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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宁府,育他多年,教之百书,予之人礼。他实在不会对此地升起异样想法。
但裘恒念与他二心同体,又齐齐丢失记忆,如今庭力更被缓慢剥离,其中变化于宁府定有所联系。
当下这番矛盾起伏不定,长孙沐已是不愿多想多应,便只是眉毛微皱,紧盯裘恒念双眸。
“你有其他想法?”
见长孙沐这般状态,裘恒念心中虽些许恼怒,倒如今二人相连,他亦只是让声音略显低沉而已。
“此地于我而言意义重大,其中问题,或许还需从长计议……”
长孙沐微微欠身,言语缓慢不定。
只是未待其拱手以礼,却已闻一道凌厉劲风自耳边升起。
眼前裘恒念虽未展现庭力,但其身萦绕紫光冷冽入骨,一时之下已将长孙沐惊诧些许。
“长孙沐,你我本就两路人,我既不想寄人篱下,你亦不想被他人存于红庭之间。”
“如今此地明显有事,你若再心存侥幸或存之善念,我不介意以庭力强夺控制权,你可清楚?”
裘恒念言语冷厉且毋庸置疑,其中皇脉之力更是威慑十足。
长孙沐便是听闻裘恒念此言,心中只是暗叹几许。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确与裘恒念不同,在重进宁府之后,这种感觉便更是强烈。
他不愿心中念想,更不想深入了解那所谓记忆,他自是明白,这是逃避与惰性使然。
但这种入府以后的充实之感,竟会让他慢慢失去找回记忆,失去找寻徐佩佩于他之嘱咐嘱托矣。
“或许,我本身问题亦有之。”
长孙沐心中念想,便是重新一眼裘恒念。
“我明白了。”
“只如今我刚回府内,还需几日重整府中变化,你再予我一段时间修整。”
间是暗下决心之余,长孙沐还是稳住心性向裘恒念呈以抱拳。
见长孙沐这番状态,裘恒念亦是不会再说什么,只眼神略是几分异色,随即盘腿坐下,不再多言。
而后即便退出体内红庭小世界,长孙沐亦无探索卷轴信息之心态了。
如今的他,需要重新认识自己,辨别本心重整主次。
便不止长孙沐如今心如乱麻,如今协音庭中,自晚点沐浴而后,此时沈鸿宁亦坐于床边,心中繁冗。
她既是想人,亦在想事。
入城之后,她便知牵引方向于那模糊殿影之处,只是其中晦涩,那殿影之处又明显非同寻常,因此她倒是未与他人细说。
且如今裘恒念不在身侧,她与长孙沐亦仅普通朋友关系,因而一路上都以沉默观察为主了。
“或许还得与长孙沐单独细说,他与宁府有关,那应是有办法进入那殿影之处才是。”
沈鸿宁双手环抱,眼中思考,自是暗自斟酌方案可行性。
只是在其深思之时,忽是听闻屋外一阵微微笛声。
其声略显生硬,若是不懂音律之人,此时会觉烦扰,但沈鸿宁深明笛声之意,此刻笛声一响,便已呈试探之意往窗外望去。
此刻夜幕已深,但窗外亦有几分流火之光,其中自然不是真正火光,而是庭力呈于笛声中所带蕴意。
“是谁?”
沈鸿宁身间庭力凝聚,将放于边沿的银裹素剑速手而起,已是起身冷喝。
如今宁府之中,既是知晓她懂音律之说,又会以笛声以对的,只有午间那三人。
而茜鸢夫人便早已离开外院,当下协音庭中,此人身份倒是匪夷所思了。
便在沈鸿宁心中思索,欲更靠近些时,那窗外忽是凉风微习,当再听笛声之时,已有其它内韵。
“淡夜狸猫呼笛笑,日出淙狮傲艺欢。”
“你曰千音阁旋律,我道以笛为首名。”
此刻悠悠旋律配之口语诗词,那屋外笛声间是从生硬迅速转换为优美之感。
那流火韵味更是轻轻变换,待沈鸿宁开门细看之时,掩面已有柔水铺面。
女子声音并没有刻意改变,便是多听之下,沈鸿宁心中已然有数。
只是她与这千音阁头魁并无半分瓜葛,如今她能避开府中红庭兵卫深夜前来,她当是不能理解。
手握素剑之余庭力体内流转,眼前那女子已将嘴边青笛放下。
便是夜黑之中,沈鸿宁依旧可见那女子容貌。
与午间不同,如今的她已卸胭脂,脸上唇间仅有淡淡嫣红。如此装扮之下,倒是将她本身清纯靓丽之意凸显衬托更甚。
沈鸿宁依旧闭嘴不言,只是神色平静深沉,将疑惑隐于内心。
只是嫇苓倒在放下青笛之后明显有几分试探之意,若是仔细观察,甚至还能发现其握笛之手微微收拢呈御式
“托呈怡夫人之命,予姐姐一句话。”
嫇苓倒是抓紧时间,言语不带任何废话。
“什么?”
沈鸿宁眼睛微眯,庭力收拢间迅速回应。
“明日巳时,涵谷鸣鹿千音阁,有人想与你相见。”
嫇苓将手中青笛翻滚几周,眼中神色未明,但总有几分淡笑之意。
只是她一语句末,留下神秘与未知之后,已有转身离去之意。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沈鸿宁自是明白多问无用论,但眼前女子身份不明不白,她更不想如此囫囵吞枣,昏头昏脑便应邀而去。
“明日你若准时去到,会知晓的。”
嫇苓更是将神秘贯彻到底,但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将手中青笛往沈鸿宁轻轻一掷。
似是看到沈鸿宁已接住青笛,嫇苓微微一笑,而后渐是消失于夜幕之中。
“这小妮子前一脚吟唱旋律诗词,似乎成熟无比,后一脚又托呈夫人之命,有冷厉之势,最后这一掷,脸上又带可爱笑容,实在多面玲珑。”
此时还未等沈鸿宁斟酌过来,那蛮儿所化手环已是嗡嗡作响,其中想法倒是有趣。
“我现在不想这人,只想这怡夫人与千音阁,到底是何关系?”
“此前于茜鸢夫人一起时或可说是巧合,但今夜邀请明显有所计划与预谋。”
沈鸿宁眉头紧锁,便再一眼嫇苓离去方向,心中思索片刻之下,终是放弃追踪而去的想法。
如今她处宁府之中,只能步步为营,先前于外院那般出言不逊之话语,定是不能再次重复了。
便在沉思熟虑之下,沈鸿宁渐是缓步屋舍。
明日无论于她于长孙沐,都将是他们入涵谷之后,非同寻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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