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局时刻》正文第五十章蒋三德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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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26日傍晚,正在办公室往鱼缸里撒鱼食的蒋三德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常奇发来的,他感觉非常生气,好几天见不到他的人影,打电话关机让蒋三德憋了一肚子气,本想看完短信给他回电话好好骂他一顿,可是一看短信内容顿时慌张了起来,短信上写着:老大,有急事跟你商量,晚9点老地方见。蒋三德马上回拨,手机又关机了。
    日米莉住处遭绑后真的没敢报警,她给蒋三德打来了电话。这是近两年来他第一次接到妻子主动打来的电话,可见事情的急迫性。米莉把有人闯进家来击晕他还捆绑上她的事说了一遍。当他听到那个人搜查了她家里的保险柜没把走任何东西并没着急,但米莉说到那人追问50块金砖及半幅画的事后就惴惴不安起来。他顿时感觉麻烦来了,准备找常奇商量一下,没想到常奇好几天没出现还关掉了手机。此时看见常奇发来的短信蒋三德意识到常奇出事了,约他是为了商量怎么处理,尽管他心里很害怕却也无奈,只有去看看什么情况在做对策。
    蒋三德心里很清楚,闯入者并非是为财产来的,那人打开了保险柜却分文未取这事就不是好现象,难道是“刑侦二科”的探员?想到这儿蒋三德脊梁骨直冒冷汗。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8点,蒋三德出公司大楼开上他那辆奔驰S600直奔西郊而去。与此同时,棒球帽也正开着常奇的宝马车接近了西郊刘家过道。
    “乡舍茶所”在西郊刘家过道村附近的一片树林里,树林中间有一条早就废弃的马路一直通往凤南县。“乡舍茶所”就在这条马路旁边。由于马路早被废弃没人管理路面,路面坑坑洼洼荒凉无限,尤其到了晚上,只要见到轿车一准是到茶所喝茶的,从滦城外环到“乡舍茶所”大约有十里地,两边树木参天,车行驶在林荫道上仿佛驶进了深山老林。
    棒球帽开着宝马车心里也有些胆寒,一路上没遇见一辆车,好似茶所今晚只为他和蒋三德开放。离茶所不到一里地时他放慢车速眼睛朝左侧张望,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长满蒿草的小道,他急打方向拐了进去大约一百米将车停下。他换上常奇的衣服下车锁好车门趁着夜色在林子里穿梭直奔茶所后墙,来到后墙根下他戴上手套翻墙跳进了茶所,落地后他蹲在墙根下四处巡视,没看见有人走动便站起身大摇大摆的朝“三嫂”茶坊走去。
    “乡舍茶所”院子很大,里面有三十间木质房子散布在不同的地方,茶坊之间相隔几十米距离,茶坊的名字都是按照北方农村亲属称号编排,有“三叔”“二姨”等等,茶坊窗户上都挂着窗帘很像农村乡舍,给人一种到家的亲切感。茶坊之间用小石子铺路,茶客们一般无需走动,只有茶童提着水壶来回走动,因为茶所内只有一个沏茶的工作间。
    棒球帽没敢靠近“三嫂”茶坊,走到“三叔”茶坊前放慢了脚步,他本想观察一下“三嫂”茶坊那边的情况,却老远就发现有个穿灰西装的瘦高个子走进了“三嫂”屋内,他一看就认出那人正是蒋三德,他轻手轻脚走到茶坊后窗。
    茶童轻声问候:蒋哥您来了,几个人?
    蒋三德回答:两位。
    棒球脑立刻隐身在黑暗处,从窗户外朝里面偷看,蒋三德把手包放在桌子上,对茶童说:碧螺春,八张的。
    茶童嗯一声走出房间踏着石子小道朝开水间去了。棒球脑明白八张的意思,就是八百块一壶的茶,心想:老蒋啊,今个对不起您了,是二哥想要你的命。
    棒球帽跟着茶童来到沏茶操作间,茶童在一个精装纸盒里拿出茶叶倒进一个青花瓷大茶壶里,然后提起炉火上的大铜壶往大青花瓷壶里倒开水,随后盖上壶盖闷上茶。茶童看了墙上的表坐在一旁点燃了一支烟等着焖茶的时间。棒球帽清楚沏茶的流程,茶用开水沏上至少需要闷五六分钟,这样茶叶的清香才会发挥到极致。
    棒球帽来了一把帽檐走进沏茶间,茶童看见棒球帽感觉熟悉,赶忙站起来问:是常哥吧?你今天喝什么茶?
    棒球帽背对着茶童装作看茶的样子,稍后问:有阿里山红茶吗?
    茶童爽快地回答:有。
    棒球帽又问:有16年的老茶吗?给我找一罐儿闻闻。
    茶童回答:好的,老茶都被藏起来了,您稍等我这就给你找。
    茶童说完蹲下在茶柜里拿出一个个罐子找。棒球帽背对着茶童观察着他的脸,迅速从袖子里吞出一个小瓶以迅雷掩耳之势将一小瓶溶液倒进青花大瓷茶壶里,随后漫不经心地对茶童说:我就不看了,半小时送到“五婶”茶坊就行了。
    茶童找到了阿里山红茶转身一看棒球帽已经离开,他无奈地在白板上写上:常哥,五婶,阿里山红茶。这种事常有,客人本想看茶品又改变了主意。茶童看一眼墙上的表,五分钟已到,他便提起青花瓷大茶壶顺着石子小道回到了“三嫂”茶坊。
    棒球帽从沏茶间出来往“五婶”茶坊走了几步就听见身面有脚步声,他拐向“五婶”茶坊扭头观看,见茶童已经走进了“三嫂”茶坊,他意识到事情已经完成,此地不可多留了。他迅速走向茶所后墙,到了墙根翻身跳过院墙玩命地跑向树林深处,几分钟开起藏匿在这里的宝马向凤南县方向驶去。
    夜里11点,刘光辉正半醒半睡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梁昊忽然打来了电话。梁昊说:刘科长,西郊刘家过道那边一家茶所把报警电话打到我们“保安大队”了,说他们那里发生了凶杀案。
    刘光辉吃了一惊忙问:又谁被杀了知道吗?
    梁昊说:蒋三德,“开元房产”副总裁,在西郊刘家过道“乡舍茶所”被人杀了。
    这句话让刘光辉吃惊不小,马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跑,其实他早就预感到蒋三德会有危险,可没想到在他采取保护措施之前下手了。
    梁昊几乎在喊:刘科长,你听见没,我就在你家楼下。
    刘光辉跑出楼门口看见梁昊站在奥迪车旁,朝他挥着手喊:刘科长,在这呢。
    刘光辉系好衣服上了车,平静了一下情绪问:梁大队,蒋三德在哪被杀的?
    梁昊说:“乡舎茶所”,西郊刘家过道那块。
    刘光辉说:喔噻,那可是富人玩的场所,他怎么死的?
    梁昊说:听说是被毒死的。
    刘光辉说:对了梁大队,你通知郑科长没?
    梁昊说:刚给他打过电话,他跟李诺正往那边赶呢,本来他想来接你,我跟他说我离你近,他俩就直接去西郊了。
    刘光辉说:那就辛苦你了,说实话这本来是我们“二科”的事,不该让你们受累。
    梁昊说:哎呀科长,咋能这么说呢,咱们是一家子,你坐好了我快点开。
    接下来俩人再没说话,半个小时后他俩赶到了位于西郊十公里外的“乡舎茶所”。王宁已经等在大门口了,他跟在刘光辉和梁昊身边一边往茶所里走一边说:“三嫂”茶坊发现了死者,是“开元房产”二当家蒋三德。
    “三嫂”茶坊周围已经被警戒起来,梁昊和刘光辉弯腰钻进警戒带,此时李诺正在茶坊里勘察。
    茶坊内有一张茶桌,茶桌上摆着两只青花瓷茶碗和一尊青花瓷大茶壶,茶桌下面躺着一个瘦高个子穿白衬衫的男人,头发散乱在额头,双手揪着衬衫领子,弓着腰蜷缩在桌子下,地上有呕吐物。
    李诺盯着死者说:典型的中毒特征。
    茶桌上有手包一个,茶碗两只,一尊青花瓷大茶壶。一只茶碗里有茶水残余,另一只茶碗里干干净净。刘光辉心想:这样子是蒋三德自己喝的,另一个人并没喝。
    李诺冲茶坊外喊:谁报的案?
    一个穿唐装的中年男人马上回答:是我,我。
    李诺问:你在茶馆做啥工作?
    唐装说:我是值班经理。
    李诺问:你怎么发现的?
    唐装回答:不是我发现的,是这间茶坊的茶童发现的。
    李诺问:哪个是,让他过来。
    一个吓得脸色惨白的茶童怯生生地走进来。
    李诺问:你别害怕,说说当时的情况。
    茶童声音有些颤抖,他说:蒋哥是我们的常客,傍晚他就订了“三嫂”这个房间,大概晚上8点多来的,要了一壶今年的碧螺春,八百块钱一壶,我就给他去沏茶间沏了茶,他自己喝了一杯没两分钟就捂着肚子大叫疼,跟着翻倒在地上打滚,接着就不动弹了,我被吓傻了,玩命跑去报告了经理。
    李诺说:别害怕小兄弟,慢慢说,就他一个人?
    茶童说:嗯地,我问他几个人着,他回答是两个,可是没看见还有谁来呀。
    郑国强从茶坊后面绕进来跟刘光辉和梁昊打招呼:哎呦,两位来的挺快呀。
    刘光辉说:坐梁大队的车跟坐飞机一样,我是飞来的。
    郑国强冲梁昊说:没想到你还会开飞机。
    唐婉进来朝他们几个摆了摆手,那意思是出去吧,然后验尸。几个人出了茶坊,李诺把刚才了解到的情况做了汇报,意思跟茶童说的基本一致。
    刘光辉悄悄离开茶坊独自沿着小道去了沏茶间,来回走了两三趟然后走到沏茶间后面院墙下蹲下仔细查。
    唐婉一边检验一边说:初步确定死者就是中毒死亡,***,茶壶钌铞上有两枚指纹,猜测是死者跟茶童的,茶桌上就一只茶杯上有指纹,应该是死者的,地上两种鞋印同样是死者和茶童的,下毒的方式有三种,一是沏茶时下的,二是他自己带来下的,三是中途有人给下的,这屋里没有第三者留下的痕迹。
    唐婉话刚落茶童就哭了,他说:我怎么可能给他下毒呢,我跟他很熟的,我干么药他死啊。
    郑国强朝他摆摆手说:没人怀疑你下毒,我问你,你在沏茶间时离开过吗?
    茶童说:没有,我一直在哪儿沏上茶一直等着焖茶时间,一步都没离开过。
    郑国强又问:你再想想,有人进来过吗?
    茶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有,有个戴棒球帽的进来过。
    所有在场人都竖起耳朵,郑国强问:他进来干什么着?
    茶童说:他就问我有去年的阿里山红茶没,还让我给找出来闻闻。
    郑国强问:你给他找了吗?
    茶童说:找了,可是等我找到他就出去了,还说让我送到“五婶”茶坊去。
    郑国强问:他去“五婶”茶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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