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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不但能看见死亡阴影,还能听到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我问话他们并不能回答我,但我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回应。你不用担心我。”
柯杨伸出手握住了何芷的手,感觉到何芷松了一口气,他的拇指在何芷的手心里摩挲着又说:
“最近感觉以前的好多事都涌现在脑海里,包括王宵以前的事,偶尔会觉得头痛,一个人要演绎两个人的人生有点累。你呢,还好吗?”
“还好。以前我也只是听到那些死亡的警钟声,并没有特别异样。”
被柯杨亮晶晶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何芷笑着抽回了手。
她和柯杨都认出了彼此,又有王宵和李静原先的一层亲密关系,可是不知为什么,柯杨一直和她保持着亲近而礼貌的距离,就算他们重新结成夫妻,柯杨也还像从前一样克制着自己。
她是女生当然不好意思主动,有时候看着柯杨克制的神情她冲动地想打破他们之间的壁垒,不过柯杨总是在关键时刻及时恢复冷静的眼神,她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明天还要去查项红的下落吗?”
“我一个人去,你在家看好豆豆。你还记得昨天听到死亡预警声是什么时间吗?”
“当时我们送你姐和姐夫出门,大概是九点多不到十点。”
“哦。”
柯杨问完平躺下来,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屋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何芷怕她稍微的动作会打扰了柯杨思考,一直侧躺着没有动过一下。迷迷糊糊中脑海传来清晰的“铛铛铛”声,惊得她马上睁大眼睛坐了起来。
看见柯杨也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何芷按了按额头说:
“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柯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十分。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沉熟了,夜黑风高确实是杀人的好时候。
“先不要胡思乱想,躺下乖乖睡觉。”
见何芷的脸色发白额上冒出一层冷汗,柯杨知道他的嘱咐不起作用。起身坐到何芷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何芷顺势依偎在柯杨的肩头。
“我不害怕,只是觉得我认识的人或者见过的人又有人被害了,这种感觉很不好。会是谁呢?”
“先睡吧。想也没用,咱们先记住这个时间,也许以后会有用处。”
“能告诉我项红的下落吗?”
何芷抱着柯杨的肩膀,今晚如果不能解开她的疑惑,恐怕要失眠了。
“明天下午回来告诉你。”
柯杨决定还是不告诉何芷项红被害的恐怖惨状。
“讨厌!总是这样,我们已经结婚了,可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爱。”
压抑在心头许久的话说出来,何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对不起你。以前不能给你婚礼,现在依然没能给你。我想等我准备好了婚礼,再和你一起真正走进婚姻的殿堂……”
“不要!如果你了解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并不稀罕什么婚礼。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坦诚相待,比什么虚华形势的婚礼都重要。”
何芷抱住柯杨的脖子注视着他的眼睛,她渴望和柯杨成为伴侣不再像上一世一样形婚再离婚留下遗憾。
珍惜当下才是幸福。
此时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话,澎湃的内心早就渴望彼此融为一体。柯杨深深地埋下头吻住了何芷的唇……
早上何芷醒来的时候柯杨已经出去了,掀开被子正要下地,豆豆推开门露出小圆脸蛋萌萌地说:
“小姨,奶奶叫你吃饭。”
如今何芷的脸并不是豆豆认识的那张脸,为了区别于原先的大姨,豆豆自作主张叫何芷小姨。
豆豆说完没有马上离开,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何芷。
何芷双脚着地才发现她的身上没有穿睡衣,惊诧之下脸顿时红了,赶紧钻进被窝喊豆豆先出去。
“奶奶说,你会给我生一个小弟弟。”
豆豆眨巴着大眼睛。
“噗!豆豆你先出去,等小姨穿好衣服出去再跟你说话。”
想到昨晚柯老太太准是偷听了她和柯杨的房事,何芷从屋里出来不好意思看柯老太太的眼睛。
儿子和媳妇终于肯圆房了,柯老太太比过年还要高兴。总是不经意地瞄着何芷的肚子,好像那里已经开始孕育了柯家的孙子。
“柯杨大清早就出去了,我拦也拦不住。他应该多睡一会好好补补精神,再年轻也要节制。说好了回乡下过田园生活,又为了别人的事不顾一切地忙活。连早饭也不吃,等会我得叫他去……”
听出柯老太太的言外之意,何芷的脸更红了。
“妈,你知道柯杨去哪儿了?”
“去防洪渠了。昨晚上他跟我说胡进家离防洪渠最近,他一定是去防洪渠找项红的下落了。”
“我去找他吧。”
与其在家里面对婆婆满脸尴尬,不如去找柯杨,也许还能帮上什么忙。
柯家离防洪渠有段距离。走过一段村道以后拐进一条田间小路。
远远看见防洪渠的闸门,何芷加快了脚步。此时人们刚刚吃过早饭,有村民挑着筐往山上去干活。
乡间小道上只有何芷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土坯路,脚上的小白鞋很快蒙上了一层土灰。何芷顾不得心疼小白鞋蒙了尘,一心想尽快见到柯杨。
手机响了起来。看见肖楠的号码,何芷站住了。
肖楠当然不知道她和柯杨的身份,还以为他们是争着领养豆豆的人。
似乎除了豆豆,肖楠和她并没有交集。
何芷望着远处的防洪渠,发现距离要比她想像的还要远一些。如果开车走大道可能还快一些。从小路绕过去,七转八拐的小路不好走,费鞋伤脚不说还比较危险。周围都是半人高的野草,不知道野草丛里会不会跑出一条蛇或者什么野物来。
何芷还没来得及问肖楠好,肖楠马上说左岸死了。
“左岸?”
肖楠应该不知道她和左岸的关系吧?记忆里李静和左岸从无瓜葛。
“对,左岸是在石先生的别墅死的。”
“那与我有关吗?”
左岸的死虽然让她震惊,但是肯定与她没有关系。肖楠找她报告左岸的死显得很奇怪。
“现场发现了你的头发。”
“你们怀疑我?”
何芷提高了音量。
“我知道你曾经被关在石先生的那栋别墅里,所以我怀疑现场发现的头发应该是你上次掉落在那里的。不过还是得请你来一趟协助调查,请你谅解一下,或者我派车去接你。”
“我自己过去吧,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快,我在鸡谷山村,可能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回去。”
听说何芷在鸡谷山村,肖楠显得很意外。她已经知道李静因为事故失忆,柯老太太让她改名叫何芷。但是没想到何芷会和柯老太太一起回到了鸡谷山村。
“王宵没和你一起吗?”
女人的八卦天性总是改不了,肖楠听说王家不同意王宵的婚事,不知道王宵和何芷是不是分开了,所以多嘴问一句。
“那我祝福你们。”
知道王宵和何芷已经领了结婚证,并且正在申请把豆豆的抚养权从何芷的表姨妈转移过去,肖楠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挂断肖楠的电话,何芷站在小路上半天回不过神。
左岸怎么会死了呢!
她对左岸的感情很复杂,如果左岸不曾使用下流手段企图占有她,可能她对左岸的感情更多的是兄妹情谊。在她最孤独艰难的岁月里,是左岸的邮件鼓励她,开导她,让她了解妹妹的情况,让她的奋斗变得有意义。在她归来的时候,也是左岸到机场接她,让她有种游子归来的温暖。
这时再想起昨晚听到的铛铛声,她突然意识死亡警钟响起的时候应该是左岸死亡的时间。
知道刚才如果问肖楠左岸是怎么死的,肖楠也不会告诉她。警员有办案纪律。
一阵风过,野草如麦浪般发出簌簌声。
柯杨的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是柯杨设置了静音还是防洪渠那边的手机信号不好。
就在何芷快步经过一片开满野菊花的土坡时,花丛里“扑棱棱”飞出一只小鸟冲天而去,吓得她差点叫出了声。
她并不是胆小,只是因为心里想着事受不了意外的打扰。伸手按着起伏的胸口调匀了呼吸,可以看见前面去往防洪渠的乡道。这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压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与此同时身子猛地被一股力道扯进了路边的野沟。
一个男人压在了她的身上,男人的脸离得太近反倒让她看不清那张脸的样子。
男人压在她嘴上的大手始终用力,另一只手向下滑动去解她的腰带。
何芷这时明白过来,遇到土匪劫色了。
就在男人微微侧身准备去解自己的裤子时,何芷的一只腿腾空反踢在男人的后脑勺上,一只手随即从身下挣脱出来直捣男人的致命要害。男人嘴里发出一声闷哼的同时,何芷已经翻身跃起,再次朝男人踢去。
男人应声倒地,像一个皮球滚落在沟底。
何芷很想学侠女的样子骂一句“大胆狂徒”,可惜浑身震怒引起的颤抖让她张不开嘴。看清了男人的脸让她更加无话可说。
一张油腻老男人的脸,衣衫陈旧破烂,好像从乞丐堆里爬出来的。
何芷感到一阵恶心。
乡道上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破坏了田野的宁静,也吓坏了倒在沟里的老男人。老男人这时意识到了害怕,双手抱头身子像一只煮熟的大虾弓成一团。
不想揪住老男人令人恶心的手报警,何芷冲到乡道上朝警车招手示意,警车停了下来。
老男人是鸡谷山村有名的花痴老光棍。虽然精神不正常,不过也很少冒犯人。今天老光棍对何芷非礼,令派出所的民警也觉得意外。
“这种人抓进去也得放了。”
两位民警朝柯杨摊了摊手。
确定何芷没有受伤,柯杨也不好追究老尡的责任。说起来老光棍还是他的叔叔辈,就算不犯花痴也很难成男女之事。今天老光棍疯得不轻,如果在村里再袭击人,必须得管束起来。村委会干部过来把老光棍带走了。看着老光棍临走还对她露出痴笑,何芷马上背过身去。
“你先歇一会,我马上过来陪你回家。”
柯杨轻轻搂了一下何芷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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