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骆传:繁花似锦终归处》正文第一百五十七章探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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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冢宰府逸风阁。
    午膳后,傅骊骆懒懒的歪在临窗下的藤椅上休憩,橙色的光晕透过百叶窗棂子洒了进来,在她如玉的面上映出斑驳的影像。
    雕花屏风边的石盆里有茹茗一早搁置的冰块,虽时值酷暑,只因有了这降暑的冰块,这厢房倒格外的舒爽,迎着时不时透进来的微风,正是睡午觉的好时机,傅骊骆眼眸翕合,长睫盈盈颤动,她却未曾有一丝的睡意,只心里还在盘算着前几日祝少卿同她讲的那袭话,先前手心里握着的如意绣金枝的团扇,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
    “晃铛”
    蔓萝端水进来。
    趴在外间琉璃香案上睡的正酣的秋棠乍然惊醒过来,伸了伸懒腰,她没好气的白了蔓萝一眼,不觉嘟嘴埋怨起来:“蔓萝姐姐闹这么大响动做什么?小姐一向浅眠,时下肯定被你惊醒了。”秋棠边说边打帘往内室去。
    “你这蹄子没的拿小姐说嘴做甚?”蔓萝挑眉跟着秋棠入室,搁了水盆,方伸手去掐秋棠腰际,低声便骂开了去:“明明是你自己偷奸耍滑,说是伺候小姐午睡,自己却倒先在外头躺尸起来了,合着茹茗巴巴准备的冰晶块,是为了侍奉你这蹄子午睡么?”
    蔓萝此刻心里正有事,眼下同秋棠打嘴几句,没的能把心底的惊吓消散几分也说不定。
    见蔓萝这般伶牙俐齿,秋棠也不甘示弱的笑嘻嘻还嘴道:“蔓萝姐姐切莫这么说,这话要是被茹茗听见了,她指不定要捶死我呢!茹茗准备的冰块我哪敢消受,不过是蹭了咱大小姐的光。”
    秋棠话毕,又朝窗棂子下看了一眼,方捧了一盏凉茶给蔓萝,笑着把蔓萝拉到一旁,轻笑着道:“蔓萝姐姐却是不同,要茹茗那蹄子给姐姐你备下一箩筐的冰块,她也是允的,况且这整个逸风阁都传遍了,说蔓萝姐姐你,不久的将来就要随同大小姐嫁进大将军府做通房呢!到时候姐姐可别忘了妹妹我呀!”
    蔓萝听闻顿时如遭电击。
    伸手去捂秋棠的嘴,蔓萝面色惊慌道:“可没有的事儿!谁人这般胡编乱造?”蔓萝抬手摸着鼓跳如雷的心口,端起茶盅一饮而尽。
    秋棠刚才的话真真是吓到了蔓萝,且不说小姐与大将军的婚事将来如何,退一万步说,纵算不久的将来小姐嫁进了大将军府,她也不会去做大将军的通房。
    先不说小姐将军不愿意,她蔓萝也不愿意。
    如果此生要嫁人,那也该是他才对。
    心里想着,蔓萝一张俏脸不觉变得通红....
    “蔓萝姐姐脸都红了还说没有,真是口是心非。”秋棠大剌剌的高声说道,笑嘻嘻的去看半支起身子的傅骊骆,“小姐您醒了?可是奴婢们顽笑把您吵醒了!”
    傅骊骆清眸微凝,静默着颔首不语。
    蔓萝心下一慌,不免在心里祷告着,刚刚那些顽笑话切莫被小姐听去了才好。如今大将军与永定侯府的亲事还未取消,还有前几日东宫突发的事情都让小姐心烦不已,时下更不能再让她添烦。
    心想着蔓萝便在秋棠后腰处狠狠掐了一把,笑道:“知叶和茹茗在小厨房做芙蓉糕呢!你木七姐姐也在,你也快去尝尝吧!”
    蔓萝最是知道秋棠的性子,让她待下去,没的又要说出一些话惹小姐不快。
    如此思忖一二,还不如今早把她支出去为好。
    且说秋棠也是个没心肝的,一听有吃的,她早已三脚并二脚就迈了出去....
    “小姐,身子可还乏么?”蔓萝蹑手蹑脚的踱步过来,小心翼翼的俯身看藤椅上的少女,见她懵懵的睁着一双水眸,蔓萝便打身坐了下来,抬手替她拢发,蔓萝兀自转移她的思绪,“今早奴婢跟知叶去景市采买,听街道行人都在议论林府的事情,说是林家二小姐和二公子昨儿去北宫门外的望雀台击鼓鸣冤,眼下还未回府,众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是圣上龙颜大怒,把击鼓鸣冤的兄妹俩给收监了。”
    “有这等事?”傅骊骆蛾眉轻蹙,心里不觉一荡。
    她心里突突直跳。
    林仙柔行事泼辣莽撞,她会去击鼓鸣冤倒也不觉什么,只是那林寒睁为人处世一向稳重规矩,如今这般行事委实不像他的作风。再说了,皇宫大内是什么地方,那是卧虎藏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纵使他们兄妹懵懂无知,但林父长辈也该规劝才是。
    竟这般让他们去触逆鳞么?
    如果事情真如蔓萝所讲的那样,他们去北宫门外击鼓鸣冤定是瞒着林府上下的。
    思及此,傅骊骆便觉得脊背发凉。
    如今,看样子这天要被捅一个大娄子出来了。
    “景市的行人都在议论纷纷,听闻林府遣了人去宫外打探消息,奴婢也不知是否属实!”蔓萝拿篦子替傅骊骆篦发,一张脸微微皱了起来,“如果真如传闻的一样,那林府这次是不是要倒大霉了?”
    “切莫以讹传讹!”傅骊骆拂袖起身,伸手放到黄铜水盆里净手,秋眸微动,她转头看向蔓萝道:“遣茗烟去打听打听再来报我。”
    蔓萝应声出去。
    “大小姐...”茹茗风风火火的拨帘进来,差点与出门去的蔓萝撞了个满怀,幸而蔓萝还算机灵的闪身躲过,一把伸手拽住了茹茗的手臂,蔓萝禁不住嗔骂起来:“小姐刚醒,这会子身子骨正乏着呢!你这蹄子巴巴的跑来扰她做甚?”
    “刚打南边园子过来,那三姑娘又上寒冰楼去闹了,这会子正吵的不可开交呢!”茹茗眉飞色舞的讲述着,挣脱蔓萝的手,兀自往内室走去,“那两位姑娘都不是息事的主儿,这眼见没清净几日,便又这般肆意起来了。”
    蔓萝嘟嘴嘲弄道:“我当什么事儿,寒冰楼和容芷院那些个破事也劳费你巴巴的跑来告诉小姐,别没的让小姐闹心。”
    蔓萝在心里为自家小姐叫屈,这诺大的府邸哪一样都离不得自家小姐,小姐还未出阁就要掌管这些个家长里短的破事,想来也是够受累的,不但受累连带着晦气也受了不少,想起前几日那梅老夫人和二房夫人离京时说的那番话,蔓萝便觉得心里闷堵的紧。
    那天临安世子宇文景焱来府上寻人,无辜累积了古柏钰,只因这一件事,梅老夫人和二房嫡母便对大小姐生了嫌隙,明里暗里说了一箩筐的怨气话儿,说自家大小姐争强好胜做事不计后果,为了一个古心月竟把全大冢宰府的脸面都丢尽了云云。
    全然忘了当初小姐劳心劳力去营救古柏钰一事。
    细细暗想,蔓萝便心下不痛快。
    只是她还未回过神,只听见小姐一声娇斥:“她们想闹便丢开了手去闹,你告诉李嬷嬷,也莫要去劝架,让她们好好打上一架才能息事。”
    茹茗颔首称是,忙的撩帘出来。
    蔓萝立在卷帘门下捂嘴偷笑,心里暗暗佩服起自家小姐英明神断。
    想那容芷院和寒冰楼的两位主儿都是爱闹腾的,众人去规劝只会让她们更得寸进尺,肆意张狂,现如今小姐丢开手让她们去闹个尽兴,没准她们还自讨没趣不愿吵呢!
    茹茗和蔓萝两人相视一笑,携着便往北角过廊往东边办差去了。
    再说寒冰楼那边早已弄了个人仰马翻。
    发丝凌乱的古云画素手叉腰,抬脚就对着卧在地上的古心月揣了过去,嘴里忿忿道:“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娼妇,被人污了身子还不让人说了,这巴巴的跑来本小姐这里指桑骂槐,看我不打死你!”古云画边说边左右开弓起来,旁边劝着的婆子婢女也不敢费力去拉,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她那细长的指尖给戳伤了。
    “你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略占下风的古心月顾不得流血破皮的额角,猛的抬手就拽住了古云画垂在腰间的长发,“你这坏了心肝的贱货,就跟你死去的娘亲一样,都喜欢在背后放刀子,为了败坏我的名声,你倒是费心的很呐!”。
    一时间,两人抱着扭打在了一处,寒冰楼上下慌作一团。
    “李嬷嬷来了。”
    有小婢女气喘的跑进来禀报。
    众人忙上前去拉,“两位小姐快别打了....”
    “老奴奉大小姐之命来带两位小姐去祠堂禁闭。”李嬷嬷冷脸去瞧面上挂彩的古心月和古云画,随即又吩咐左右小厮道:“把二小姐三小姐带去祠堂,没有大小姐的命令一律不能放出去。”
    “放开我,放开。”古云画率先咆哮着要挣脱婆子们的禁锢,她往昔一头绸缎般的鸦发此刻凌乱不堪的垂在肩上,晨起精心装扮过的脸颊此刻也是斑斑驳驳,白的红的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在场的众人皆在心里唏嘘叹气。往昔一向温柔娴静的二小姐竟是个泼皮无赖。
    相比较大喊大叫的古云画,一旁摊在地上颜面低泣的古心月倒让人看了生怜,婆子小厮们还未上前,她倒是配合着站起身来,勾着细腰向李嬷嬷哭诉起来:“还请嬷嬷禀明大姐姐,这可不是我故意寻事的,午时打秋风斋过杏花廊去,不想听见二姐姐倚着窗台下对着我就开骂起来,我一时气急了,便想进来同二姐姐理论一番,谁承想,她...她竟指使一屋子的婆子丫鬟打我。”
    李嬷嬷嘴角抽了抽,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比起二小姐古云画,这三小姐倒是有好几副面孔,要不是自己见多识广,很容易就会对她心软。
    想来大小姐把她从安南王府那个虎狼窝救出来也有段时日了,本以为她会洗心革面,不想却变本加厉起来。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心下已然厌恶至极,李嬷嬷面上却云淡风轻道:“三小姐有什么冤屈等着大小姐发落便是!老奴这次来也只是奉命行事。”看了看左右,李嬷嬷又冷声道:“二小姐,三小姐请吧!”
    古心月自讨了个没趣儿,朝神色蔫了大半的古云画斜瞅了一眼,便低泣着跟着李嬷嬷身后去了祠堂。
    李嬷嬷办事妥帖爽利,前脚刚把两人送进了祠堂关禁闭,这眼下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逸风阁禀告起来。
    近来傅骊骆精气神本就不佳,只了了夸赞了李嬷嬷几句,便打发了一众人等。
    只留下蔓萝和茹茗随身服侍。
    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午时还阳光和煦的天际,此刻却阴沉一片,傅骊骆凭窗而立,目光清湛的朝外看去,远山黛的蛾眉蹙成一排,脑子里还在细细回味先前茗烟回禀的事情。
    茗烟说林府大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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