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诡之瞳》第二卷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第四十三章尘封往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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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风讲到这里的时候，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个人，从出生时起，就被孤独与仇恨笼罩。突然一天，他有了一种想要接近他人的冲动。可惜的是，这唯一一次试图剖心的冲动，却给他带来了毁灭。”
    “方俊设计了樊仇？”我紧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小风惨淡地笑了笑。
    我挠了挠头，继续问道:“我有点不明白。樊仇当时究竟发现了什么样的惊天秘密，会令他对自己的母亲产生质疑，甚至去相信神秘男子所谓的樊家阴谋论。”
    “你也觉得神秘男子所谓的樊家阴谋论是谎言么？”小风问道。
    “我不大确定。”我接话道，“但我有种直觉，樊家也好，樊仇也罢，从一开始都是被人设计好的木偶。樊天采补女子失败，却没有赶尽杀绝，甚至没有任何下一步动作，的确很契合樊家别有他想的征兆。但是，樊仇忽略了其中一点。”
    “哪一点？”
    “樊仇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惊天秘密，方才知晓自己母亲没有死掉。但樊仇并没有推翻自己母亲被樊天采补之事。也就是说，樊天采补樊仇之母是一个无可置疑的定论。
    那么问题就来了，在你的描述中，樊仇痛斥樊家采补母亲罪行时，没有提到樊家反驳、否认的行径，着实令人生疑。无论此事是否阴谋，当着方家的面，樊家绝不可能大方承认。给人的感觉，就仿佛……”
    “放佛什么？”
    “就放佛是被人植入记忆，形成了一种自我承认的条件反射一般……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樊仇的母亲源自一个擅长分解记忆的共生者家族。”我回答道。
    “你的直觉很对。”小风道，“但事实并非如此。”
    “樊仇的母亲确实源自一个擅长分解记忆的共生者家族，而且是家族中最为天赋异禀的年青一代。但樊仇的母亲并没有，也不可能有能力，对整个樊家做出这样的事。”
    “樊家也的确被人改动了记忆，但不是樊仇的母亲。”小风接着道，“我先回答你方才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樊仇究竟发现了一个怎样的惊天秘密。”
    “这个秘密与樊仇手中的应劫种子有关。”
    “应劫种子？那颗石子？”
    “没错。应劫种子历史悠久，同时极其少见。在文献中，也没有它具体的生效方式。因此，人们只知道，它可以保留一族最后一丝血脉。但究竟是如何保留的，却无人知晓。”小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缓缓地讲述着樊仇的故事。
    樊仇得到应劫种子后，曾在甄文和的指点下，明白种子渊源。但他对这个石子为何会如此亲和自己，却始终弄不明白。直到有一天，樊仇在与一名不知名高手决斗时，祭出浑天逆生状态并受伤，鲜血染红了石子。
    樊仇撤离后发现，那枚染血的应劫种子居然开始与自己的鬼气相互呼应！
    樊仇尝试着将鬼气注入种子，发现自己的意识竟然可以进入种子内部。
    在种子中，一名淡雅淑贤的女子静静悬浮着，娇颜之上满是恬淡，安静的神色。女子颜值并不突出，充其量只能算得中上之资，但气质却异常高贵。
    樊仇震惊了。他不是为女子的颜值或气质震惊，而是为女子的身份震惊:因为那女子，赫然便是他记忆中的母亲——陈月儿！
    樊仇母亲衣冠整洁，脸上血色红润，胸脯有节奏地起伏着，明显还活着。但樊仇用尽各种手段都无法将母亲唤醒。
    樊仇又一次找到了甄文和。事实上，这应劫种子如何生效，就连甄文和都不清楚。但甄文和还是给了樊仇一个极具价值的信息:应劫种子的发动，根据文献记载，需要以某个种族最后一名成员的心头之血与至少天原境的修为才能发动。因为远古时期，共生者境界普遍高深，天原境不过极其庸碌的境界，因此，那位大能在炼化种子时，将催动种子的鬼气要求压缩在了天原境。
    至于种子发动后如何保护种族最后一名成员，却并不为人所知。
    正是甄文和的这个信息，给了樊仇极大的刺激:自己的母亲在应劫种子的庇护下没有死去，也就是说，自己母亲所属的种族已经灭绝了！而催动种子需要至少天原境的境界，拥有这个境界，同时又与自己母亲相关的，只有樊天！
    樊仇迅速调查了陈家的相关信息——不要觉得奇怪，樊仇生性凉薄，又醉心复仇，从未对自己母亲一族有过任何接触与了解。但正是这一次调查，樊仇发现陈家在二十一年前，就被一夜之间尽数灭绝！
    二十一年前，时间与自己母亲死亡时间正好契合！樊仇深入调查了陈家灭族一事，确定了陈家灭族当晚，家族附近曾有一道赤红的巨大光柱从天而降。
    一矢赤光！樊家的攻击绝技！
    所有的一切，都将矛头指向了樊家。
    樊仇感受到了深切的不安。一连几个夜晚，他都进入种子内部，看着母亲的脸庞，向母亲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慌乱。但随后，樊仇得知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因为樊仇一直以来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更没有对甄文和透露过多信息，甄文和并不知晓樊仇与樊家的诸多纠缠。
    几天后，甄文和联系到樊仇，对樊仇说，他听闻樊家曾得到一本古书，一直在想办法破解。据他朋友所言，古书是关于利用应劫种子制造傀儡的秘法。只是由于破解难度较高，同时破译出的秘法受限于珍贵的应劫种子，已经被樊家束之高阁。甄文和建议樊仇托关系，前往樊家询问一番。
    樊仇向甄文和道了声谢。
    转过身去，一道阴冷的笑意从樊仇嘴角漏出。
    樊家，还真是一个招人恨的家族！
    首先灭绝陈月儿整个家族，并俘虏陈月儿。将陈月儿作为采补之器协助樊天修炼。
    没猜错的话，采补邪术对同一个使用者，最多只能进行一十二次。如果全部失败，樊天将无法再进行这种邪术提升自己。
    但樊天还有后手。
    设计布局，令陈月儿在怀孕第十三次，并且即将临盆前进入濒死状态，同时故意让陈月儿逃走。
    灭族之恨，覆海之辱。在极端仇恨情绪的萦绕下，陈月儿若想复仇，就别无选择，只能彻底魔化，并将自己作为妖核融入胎儿体内。
    如此一来，在强大复仇意愿的驱使下，彻底魔化的妖核必会保留一丝本能的护子意识，加之陈月儿本身源自一个擅长控制记忆与脑力的家族，与胎儿结合后，大概率将会形成一个极度容易习得浑天逆生绝技的绝佳材料。
    可是习得浑天逆生绝技的材料如若仇视樊家，樊家所有努力都将毫无价值。
    在这种情况下，樊天从古书中破解出来的，关于利用应劫种子制造傀儡的秘法，将会发挥出它无可替代的作用。
    在陈月儿彻底魔化融入胎儿体内的一瞬间，樊天取出提前得到的陈月儿心头血，催动应劫种子，利用应劫种子保得陈月儿不死——根据樊仇能够进入应劫种子并见到自己母亲的情况推算，或许应劫种子保护一族血脉的方式便是——汲取一族最后的血脉，并在种子内为其重塑身躯。
    但这个重塑后的生命究竟何时能够从种子中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樊仇随后通过自己的能量，终于打探到:樊家从古书中破解出的，利用应劫种子制造傀儡的秘法，其核心要素便是:通过应劫种子复原彻底魔化并以妖核状态融入二阶共生者如樊仇的一阶共生者如陈月儿，但在复原过程中以秘法阻止种子复原其意识，如此一来，复原的将会是一个白纸一般的人物。
    通过操控复原后的一阶共生者不断以秘法干扰接受一阶共生者妖核的二阶共生者，使之渐渐沦为没有自我意识、只会听从一阶共生者的无魂傀儡。
    樊家试图制造一个浑天逆生状态下的杀人机器！目标:樊仇！那么，陈月儿当初能从樊天记忆中获取樊家所有绝技的情况，恐怕也是樊天有意为之了！
    樊天则并没有因为强行修炼浑天逆生而死掉。应劫种子的发动极为奇特，一旦催动后完成复原，将会类似龙珠一般随机飞往世界的某一处。
    这四五年来樊天表面诈死，实则一直在秘密地寻找着应劫种子！此事极为机密，樊天为避免被其他势力发觉，只得亲自出马，诈死外出找寻！
    这一切，绝大部分都是樊仇的推论，而神秘男子告知樊仇的一切，与樊仇的推断不谋而合，更补充了樊仇求而不得一些细枝末节。
    樊仇沉浸在了无尽的恐惧与愤怒中。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如果他真的是樊家计划的目标，又怎会如此顺利地的调查到所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