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嘉》第二卷桥上的人第071章心各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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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因为……徐宁之……是她怕惹麻烦,想要置身事外,所以才在你们到她的铺子查访时撒了谎,又逼着我配合她。」
    庞季同没有想过缺口来得比想像中来得还要快,还要容易。刘子君甚或都还没有看到任何徐宁之背叛她的迹象。
    刘子君的一番话听得傅良涛眸色一冷,因为刘子君为了脱罪,一下子便将责任全推到徐宁之的身上。不过,刘子君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么说,根本也改变不了她给予假证供的事实。
    刘子君,她可是一个有着自主意识的成年人。
    傅良涛定睛看着楚楚可怜的刘子君,温柔宽容地重又将问题问了一遍:「所以,你们是为什么没有跟我们说真话呢?」
    刘子君一愣,没有想到问题还是原来的那一条。傅良涛那笃定的眼神,让刘子君的心底骤然生出了异样的寒意。
    当刘子君不知道要作何反应时,一旁的庞季同又追问:「那么周穆清的死又为什么会跟许静嘉扯上关系?」
    刘子君垂下头回避两人的视线,再一次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面向的方向不自觉地往口供室门口的方向偏了偏,又定晴看着口供室内的时钟。
    傅良涛带着警告地转头看了庞季同一眼,才转而向刘子君说:「只要你跟我们坦白你所知道的事情,你就不用一直待在这个口供室里了。」
    *在她考虑期间,是其他人跟他们透露了什么讯息了吗?不然,为什么他们刚才没有跟她提及这一件事?*/
    因着傅良涛的话,徐宁之心里的笃定出现了裂痕。她回想起刚才在过道里遇到刘子君和程巧的那一幕,越发地不确定闭口不言是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傅良涛满意地看着忐忑重临徐宁之的脸上,又适时地扔下了另一颗重磅炸弹,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们为什么要在周穆清死后一起删掉与许静嘉有关的档案?
    我想要跟你确认一下,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刘子君的意思?」
    徐宁之听罢,答非所问地说:「刘子君跟我的关系绝对比你们想像中的好。」这话与其说是跟傅良涛和庞季同二人说的,更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似的。
    不过,在场的人都清楚,这话在徐宁之心里,起不了任何安抚的作用,也阻止不了怀疑的种子在她心里迅速茁壮成长。尤其,徐宁之并不知道傅良涛和庞季同二人手上还握有什么证据。
    徐宁之在傅良涛和庞季同离开口供室之后强自在心里构建的镇定逐渐分崩离析。不多时,便听她开口说:「删掉与许静嘉有关的档案是我和刘子君的共同决定。周穆清的事情真的与我们无关。许静嘉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除了些些这件事情我们没说真话以外,其余真的没有再隐瞒了。」
    傅良涛盯着徐宁之一笑,这一笑笑得让徐宁之心里发毛。傅良涛对徐宁之说:「徐小姐,你对刘子君的维护之心,还真是……溢于言表呀!」
    徐宁之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并不是刘子君的代言人,又怎么能够断言刘子君对其他事情知不知情。旁人听起来,这番话定然更像是此地无银。
    傅良涛看着惊疑不定的徐宁之,心里很是满意这个效果,遂又说道:「听说你是为了怕惹麻烦,才想到要跟我们撒谎的。你能告诉我,你怕的是惹什么麻烦吗?」
    傅良涛用的是礼貌的问句,可这话听在徐宁之耳里,却就只剩下威慑。而且,如果之前的都还是猜测,这下子,徐宁之是肯定刘子君定是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徐宁之看着傅良涛,眼神流露出怨恨,唇边却扬起了一丝笑,说:「傅sir,真的是好计谋!」
    傅良涛对徐宁之的话不置可否,接着问:「回答呢?」虽然知道这事过后,徐宁之和刘子君的关系可能不复再,但是傅良涛并不觉得这事情的责任在他身上。
    徐宁之却稳稳地守住了嘴,没有如傅良涛所预料的一样吐露更多的讯息。只见徐宁之眼神微敛,笑意更盛地说:「傅sir,你可别想诈我的话,有些事情,即便我们不用商量,也知道对方是铁定不会说的。」
    傅良涛的笑意也随之加深,揶揄道:「譬如什么?譬如骚扰许静嘉的事情?」
    徐宁之顷刻间便反应过来,肯定地说:「傅sir,你果然是在诈我的话,不论是刘子君或者程巧都不可能会这么说。因为……」
    *「骚扰许静嘉的事情不能算是我们做的。」*/
    同一个问题,第三次听到意义相同而且笃定的回答,傅良涛不免会想,在三人没有串通的情况下,三人的答案依然一致,会不会就说明了这答案的真确性?
    傅良涛看着下意识用手握着项鍊吊坠的程巧,心中暗忖长时间的等待在她身上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程巧一如傅良涛所料的一直在装傻充愣,又暗示傅良涛手上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近距离的观察之下,傅良涛确定程巧的心安理得并不是在装出来的。
    傅良涛眸中厉色渐浓,跟程巧说道:「你可不要以为我们没有证据。程小姐,你是不是在周穆清死后四日就将与许静嘉有关的档案全数删除?」说罢,顿了一顿,接下傅良涛所说的话让程巧觉得,傅良涛几乎是把自己的想法读了出来:「这事情,你可没有跟徐宁之和刘子君二人合计过,如果我们没有证据,我们又是如何得知?」
    傅良涛定睛观察着程巧的反应,复又说道:「还有一点,你的手机帐单记录证明,在周穆清死后,你跟徐宁之和刘子君二人再无来往。让人不免联想到你这么做是为了避嫌。」
    在傅良涛的话里,程巧俨然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不过,程巧心里却想得分明,从三人被傅良涛同一时间抓到这里来,以这种方式分别看守起来查问,傅良涛便是将她们三人视为一伙。
    重要的是,傅良涛问话里所透露的讯息一直都将她们三人视为一个群体,而没有独立看待。所以,她很清楚,她们三人只要一人有嫌疑,三人都脱不了干系。于是,程巧便说:「我们这么做,也不过是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周穆清罢了。我们可什么人也得罪不起。」
    傅良涛和庞季同站在警政大楼二十二楼过道临窗的位置,看着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刘子君上前想要挽住徐宁之的手,却被挥开。徐宁之的步伐越走越急,刘子君紧紧跟了上去,二人将程巧远远抛在了身后。
    庞季同不由侧过头问傅良涛说:「涛sir,你就这么让她们走了,不会真的是因为程巧的那句话吧?」庞季同自然知道这不会是傅良涛放走他们的原因,可是却又对傅良涛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
    傅良涛听罢一笑,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初我又何必将她们抓来?」
    庞季同回想起在重返口供室之前,自己问过傅良涛谁是犯人的那一句话,便侧过头,小心地观察着傅良涛的表情说:「我想,你特意提醒聪哥和我要跟她们提及那则警诫词的用意……其实是要让她们以为自己被视为嫌疑人?」
    傅良涛点了点头,满意地赞道:「不错,愿意动脑子的时候还不算蠢。」
    这句别扭的评语听得庞季同直皱眉,心中隐隐有不平冒起,可是庞季同却又不得不承认,与傅良涛相处多了,因着傅良涛的推理能力,自己好像真的变得有点不爱动脑子了。
    在庞季同领着刘子君在分叉的过道上迎面遇上徐宁之和程巧的时候,庞季同忽尔明白了傅良涛的用意。
    傅良涛透过巧妙的设计,将傅奕论中不可能于现实发生的经典例子「囚徒困境」应用到了她们三人身上。这个「囚徒困境」本不适用于这个情况,是傅良涛用了一点小心思,让她们感受到她们三人之间可能存在的冲突。
    不管她们有没有识破都好,这对于身为局中人的她们是一个无解的困局。因为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口,其余的人都不得不开口。
    再者,三人在过道上相遇而又不能交流,再而各自被带到不同的口供室。未知的前程会让这一个小时的等待过程变得异常煎熬。经过这一个小时之后,不论傅良涛第一个下手的是谁,从她们口中套取到有用资讯的难度都会大大下降。
    因为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谁又知道自己会不会是最后才被询问的那一个?
    傅良涛在早上特意让庞季同和聪哥提醒她们的那则警诫词,此时就起了反面的作用。明明她们可以什么也不用说,这样对于她们三人都是最好的。可是,如果其他人都说了点什么,尤其这其中的矛头可能直指她们自己,那么无论她们心里有没有鬼,她们都必须自证清白。
    她们心里越急,他们得到的资讯就会越多。而他们二人一个施压、一个安慰提醒,自然是想成为让她们坦白最佳的催化剂。
    「可是,我们也没能从她们的嘴里得到任何讯息……」庞季同不由帐然地说。
    傅良涛遂答说:「她们各自的口供看起来似是什么也没有说,却其实什么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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