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源记事》第二十六章比尔防线上的亡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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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有6个小时，蓝域远征军就会从扭曲的时空里穿出，在比尔防线的两个恒星星系堡垒前集合。葛振川作为3000舰先锋部队的领袖，此刻已经下令手下的舰只集中到一起，朝着比诺星系飞去，准备在所谓的堡垒星系之外，迎接前来探囊取物的友军。
    “都打起精神，注意观察，小心陷阱。”葛振川嘴上这么说，但自己还是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一个月的绕防线飞行，和半个月的在防线内“冲锋”，让他屡次提高警惕又屡次放松，现在，不只是他，整个舰队的人都有点神经兮兮的。没人比他们更坚信，比尔防线安全，甚至比母星系还安全呢。
    小队继续向前推进，就在人们快被这一如寻常的景色熏陶麻醉的时候，不知哪条战舰突然一吼，打破了这宁静。
    “左翼舰队发现异常，方向坐标：。”
    所有战舰按照报告的方位开始定位，聚焦之下，果然有一个高速移动的光点从比诺星系的内环首个行星飞出。以极高的速度向着舰队冲来。
    “看光点，顶多是个巡查艇级别的飞行物，不过速度倒是挺快！”葛振川做出了判断，即便是一条战舰又怎么样呢，自己人这么多？
    但是，在这位总指挥刚说完，马上又有第二个光点、第三个光点出现在屏幕当中，数量还在持续增多。
    如同从发着暗光的火山口喷薄而出的暗光亮点，光点的数量在恒星的光芒的隐藏之下，不断的激增，这时候的葛振川，再也没有先头的乐观。
    “各舰艇注意，立刻转向，斜插出比尔防线，在比诺星系外集合！”
    在葛振川的命令下，锥形的先锋部队组成的舰阵从尖端开始，后续部队紧随，开始向着防线以外移动。
    这一次，他们迎来了卡蒙人的第一波攻击——天体防御系统。
    比尔防线的布防图已经被蓝域情报员探查透彻，这葛振川不怕，天体防御系统有多少大型天体，多少小型天体，各自推进效率和密集程度是多少，以及在任何一个坐标之内，最近的天体和最远的天体的到达时间，都通通被蓝域人计算清楚而存入战舰计算机，这方面，葛振川依然有绝对的自信……
    “葛振川舰长，我是左军总指挥穆雷，前方情况如何，收到请回复……”
    “葛振川舰长，我是左军总指挥穆雷，前方情况如何，收到请回复……”
    “葛振川舰长，我是左军总指挥穆雷，前方情况如何，收到请回复……”
    自舰队从扭曲空间之内穿出，穆雷便与各舰长首先苏醒，最强的力场防护用在本次战争，让这些人能够在光速之后的超快的减速之下保证生存。
    一醒来，穆雷便拿起提前备好的深空对讲机开始联系葛振川。但每一条通讯，都像是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一种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如果说前三声呼叫是受超光速飞行的信号干扰，而现在飞船已经减速十几秒了，扭曲的空间已经远在身后，对方已经没理由不做回答，除非……
    想到这里，穆雷又换了一种问话方式。
    “呼叫先锋部队，听到的战舰请马上回复。”
    “呼叫先锋部队，听到的战舰请马上回复。”
    “呼叫先锋部队，听到的战舰请马上回复。”
    声音传入深空，好像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穆雷连叫三声，确认一片安静之后，重重的放下深空对讲机，拿起总指挥通讯器，向全体舰队下达了第一条作战指令。
    “前锋部队全数阵亡，所有战舰提高警惕，做好血战准备。”
    穆雷下达命令之时，庞然大物一般的“刑天号”减速效率明显要高，在驾驶员的操控下，作为指挥舰的整条母舰开始调转方向，侧向划出主舰阵，远远的看着第二批次、第三批次舰阵跃出扭曲时空。
    所有舰队相继收到穆雷的指令，边飞边校准各项武器。而就在穆雷急迫的登上驾驶台之时，眼前的景象却让自己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在自己的心理预期之中，眼前本应该是被层层防御包裹着的恒星星系。但事实上，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没有任何光点的漆黑夜空。
    “驾驶长，核对星图。”
    “指挥官大人，星图核对结论，匹配度100％。”
    “100％？那星星呢？”
    “星星，被前面那团星际尘埃挡住了。”
    “星际尘埃？”穆雷抢过望远镜，目光对焦之下，远处确实排列着一块一块的陨石碎片，大的能有飞艇大小，小的只有100多立方，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好似横贯于天际的一堵围墙，阻断蓝域人侵略的道路。
    “第一堵墙，上吧！”明萨罗，此时已经升格为红、绿、蓝三色彩纹虫人，大臂向前一挥，手指指向，便是蓝域舰队前进的方向。
    随着明萨罗的一声令下，第一堵墙上的陨石已经转向、瞄准、加速，如同中世纪战争中的漫天箭雨，乌压压的冲向来犯的舰队。
    “上副炮！”
    按照通常的尺度，这种级别的天体即便撞击到战舰壳，也不会对舰体造成什么伤害。但保险起见，穆雷还是决定，不要去吝啬弹药和能源，下令悉数拦截。
    鳞片一般的战舰外壳次第收缩，露出了蜂窝状的副炮炮筒，开火的一瞬间，旋转射击的火光和急速摆动的炮筒将火力均匀的散布在周围的天空。
    “第一堵墙”所有的陨石被悉数拦截，穆雷高悬的心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二堵墙，继续！”明萨罗大手一挥，第二堵墙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与命运。
    “妈的，浪费我的子弹！”当第三堵墙，化作漫天箭雨奔向舰队之时，穆雷已经断定，这是卡蒙浪费己方火力的骗人把戏：“不管它，力场开强点，顶碎它们！”
    说完穆雷觉得不放心，又下一条指令：“注意能源消耗，等会儿必有硬仗。”
    首排战舰的力场，自扭曲空间穿出后便减弱，在穆雷的命令下，首次加强到幽蓝的程度，反物质发动加强运转，吸入的正物明显增多，这些准备在战舰悬停之后用来赢取防御时间的能源此刻也不再吝啬成本。
    “轰隆！”这是驾驶战舰的人切实听到的声音，能听到这种声音，预示战舰外壳已经破损，但他们已经来不及听到第二声，因为第二个“陨石”已经准确的将发动机壳击碎，高速飞行的战舰化成一团焰火在天空中绽放。
    同样命运的战舰，可不止一艘。“陨石”中携带着被封装完好的反物质，在撞击到战舰表面时会引发剧烈爆炸，将整条战舰的力场防护撕成粉碎后继续撞击舰体外壳——这“箭雨”，是带火的。
    第一批战舰4000艘舰只，迎接“箭雨”的瞬间便有2900多舰被击碎，战损将近3000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战舰被这种“陨石”击碎之后所产生的太空垃圾。
    后排战舰紧急减速，但****可承受的加速度上限容不得他们做出这种动作，在生命和战舰之间，很多舰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放弃生命，将反向推进的档位推高的瞬间，他们便被超强的加速度撕扯成一蓬蓬血雾，绽放在战舰的驾驶台，用身体的每个细胞，染红这片疆土。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这些无人生还的舰只能够平安减速到悬停，前排失控的战舰跳跃翻飞，混合着乱崩一气的友军残骸，以及隐藏在“星际尘埃”级别的陨石中的反物质“炮弹”，让本来保持足够安全间距，整齐行军的舰队阵列，出现的大规模的连环“追尾”、撞击、爆炸。
    “转向、转向，以转向为主，减速为辅，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穆雷明知道自己被敌军指挥官耍了，但越是这时候，就越要保持镇定。
    他重新拿起前线情报员提供的卡蒙布防图，图片资料显示无误，确实是严格按照蓝域人的情报格式去探查报送，所有天体都被精确的核对了，唯独最下方一列，被所有人忽视的“星际尘埃”还是灰色，看来卡蒙人，的确是预判并掌握并利用了蓝域人的一举一动。
    身在右军的何永年，遇到了与穆雷相同的境遇。但是，在反应上明显比穆雷慢了半拍，直到在作战总指挥袁天署的提醒下，他才放弃了自己坚守阵型的决心，下令战舰根据情况调整方向。
    一条条战舰，在明光暗弹之间飞行躲避，此刻谁都不敢再顾及能源消耗问题，两个指挥官同时下达了饱和拦截的命令。
    所有的尘埃、天体、垃圾、碎片，在主副炮以及射线的密集攻击之下，再也没有机会近战舰的身。
    “继续，不要停。”明萨罗再度下令，这种“墙壁”还有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甭管蓝域人怎么转向，就是要迎着主舰队的头直上。
    炮手、舵手、瞭望手，手手忙乱；火星、弹星、爆碎星，星星密集。在“陨石”和爆炸的交替干扰之下，原本如同水流一般整齐的从扭曲时空分界线涌进来的蓝域舰队大军，好似遇到了浅滩的高地、岩石，被分列、分化、分叉，最终分割成三五成群的作战小组，再也无法聚拢。
    “把牛人压过来！”袁天署可没有穆雷那般的军事素养，气急败坏的拍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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