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骆传:繁花似锦终归处》正文第一百七十三章席面上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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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骊骆颦眉去看花圃里扑蝶儿的明媚少女,一股子艳羡沁入眸底。
    “呀!清儿妹妹抓到了一只五彩蝶呢!”身着粉色抹肩褙子,下衬墨色褶裙的少女笑嘻嘻的拥着一黄衫少女行了过来。
    黄衫少女拿腰间的帕子给粉衣去拭面上的汗,笑的一脸灿烂:“多亏了姐姐帮忙,清儿谢谢姐姐。”
    两人边说边笑颜如花的往亭台方向去了。
    殊不知,两名少女亲密无间的举动,勾起了傅骊骆尘封多年的记忆,她记得她妹妹元儿小时候最爱缠着自己去花园子扑蝶儿。记得有一次自己为了给元儿捉那只五彩斑斓的蝶儿,她的小腿生生被灌木丛中的乱刺给扎的满腿是血....
    傅骊骆朝一脸冷漠的窦媛看了看,而后不露声色的转身往东面的小雀门走。
    与其在这看窦媛的横眉冷眼,倒不如去找浣碧说会子话。
    傅骊骆前脚刚榻上石阶,沈浣碧就笑盈盈上来寻她:“马上要开席了,妹妹我们过去吧!”抬手挽着傅骊骆的胳膊,沈浣碧又朝趴在小池塘廊杆上垂眸的窦媛唤了起来:“媛儿妹妹,前厅就要开席了,一起过去吧!”
    信手扔了掌心里的青草絮子,窦媛淡然的上前。沈浣碧想去挽她,却被她不露痕迹的闪开了身去。
    沈浣碧怔了怔,面色有些不好。
    朝跟在身后默默不语的窦媛瞥了一眼,沈浣碧凑近傅骊骆耳尖处轻语道:“媛儿妹妹越发的奇怪了。竟变得一点也不像她了。”
    之前的窦媛明媚阳光的像太阳,这才多长的光景,她就悄无声息的像变了个人。沈浣碧知道窦媛跟傅骊骆起了点嫌隙,但她们起隔阂的具体原因,沈浣碧却并不知道。
    拍了拍沈浣碧的手背,傅骊骆苦笑着摇了摇头。
    过东面的小角亭,又经了几道迂回蜿蜒的绿茵小径,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四进门的宽敞雅院。
    几人还未走进,便听到西面轩室中传来阵阵喧嚣,接着一袭桃红夏衫的祝少卿便迎了出来:“快请进,里头的席面差不多都上齐了。我正寻思着去寻你们呢!”
    祝少卿边说边上前搀住傅骊骆的胳膊,又侧眉在傅骊骆耳边笑着道:“里头有位姐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要是她稍后说了什么过激的话,还请古大小姐切莫怪罪,就当我这个当姐姐给古大小姐先赔个不是。”
    祝少卿这话说的没油头,傅骊骆瞬间就蹙了蛾眉,侧身不露痕迹的把胳膊从祝少卿手臂处撤出来,傅骊骆宛然一笑的回道:“那位小姐肯定是从旁人的嘴里听了些编排我的话儿,竟已经开始筹谋着要拿我如何么?”
    掀了掀玉色的眼睑,傅骊骆看也不看脸面微讪的祝少卿,转身就挽了沈浣碧进屋。
    祝少卿骤然间被噎的有些难堪,但她一时又不知拿什么话去驳。
    揪着小腰处的绢帕,祝少卿面色尬然的朝方墙拐角处神色淡漠的窦媛看了看,随即亦撩了帘子进去。
    拿狭长的凤眸睨了眼坐在红窗边犄角处的傅骊骆,祝少卿见那绝色的少女正与沈浣碧亲昵的说着话儿,那一脸的云淡风轻,着实看不出刚刚闹的那点不愉快。
    果真是个厉害的。
    前脚刚与自己生了气性,这一刚转头,就又换了副脸面。
    祝少卿不禁在心里悱恻起来。
    笑着坐在上官明若身旁的主位上,祝少卿笑盈盈的招呼着众人:“今儿来的都是贵客,只怕我这了了寒碜的席面会让大家见笑了。众姐妹能赏脸过来给我庆贺,少卿真是打心眼儿感到开心。”
    祝少卿说罢接过身侧女婢递上的珐琅盏,举着杯盏道:“这一杯酒我先喝了,姐妹们的盛情,少卿谢了。”
    仰头猛灌了盏酒,旋即祝少卿就禁不住的轻咳起来。
    拿帕子拭着嘴角,她只拿眼角去扫眉宇清浅的傅骊骆。
    “今儿是祝二小姐的生辰,我提议,我们大家一同举杯庆贺一下。”坐在梨门旮旯处的蓝衣少女率先笑着站起身来。
    沈浣碧侧头同身旁的傅骊骆咬着耳朵,不屑的道:“你看那个田悠儿一副谄媚样儿,当真不知道自己算老几了。说什么她提议,真是笑死个人了。”
    自那日田悠儿与已故的林仙柔在她长兴伯爵府闹了一回,至此田悠儿便对沈浣碧,乃至整个沈家都结了怨。刚在花圃那边,沈浣碧好心好意上前同她搭话,谁知这田悠儿当场就给了沈浣碧脸子看,理都不理,只甩了袖子便走。
    这让沈浣碧有些气难平。
    傅骊骆默了默,伸手去扯沈浣碧的手袖,两人也跟着众人举杯站了起来....
    众人客道了一番,又皆落座吃席。
    “卿儿姐姐,听闻太子妃殿下在东宫得了癔症,可是真的么?”众人正在用饭之际,突然一道清清脆脆,稍显稚嫩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傅骊骆颦眉去看,说话的正是先前在花圃子里头扑蝶儿的黄衫少女。
    她刚刚说什么?
    祝少司得了癔症?
    从哪听出来的消息?
    拿着骨筷的细手微动,傅骊骆还来不及抬眸,便听到祝少卿道:“梨儿妹妹消息果真灵通的很,说到我姐姐的病,不瞒各位姐妹,我也是今儿晨起听我父亲提起。原本我姐姐遭了难,这生辰宴席我本不想办,但耐不住父亲有心为我庆贺。”
    祝少卿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朝众人意味不明的脸庞看了看,她又拭泪道:“往年我的生辰席面都是大操大办,这众姐妹是知道的。今年我因忧思姐姐处境的缘故,倒没那个心思了。所以只了了请姐妹们吃个简单的席面便是了。真是款待不周了,还望众姐妹莫要介怀。”
    一袭感人至深的话让傅骊骆差点听吐了。
    这祝少卿真要与那祝少司情谊深厚,她上次就不会贸贸然的上门撺掇自己去追查林仙柔的死因了!
    傅骊骆不得不佩服这祝少卿唱戏的本领。
    便是南边的戏子都演不过她去。
    但一桌子的女客,没几个人是通透的。
    傅骊骆沉吟间,只见长着吊梢眉的田悠儿,又是第一个起头关切道:“祝二小姐也不必太忧心,许不定过不了多久,那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冤屈就会被洗清。到时候洗脱了冤情,太子妃殿下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傅骊骆不由得冷笑。
    这田悠儿真是好笑,竟认为宇文景逸和祝少司是蒙了冤屈。
    不过田悠儿这般说傅骊骆也能理解,先不说这田悠儿是个谄媚人精,便是以田悠儿对林仙柔的恨,她亦会没头脑的替祝少司他们说话。
    谁让这田悠儿上次被沈涧博给没脸的赶出了长兴伯爵府呢!这段怨恨,看来已经在田悠儿这种小人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了。
    嘴角的讥笑还未散去,傅骊骆又听到祝少卿叹气唏嘘道:“林二小姐终归是死在姐姐的宫里,只怕姐姐是洗不清那杀人的嫌疑了。”
    看似短短的两句话,傅骊骆听了个清透。
    要说这祝少卿与那祝少司姐妹情深,打死傅骊骆也是不信的。如若真的姐妹情深,这祝少卿就不会含沙射影的,把林仙柔遇害的话头往祝少司身上引!
    傅骊骆不咸不淡的垂首用膳,润色的眉宇尽是冷凝。
    “要说那林府也真是惨,想那林府的二小姐林仙柔是多跋扈嚣张的一个人,不成想竟在东宫寻了死!还有她的母亲李氏竟当街被杀,这是何等的凄惨!”坐在田悠儿边上的长脸少女幽幽叹息,陡然间她就白了半张脸面。
    “是啊是啊!真真是骇人。”梳着斜云髻,坐在傅骊骆左侧的圆脸少女不禁也暗暗咂舌道。
    “可不是嘛!林府一时间毙了两条人命,当真是很惨了。”
    一直拿冷眼瞟傅骊骆的上官明若也思量着道,搁了掌心里头的筷子,她直直就望向对坐专心用膳的傅骊骆:“如今最可怜可叹的就是那林二公子了,家里头陡然间就失了两位至亲,他如今整日消沉意志萎靡不振,便是我那位倩儿姐姐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亦是不开怀呐!”
    说罢,上官明若不怀好意的睨向默不作声的傅骊骆,火光四射间,她不由得冷笑道:“素来听闻古大小姐柔躬温雅贤良淑德,且那林二公子先前与你很是交好,怎么?时下他家遭了事儿,你倒是这般的淡然!当真是人心可怕啊!”
    从傅骊骆一进门,这上官明若就看她不顺眼。现如今见有人把话匣子往林府说,她自是不能放过奚落傅骊骆的机会。
    众女客都看好戏般的盯着垂首用膳的傅骊骆。
    因几个月前的采斗盛会,大冢宰古大小姐的名讳她们是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坊间都在传大冢宰府上的嫡女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才女,又传她容色极盛,便是这京都有头有脸的达门显贵都想与之攀附一二。
    这让在场出身高门的富家小姐们很是忿忿。于是她们便在背后诟病编排出了一段酸话“曾经的草包便是换了副妆容,亦还是上不了台面。采斗盛会她纵算是拔得了头筹,那也多半是运气使然。”
    但傅骊骆此次不经意间的出现,倒着实让她们见识了一番。先不论她古大小姐的才艺如何,便是她一身清雅风华的气度也是众女客望其项背了。
    众人心里都在沉吟着,各人把各人的心思放在肚里。但她们眼下最想看到的便是这古大小姐如何驳了上官明若尖锐的话语。
    只是还未等她们回过神来,便听见“铛”的一声响。
    傅骊骆随手优雅的撂了碗筷,秀美似蹙非蹙间,她不觉笑了起来,朝面色来回变换的上官明若看了看,傅骊骆不觉浅笑嫣然道:“这位小姐说话倒甚是好笑,林府遭了难,我亦深感同情,难不成我要哭着嚎着上门才能体现出我的不淡然?还有我并未与林家二公子有任何的交好,不过是往前家父作保与他订立过姻亲,但因我和林二公子双方都不嘱意,所以就及时取消了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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