏要弄得这么复杂!”
    他说完又叹了一句:“阿妩你解释的可真是清楚,我小时候也跟着位先生学过《诗经》,只是他只会逼着我背,从来不讲什么意思,我一问他,他便道什么‘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要我自己领会,我背了那么多篇,现在也就记得一首‘关关雎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若当初是阿妩你来教我,恐怕我现在也能做个博士了。”
    他说得怅然,颇有些遗憾之意,不过他向来豁达,不过片刻便将这点不如意抛在了脑后,又带着好奇之色望着苏妩:“这些都是你师父教给你的么?”
    在孙策看来,读书实在是一件又难又苦的差事,苏妩对这些书文如此熟悉,那作为她师父的左慈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若左慈对这些典籍都如数家珍,他不但不是个骗子,反倒是一个隐士、名士了。
    苏妩若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要笑破肚皮,只可惜她不会读心术,所以只笑笑道:“师父他哪有功夫教我,都是我师兄教的。”
    葛玄的名声虽然不及左慈传的那么玄乎,但也算一个颇有名气的“仙师”了,他出身氏族,父亲曾任大鸿胪登尚书,葛玄自幼便博览五经,名震江左,只是他一心求道,便拜在了左慈门下,他比苏妩大了差不多十四岁,入门之时刚好是苏妩小豆丁到处蹦跶的时候,左慈性子惫懒,刚好做了甩手掌柜,把苏妩扔给了葛玄管教。
    葛玄当时也不过二十岁,还没褪去世家弟子的清贵之气,便按照世家小姐的教法来带苏妩,经史文学、书画琴棋都一股脑地往苏妩脑袋里塞,万幸苏妩小豆丁并不是真的小豆丁,便老老实实跟着他学,虽然葛玄慢慢发现苏妩实在是没什么天赋,作画也罢、弹琴也罢都是一股匠气,但在外行人面前,还是可以糊弄一下的。
    苏妩以为葛玄名气甚大,孙策不可能没听过,但遗憾的是……孙策还真的没有听过。
    葛玄年少成名,那时候孙策还是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屁孩,虽然他后来以炼丹大师闻名于世,但孙策既不想长生不老也不想白日飞仙,对这些毫不关心,他知道左慈都是凑巧听周瑜说了两句,更不要说名气不及左慈的葛玄,他听到“师兄”两字,只是心中莫名提高了警惕,不着痕迹问道:“你还有师兄?他和你一般大么?”
    苏妩没想到他竟然没听过葛玄的名字,这回才真的是大吃一惊:“你没听过他的名字么……他是丹阳句容人,很早就出名了,炼丹很厉害的。”
    孙策听她这么夸赞葛玄,心中忍不住哼了一声,有些酸不溜秋的想道:很厉害么,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是他口中却不敢这么说,只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苏妩想了想自家师兄虽然厉害,但又不是皇帝,哪能人人都认识,便也一笑道:“欸……他出名的时候你我都还小,你不认识也没什么稀奇。”
    她说者无心,但孙策却敏感地抓住了其中的重要信息,心道难道她的师兄是个老头不成?这么一想,他心里又踏实了许多,转而道:“我虽然没听过他的姓名,不过你都如此厉害,你师兄自然也很有本事。”
    孙策一向骄傲,苏妩听他忽然如此露骨的夸赞自己,不由有些奇怪,只是奉承话人人爱听,她也就不追究孙策这么说的原因了,只笑一笑谢过,便又翻开书读了起来,她这么一读便是一日,中间和孙策一起用了饭,晚上请人来替他梳洗,又帮着上了药,孙策自觉已经好了许多,也就不好意思再让苏妩夜里也守在帐中,便顺口在苏妩面前提了一下。
    苏妩自然心领神会,很快就请人将自己的床被送到原先的帐子里,只是隔日仍然去探望孙策不变。
    孙策虽然开口劝她回去,但一个人躺着毕竟苦闷,见她过来自然大喜过望,两人便又翻出《左传》继续读,一连三日都是如此,这一本书被他们看完了近半,孙策的身体也终于恢复到了原先的状态。
    他和程普等人商议之后,终于决定撒下大网,来一个瓮中捉鳖。
    孙策被热烫的匕首灼烧,胸口起伏不止,苏妩手一收将匕首放回原处,这才用木片抹了药膏,小心翼翼抹在他的伤口处。
    这药膏有清凉镇定的作用,敷在伤口上,孙策的呼吸终于慢慢平稳下来,面上也重新有了血色,苏妩一面敷药一边观察他面色,将要抹好了,又对旁边的蒋钦道:“蒋将军,劳烦您将孙将军扶起来,我替他包扎一下。”
    蒋钦闻言,忙半跪下来将孙策扶起,替他解下了上身的衣物,苏妩取出纱布,绕着他左肩到右胸口的地方缠了两圈,又打好了结,这才松了口气。
    她将三指撘在孙策左腕上断了断脉,又取过孙策右手号了一遍,俯身翻开孙策眼皮,确定他情况已经稳了下来,这才转头报了几个药名,对几人道:“我开一张方子,几位将军照着方子煎药,孙将军吃上几天就不妨事了。”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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