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三年苦修第九十二章无人再与我凭栏(万字章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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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已经近了,杨兴怀倒抽了一口冷气,是马群,是战马群,每一匹战马上面,坐着穿着沉重铁铠的高大骑士,手中握着极为有西域风格的庞大的战刀,刀刃冷地像是下下来的雪。
    那些铁骑汇聚成一片。
    他们穿着不同形制的铠甲,链家,皮甲,大块钢铁打制出来的沉重的板甲,高高的钎子上面悬挂着不同的旗帜,赤色底的猛虎,黑色怒放的繁花,倒垂的剑。
    这些高大的旗帜在那些骑士们的背后舞动着,像是天上降下来的云彩。
    杨兴怀死死盯着那里,是的,那些旗帜就像是云彩。
    因为在军旗的上面,正有着厚重翻滚的云雾存在。
    他曾经见到过中三品的武者,动辄腾空而去,远比眼前所见的更为不可思议,但是那些武者也只是依靠着自身勤修苦练得到的气机,仍旧还在他的常识所能够理解的领域之内。
    但是眼前的云雾,却仿佛是神话之中的仙人。
    云雾站着握着长枪的人,旗帜飘扬,有皮肤靛紫色的人,他们手中握着骨锤,重重砸在巨大的皮鼓上面,沉重的鼓声咚咚咚不断在越发压低的天空中回荡着,风逆势席卷了云。
    站在云雾最高处的是穿着金色铠甲的将领,手中握着一把足有两米长的弓,泛着淡金色的鳞片,显然刚刚隔着遥远距离射穿烽火台中火焰的就是这个人。
    杨兴怀倒吸了口冷气。
    他从小的时候就不相信传说中的故事,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传说变成了现实,一朵云雾翻滚着朝着简陋可怜的边城飘过来,上面有着敲着鼓的异人,杨兴怀手掌有些发冷,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根箭矢突然从城墙上射出去。
    正在敲鼓的靛紫色怪人脑袋诡异朝着后面一扬,然后往地下坠落。
    他重重砸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像是在墨色的土地上开了以朵花,杨兴怀转过头,看到乌骅冷着脸放下弓,指着前面的血花,突然一声大吼,道:
    “怕什么?!能射死,会留血,摔下来会变成一滩烂肉。”
    “我就问你们,怕什么?!”
    他转过头,手掌压在冰冷的城墙上,道:
    “大秦的边关守将,没有懦夫。”
    “敢来犯边的,哪怕是神仙,也要问过我手里的刀剑。”
    “不过是会飞罢了,这些年进了你我肚子里的飞鸟飞鹰可还少了?”
    主将的怒吼声音让周围的大秦守军们身躯重新从那种遇到不可理解事情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取而代之的是临战时候,血管微微膨胀,鲜血在血管中飞速流淌过去的感觉。
    乌骅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都披甲,持刀!
    “诺!”
    “杨兴怀。”
    “在!”
    乌骅看着他,声音冰冷,道:
    “带着一小股人马,从后面撤退,去边城,去将消息报告回去。”
    杨兴怀神色一变,脱口道:
    “我不走!”
    乌骅猛地转手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拉着靠近自己,一双眼睛瞪得像是铜铃,冷声道:
    “不要在这个时候跟老子矫情,让你去就去,看清楚,对面的骑兵足足有上万,就算穿过龙咽谷那条小道快不起来,可还有天上飞的那些人,只能够靠箭矢,你读过武库记录,你觉得就凭借我们这里这些箭,能够支撑多久?!”
    “你若聪明,就应该马上给老子带人滚!”
    他一把将杨兴怀推搡向后,道:
    “我不管你们谁活着谁死在路上,一定要把消息转告回去,否则,等到这帮铁骑穿过左右两条险路进入中原内腹,我们都是大秦的罪人。”
    乌骅右手握着弓,自箭壶里抽出箭矢,搭在弓上,军令一层层传递下去,大秦的边军即便面对着从未曾理解的敌人,也没有彻底失去士气,握着雕弓在简陋的城垛上面排列起来。
    箭矢搭在弓上,弓弦拉满。
    对面天上的云继续朝着城池飘来,乌骅怒吼一声。
    “齐射!”
    大秦边关用的强弓弓弦齐齐震荡,像是从地上升起了一蓬的黑雨。
    云上的怪人一下坠落了近百人。
    箭矢不断射出去,那些靛紫的人接二连三落下来,砸在地上变成了一滩肉泥和血水,但是那高大持弓的天人却对这样惨烈的模样不为所动,甚至于看着那些靛紫色的人去送死,脸上隐隐有些讥嘲。
    那些高高竖立的旗帜突然间动了,在估算出秦人手中的箭矢只剩下每个人不到五枚的时候,铁骑催动着胯下的战马缓缓迈开了脚步。
    他们从缓慢前行到全力冲锋不过只用了短短七个呼吸的时间。
    带着残余水汽的空气形成了风流,裹挟着马的腥臭味道,冲入了边城中,整个边城里充斥着哭喊的声音和慌乱,也有悍勇的护卫抽出刀,握着雕弓走上简陋的城墙,他们都知道这座小城的末日即将到来,而他们无能为力。
    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平稳世界即将被彻底踏碎的慌乱感。
    乌骅射出了手中的一箭,狼牙箭矢旋转着从为首一名骑兵的眼眶里射进去,带出了一片血水,那个骑兵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上,引起后面数匹马堆积撞倒,但是这等战果,只仿佛一片汪洋中溅起来的水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乌骅脸色不变,继续将箭矢抽出,他知道背后已经有许多人从城墙上翻跃出城去,但是他已经不再在意,在这种情况下,战争,牵连西域,北疆,中原的巨大的战争已经出现了征兆。
    和平了太久,他几乎忘记战争才是这天下的旋律。
    甚至,不只是这三处天下的战争。
    能够多活几个人是几个人,能够跑回去报信最好。
    而他将死战在这里。
    高速移动的骑兵化作了钢铁的洪流,为首的人端起了沉重的骑枪,打算撞破城门,他们只剩下了最后的阻碍,就是边城前面的那个狭窄通道龙咽谷,骑兵们开始聚集,天上的天将脸上有饶有兴趣的残酷神色。
    手中弓弓弦每震动一下,就会有一个人死去,西域人,或者秦人。
    他高高在上,他掌握所有人的生死。
    直到他耳畔响起了一声低沉怒喝:
    “原来便是你!”
    天人愕然抬头,看到了一柄连鞘的长剑仿佛流星一般掠过了天空。
    这一剑几乎是从大秦扶风横越而来。
    穿着蓝白色道袍的道人立在长剑之上,御剑而行。
    便是乌骅这样意志坚韧的人,也看得目瞪口呆,不能自已,那道士御剑气而来,高大持弓的天人诧异,然后记起来了这个愤怒的道士,笑道:“你是那个时候的道人?怎么,是那个女子死了吗?”
    “要你如此着恼?”
    慕山雪眉宇中满是冰冷,右手一招,那柄同尘剑连鞘落在他手中,他掠过了边城,乌骅站在城垛上大吼道:
    “小心!”
    金甲天人手中握着弓,箭矢旋转着飞出,乌骅根本看不到影子,只是看到那名道士右手握着剑,猛地朝着下面一斩,空气中震荡开了一圈纹路,慕山雪已经出现在了祥云的前面,速度之快,道士的白袖拉出了一条锋利的线。
    那个金甲的天人没能意识到先前所见的懒散道士,居然在身法上有这样恐怖的造诣,一瞬间的疏忽,慕山雪手中的剑已经猛地递出,抵在了他的心口上,就算是还隔着一层剑鞘,他仍旧能够感受到冰冷如同寒霜的剑气。
    慕山雪双眼冰冷,同尘剑连鞘刺破铠甲,剑气微吐,已经入体一分。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齿里咬出来的。
    “如何破解?”
    那名高大的天将看着慕山雪,咧嘴一笑,挑衅道:
    “没有用的,就算是杀了我,也没有用。”
    “道标一旦开启,是没有办法再停下来的,我很开心。”
    慕山雪手中剑猛地一震,自天降心口偏上一寸处刺入,古铜色的剑鞘穿出天将的后背,咔嚓声中,铠甲碎成了碎片,殷红的鲜血顺着剑鞘上的山河镂空纹路留下来,青铜色的河道里浸染了血红的河水。
    只要将剑往下斩落,心脏就会被搅碎成一滩齑粉。
    慕山雪的声音里已经满是杀机,一字一顿。
    “我问你,如何破解!”
    天将满脸冷漠:
    “既是道标,那便是她的命格,既为命格,自然无法破解。”
    城垛上传来了怒吼声音,那座可怜的边城里射出了无数的箭矢,像是雨水一样冲向冲锋的铁骑,一瞬间许多骑士倒下了,这一次没有人放慢速度,铁蹄将中箭的人连人带马践踏而过,见了血的战马有了疯狂的神色。
    慕山雪收回了视线,天人咧嘴一笑,道:
    “没有救了。”
    “先前只是以为那个女子厉害,没有想到你藏得更深,能够让你这样的人露出这种模样来,我很开心。”
    慕山雪的神色却突然间镇定下来,呢喃道:“道标?”
    他想到了道藏里仿佛神话的记录,眼底恢复了平静,道:“还有机会。”
    天人愕然:“什么?”
    慕山雪却已经挥剑,手中的同尘剑猛地下压,即便是在极为短的距离,仍旧造成了磅礴的剑压,将天人的心脏压碎,周围的天人怒吼着冲向他,却被同尘剑砸退,分明还带着剑鞘,却展露出仿佛长江大河一般明亮的剑光。
    天上的云雾碎去。
    城垛上的秦军们看到了慕山雪落了下来,像是一朵云一样落在了周围地势最为逼仄的地方,站在龙咽谷中,前面的大地上倒下了许多的骑兵,但是更多的骑兵正在冲锋。
    乌骅怒吼道:“停下,停箭!”
    慕山雪将同尘剑背在了背上,闭着眼睛,悠然道。
    “小师弟……”
    他手掌握住了剑柄,小师弟给他编制的剑穗垂下来,兵器上反射的日光照在了他的道袍上,仿佛一团雪,他闭着眼睛,第一次被牵着上山时候,师祖手掌抚着他的额头,那时候的声音再次浮现心底,他平静低语。
    “将欲弛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
    “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
    “柔胜刚,弱胜强。”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是为微明。”
    道士的道袍白袖缓缓胀开。
    远处的骑兵疯狂冲锋,天空中的天人拿起了弓箭。
    城垛上乌骅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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