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精英》正文卷第137章往事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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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放弃天枢剑?”
    巫族圣女画栋雕梁的宫苑正殿里,玉阶之上,头戴冠冕高踞于宝座的女人看不清面容。
    她的威严有如盛怒的苍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玉阶之下的数十人战战兢兢地沐浴着她煌煌如狱的威压,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避一避。
    玉阶底端,名叫云华的少女被关在一个铸铁色的兽笼里,身量与成年男子一般高的她微曲着腿站着,脊背却是笔挺的直,桀骜的眼神毫不躲闪地看向玉阶之上的女人,梗着脖子扯声大喊:
    “没有天枢剑,我一样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巫士!”
    兽笼上毫无征兆地蹿起了青白色的电弧,电弧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不约而同地向笼中少女涌去。
    青白色的电弧越发炽盛,几乎要闪瞎了殿中一众高阶巫修们的眼,他们下意识地挪动身体,掩耳盗铃地以自以为不显眼的方式远离危险源头。
    而兽笼之中沐浴着雷霆的少女皮开肉绽血肉淋漓却不曾呼痛过一声,脊背笔直如故,一双透亮的眼睛里眼神还是倔强而又坚定。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随之而来的是斑驳、模糊、破碎。
    第一个记忆碎片世界,完。
    这段为期三年的记忆主要讲的是:
    名叫“云华”的巫族少女跟年龄比她小一点的少主之间的甜宠爱情故事,期间穿插着巫族校园生活和阶级社会底层人士的苦楚心酸,气氛在三年一度的传承巫器认领大赛中嗨到了顶点。
    对与她们家族渊源深厚的天枢剑一贯表现得执念颇深的她,在传承巫器认领大赛中过五关斩六将成功加冕为冠军后却没有接受“一次天枢剑认主的机会”的奖励,而是主动请求将自己的冠军奖品换成了同等价值的炼器材料。
    她这三年在圣女府上被人高看一眼,跟少主没大没小的胡闹也没人管的原因不就是天枢剑么,主动放弃天枢剑认主的机会岂不是作死?
    薛华的意识回到识海,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面前这个与记忆碎片世界里那个云华长相有九分相似,就是脸上多了一道贯通了额角、眼角、嘴角的长疤的少女。
    这个少女同样在观察她,相比她的好奇,疤脸少女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你没有专心获取神力。”就连这句责问也没有表露出几分不满的情绪来。
    薛华何止不专心,她的注意力根本没有用到那上面,从剧情开始的那刻她就一直在愉悦地袖手吃瓜看戏。
    神力?一根毛都没捞到,统统任它流逝了。
    跟坐失良机无关,她有自己的计较,嘴角扯了扯,抛出一个与疤脸少女的问题无关的问题:
    “我的那只猫没死对不对?”
    “可以说死了,也可以说没死。
    《神国精英》系统由神境之上生灵的灵魂提供能量负载,小精灵是原生灵被抹除了精神意志的残魂与信仰之力杂糅而成的产物,拥有高度拟人化智能但没有自我意识,以用户的意志为中心,但留有主控系统后门。”
    少女说到这里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跟薛华从前的那只一旦科普起来就会没完没了的臭猫挺像的,薛华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了她:
    “你跟云华是什么关系?”
    疤脸少女意犹未尽的那部分,早在故事里的少主登场的刹那,她心中就有了答案的:
    高度相似的魂息告诉她——那个又奶又傲的少主就是赋予小精灵心智的存在。
    “我是我的一部分,是某个时刻的我,在被我注入神力之后拥有了逻辑思维能力,但算不上是什么生命体。”
    呃,确实是逻辑思维。
    “我跟云华又是什么关系?”
    肯定有联系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薛华心中的好奇疯狂滋长。
    “我也是她某个时刻的残念?或者我是她的转世之躯?”
    “我不会将分割出去的残念视为自己,也决然不会选择转世,至多标记几个有潜力的容器,以备不时之需。”
    听闻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的容器。薛华嘴角勾了勾,很是愉快地嚷嚷:
    “啧啧,想不到我竟是众多容器里面最有潜力的。”
    疤脸少女一本正经地用她的甜嗓予以肯定:
    “这种论调大约是对的,不过我最终考虑是你的原因在于:你是最冷漠的、最无情的、最多疑的。
    我早已葬送了通关的可能性,虽然能依靠容器继续存活,却不过是行尸走肉,虽生尤死。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那样,所以你才拥有了逆天改命的机会。”
    薛·狗屎运·华有点心塞地默默退出了自己的识海。
    没想到,她能存活至今,冷漠、无情、多疑这三大反派特质才是加分项!
    这是什么礼崩乐坏的世道啊!!!
    唔,错的不是她,是这个世界。
    甫一回到现实世界,张孝彦依然在大侃特侃他那套占据舆论制高点的理论,坚持上纲上线地看待徐嫦有舞弊嫌疑的行为。
    看来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薛华扭头瞥了眼身侧已经被吓得冷汗淋漓的徐嫦,语调平淡地说:
    “你来说说内购会有什么门道吧。”
    她又给了徐嫦一次狡辩的机会,不过这场风波过后,姓徐的继徐氏商行独立经营权之后又要失去苦心经营的内购会的独立运营权了。
    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爸爸带她尾随松鼠,捣毁松鼠的巢穴,抢夺松鼠的过冬物资的事情。
    愧疚,也不是没有一丢丢的。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跳呢?记吃不记打。
    徐嫦的智商是不是欠费了?
    水再浑,如果是浅的,就不适合摸鱼。
    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在白云峰这么小的庙里搞山头主义,被人看出来了打小报告了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像打地鼠一样地打击着她玩,也是一个叫人欲罢不能的游戏呢。
    “徐嫦承蒙师姐信赖,特被允许在经营商会的过程中,开启不同的尝试,内购会就是其中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尝试,一个试点。
    我本来打算再过一段时间,拿出成果再向师姐汇报的,不成想师弟们这么的”
    狗拿耗子?
    薛华点点头,一回生二回熟,徐嫦已经上道了。
    她有些想笑,就要顺理成章地说几句场面话轻轻地把徐嫦放过。
    这时,目光不经意地瞥见远处的天空的她脸色再也绷不住了,流露出大异于常的惊诧莫名。
    不知什么时候,远处的天空变低了,高阔无极的大气层似乎被一只虚无的大手抹去了。
    由远及近,“低天”的地盘迅速扩张,像瘟疫一般突袭来。
    这一幕,就像是她在识海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操纵着的那般,既荒诞又随意。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
    灭掉系统的报复来了!
    、、、、、、
    沼泽最深处,宫殿造型的檀木箱子中的镜子里,柔媚女子脸上的躁郁积蓄到了顶点,再不能娴静地坐在窗前当个安安静静的美人儿了,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天空跳脚大叫:
    “洛盛轩,你不要欺人太甚!”
    巴掌大小的白猫懒懒地伏在宫殿的“屋脊”上,“巨大”猫躯霸占了屋脊三分之一的长度,望着头顶悬浮着的乌沉沉的泥淖,猫眼里噙着满眶将落未落的泪。
    镜中女子的叫声听在耳中却没有回应的兴趣,每当白中带着花点的光影丝线从乌沉沉的泥淖里透下来,它就会懒洋洋地挥爪将之打散。
    “那女人身上的‘智障反派’光环早就被我取消了,你不屁颠屁颠地滚回去邀功,还蹲在这里祸害老娘的信徒了是几个意思?”
    真的要被这混蛋害死了!
    镜中女人对着“天上”越来越细弱且色泽越来越不纯粹的丝线看了又看,狠狠地咽下心头的恶气,她已经非常非常隐忍克制了,就连恼恨的语气都是和缓的。
    神明不易做,一觉醒来她就只来得及笼络了这么几个用利益捆绑的野信徒,尽管他们提供的信仰堪称蚊子腿,但要是没了这点蚊子腿,她这个倒霉的神明又要再度陷入沉睡了。
    “怪只怪虚空衍那混蛋逼得太紧了,不然我又怎么会想到赠送光环收割气运这种下下之策呢?你也要理解我一下嘛,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咱们俩又不是一夜夫妻,日日夜夜啊喂。”
    强行将心态放平缓之后,镜中女子又恢复了惯有的风姿,柔若无骨的腰肢眉目含情的面容无不诉说着难言的魅惑。
    巴掌大小的白猫面色黯然,骤然间对光影丝线失去了兴趣,侧了侧身子任由光影丝线穿过它此前趴伏的地方。
    “若不是你,我与阿姐”
    镜中女子听着巴掌大小的白猫低沉的懊悔,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既美且媚,却又讥诮意味十足。
    没了阻碍的光影丝线投进檀木箱子里,再钻进箱中的镜子内,最后落入女子的梳妆镜中。
    檀木箱子房顶造型的箱顶内侧有一个勾勒得歪歪扭扭的阵纹,稀薄细弱的光影丝线钻入镜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开始回流了,流转到阵纹上,用比蜗牛还要缓慢的速度缓慢地在阵纹上描摹。
    不多时,描摹着阵纹的镜中女子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诧异地看了一眼“房顶”上的白猫,语气凉凉道:
    “我的信徒告诉我--那个女人的视线投到这方世界来了,你再不去保护你的好阿姐,她就要没了呢。”
    那个所谓的“陛下”那么忌讳重生者,为的是哪般?
    这次似乎就要逮着正主了呢。
    想想真有点小激动,呵呵呵~
    “就在刚刚,我与阿姐之间最后的一丝羁绊被斩断了。”
    镜中女子听着那只猫奶声奶气地轻叹,心里快活的同时又不乏鄙夷: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优柔寡断啊!
    早知今日,她从前就不该那么造作啊。
    这是为神庭疆土永固镇守界口的第几万个年头来着?
    镜中女子并不知道白猫所谓的“羁绊被斩断”意味着什么,并不是他的好意再一次被阿姐无视,而是阿姐从此真正与世长辞。
    也许,多年后的今天,他将不再记得阿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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