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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再也没人打扰自己雕刻了,自己也不在想雕刻了……
最后一个!
一天的时间,李七生盯着木床上那个安详的老人,仿佛睡着一般,只是没了往日的活泼灵动罢了。
第二日清晨,手中的木雕终于完成了,两个,一个是年轻、活泼、的女孩儿,另一个……就是此刻木床上那个熟睡的老人。
“走了……带你去看海!”
说走就走,李七生背起那个老人,步履蹒跚的,将其埋葬在了岛中心的一块高地上,那儿每天都能看见海。
而后,李七生撑着垂垂老矣的身体,离开了这座百年孤独的基地。
李七生继续走着,到了云岚山庄,看到了断壁残垣,荒无人烟。
又到了江阳市,也是一片腐败,毫无生机。
不知几年,李七生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教室,断壁残垣中,他依稀能辨认出那张破烂的课桌,那个腐朽的黑板。
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不走了,他再也不想走了,在怎么走,也有不出地球,再怎么挣扎,也挣不脱这诸神的牢笼。
“放弃吧,睡吧,睡着了,一切就都会好的……”
冥冥中,似乎有着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
靠坐在曾经的那个教室,苍苍白发,垂及腰间,老人手从怀中掏出那两个木雕,看的是木头,看的也是她!
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一阵笑意,浑浊的双眼动容不已。
曾经,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啊,百年年的时间,尝遍了世间疾苦,体会了人间百态。
差不多了,休息会儿了,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蓦然,拿着木雕的手骤然垂落,这具腐朽的身体中,最后一丝生机……消逝了!
脑海只觉一阵漆黑、死寂、宛若黑洞般毫无生气,突然,面前似乎有了一点亮光?
缓缓的,光亮越来越明显,李七生睁开了双眼……
“这,这里是……那个修炼室?”
百年的时间,很多事情,李七生都差不多快要记了,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皮肤红润、饱满,这是……百年前的那个修炼室!
“我没死?”
李七生呆呆的对着空无一人的修炼是问着,回答的声音,确来自他的脑海。
“对,你没死!”
“你是……?”
“我是风,疾风剑道道灵!”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风!”
冷寂的修炼室内,李七生一个人盘膝而坐,自问自答,宛若精神病患者似的。
“我来告诉你吧,你这一百年所经历的,并不真实存在……”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曙光还在,神降时代未曾来临,地球也并没有荒废,那个岛屿也并不存在,那个女孩儿……”
“也不存在?”
“不,或许她是真是存在着的”
闻言,李七生魔怔一般伸手在腰间摸索着,寻找着。
“我的木雕呢?”
“别找了,我说了,都是假的!”
风有些恼怒了,洪亮的灵魂之音在李七生脑海回荡这,震的他有些头昏脑胀。
也正是这一震,李七生也终于接受了他的说法。
“我只想问,我现在,究竟是在现实,还是在你的幻境中?”
李七生停下了动作,有些垂头丧气的询问着风。
“你在恨我?”
风叹了口气,而后仿若自嘲的笑了笑。
“你在恨我!”
李七生依旧沉默不语,略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体验这这具年轻的身体,而后起身走出,推开了大门……
“我不恨你,现在,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幻境!”
“幻境也好,那我在雕刻些时光,还有很多,只在我的记忆中呢”
叹了口气,李七生仰头看着门外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目,多少年了,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天空了!
“李七生,你给我醒醒,雕刻雕刻,你雕刻个屁,你是疾风剑圣的传承人,你是曙光之城的城主,你是人类第一个黄金阶,你是天使修的守护人,你还要雕刻雕刻雕到什么时候”
脑海中的声音疯狂嘶吼,李七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笑了笑,浑浊的目光眺望了老远。
“这里是现实,对吧,你又骗我,风!”
柔和的语气,浑浊的目光,显尽沧桑岁月。
“对,这不是幻境了,之前第一次那个幻境,是道心第二问,很抱歉,你失败了!”
听到失败二字,李七生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在过多言语,百年的心境,早已古井无波!
拿出一个面具戴好,而后抬脚向门外走去!
走到一半,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脑海中回答着风
“没事,失败而已,走不了疾风前辈的老路,那我就走自己的路罢了!”
笑了笑,看了看阳光和煦的天,李七生向城内走去。
“老板,这个木雕雕的不好!”
老王头今日刚打开小小的店门,撑开那个小巧的柜台,便遇到了个倒霉祸害的。
“年轻人,这个话可不能这样说啊,我这卖的也便宜,只图口饭吃,你还来拆俺们的台啊,再说了,咱老王家几代相传的木雕技术……”
没有理会老板的喋喋不休,李七生只是自顾自的挤进了店铺,抄起柜台旁边的刻刀,和一块上号的木料。
“唉,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呢,别浪费咱的料子啊……”
老人正准备去赶走这个好似闹事的年轻人,却突然发现,这个年轻雕刻的手法,似乎比自己四十多年的雕刻手法还要流畅。
那把小巧的刻刀,到了他手中,就仿若一只纷飞的蝴蝶,伴随着木屑纷纷洒洒,很快,一个人影就有几分样子了。
蓦而,老王头放弃了驱赶这人的打算,只是叹气道
“罢了罢了,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唉,不过是一块木头而已……”
说着,老人不在理会那仍旧低头点刻的年轻人,转身整理售货柜台去了。
“好了,不对,差了一点,你喜欢在手上戴一根红绳……”
“嗯……这下好了!”
看着身后有些神经病般自言自语的年轻人,老人有些惊愕。
只见面具青年手中,一个小巧的木雕被他温柔的捧在手心。
那木雕,太像了,也不是像,怎么说呢?
老王头自认为自己雕刻技术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今天他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用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来形容那个女孩,已经有些不恰当了,就仿佛,那木雕中就住着一个女孩的灵魂,显露着她的人生百态,他的情感、性格、她的方方面面!
“小雨啊,这下你可以永远跟着大叔了,大叔发誓,以后再也不雕刻了,我就想在多看看你……”
说着,泪水又打湿了眼眶,唉,一百年的心境,还是不够!
看着年轻人情绪有些激动,也不像作假,那一瞬间,老人也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了。
“唉,别难过了,年轻人,人生啊,没有过不去的坎!”
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而后老人又转身去招呼顾客去了。
“走吧,咱回家……”
李七生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小心的将木雕放进胸口的衣兜里,起身向外走去。
“城主府……嗯,该往哪儿走?”
已经走了十来米远,李七生又转头对着这老丈问道。
“嘿,你这年轻人,住在咱们曙光,连城主大人住哪儿都不知道”
“呐,说着这条路直走,在右转,直走,就到了。”
话音落地,李七生便抬脚说着看着所指的方向走去。
“风,你说其他的都不存在,小雨却是真是存在的,是何意?”
闻言,脑海中风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我虽然不是人类,但是我不知如何,很喜欢她,在她死亡的那一刻,我便用我的本源之之气,保住了他的性格、记忆、情绪等等,而后,为他重塑了灵魂”
“所以,他现在是真实存在的!”
蓦然,李七生顿住了脚步,兴奋,开心?好像很幼稚,但他的确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谢谢你,风!”
李七生有些激动道谢,而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他的灵魂呢?”
“现在还在我这儿,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每天都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温养,有朝一日,他才能真正重获新生!”
闻言,李七生颤巍巍的从口袋中拿出那个木雕,捧在手心。
长发垂肩,一身黑甲,明媚的笑容,灵动的双眼……
“能不能让他暂时栖身这个木雕?”
“可以,但你必须得保护好她,否则……”
“嗯,我会的!”
没等风说完,李七生便开怀的笑了,而后轻声的对着手中木雕说着。
“我会的!”
见此,风也沉默不语,只是驱动这他脑海中一个微弱的光团慢慢的飞出他的额头,随后融入了他手中那个木雕内。
突然,那个本来并没有多少变化的木雕,却突然让李七生多了一丝熟悉感。
就是这种很自然,仿佛正应该这样的感觉,这正是他一直寻找的!
“小雨……”
轻声的呼唤,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李七生也并不恼,只是继续揣着“小雨”,向着城主府走去,不知觉间,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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