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三年苦修第一百章此世星河灿烂,大争!(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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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北疆的骑士踹下了战马,双臂用力,那匹连马带甲数千斤重的健马嘶鸣声中被他掀起,重重砸在沙场上,一人冲在阵前,双手抓起断裂长矛:
    “陌刀队,变阵,变阵!”
    “天下第一庄弟子在此,我辈当为锋矢。”
    “区区凡人,居然敢以下犯上?”
    “犯我中原者,杀无赦。”
    “某身后无一残存之敌。”
    周枫月靠在石刻上,仿佛看到了这一切的发生,仿佛看到了在黑暗的长夜之下,也有点点的星火不断升起,咧嘴一笑,低声唱着乡间的民谣,气息渐渐萎靡下去。
    背后那牌位被风吹着坠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周枫月回过神,将那牌位重新摆好,正在这个时候,他的耳畔,杨锦仙的耳畔,每一个寻常的大秦人的耳畔,都响起了一道平和的声音——
    “大秦的子民们……”
    “朕乃皇帝,大秦皇帝。”
    周枫月的动作凝滞了,双眼瞪大,看着天京城的方向。
    老人的白发被风吹得像是一团干草。
    行走在各处的人也都在心底出现了震动和不敢置信的感情,扶风城中,慕容侧耳听着那声音。除去仍旧厮杀的地方,甚至于是正在厮杀之处,那些天人脸上也露出了意外之色,纷纷拉开距离。
    一则是担心有什么预料之外的后手。
    另一方面,也是要看看这大秦皇帝想要做什么。
    百里封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立在尸体之上,他伸手将破碎的碍事铠甲撕扯掉,双手各持一截断裂长矛,披头散发,怒视着再度被止住了冲锋之势的北匈。
    以七十二郡为天下气运节点,而天坛处为气运之始。
    帝王的声音,得以掠过了这浩荡的天下。
    立在天坛上的帝王徐缓开口:
    “两千年前,商帝帝辛战死;一千年前,天下纷乱,五百年前,七国合力,而现在,那自数千年前就一直伴随着我等的灾难,再度来到了中原。”
    “大秦的很多城,不,甚至于只是镇子,根本防守不住,可能他们并不曾打算将村镇放在眼底,但是毋庸置疑,他们泼洒的箭雨,已经夺取了许多同胞的性命,那是不愿意回想的数字。”
    “敌人来自于苍天之上的世界。”
    “他们的力量,远远要寻常百姓更强,他们全部都可以飞行离去。”
    “大秦已经被入侵到了内部,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扶风城中,学子死死咬住嘴唇,他们一直坚守的东西,骄傲的东西,此刻被帝王亲自点出,一下就溃败如潮水,几乎软弱下去,流出眼泪来。
    百里封怒吼咆哮,声音悲怆。
    前方战马,竟忍不住连连迈步后退,却是人马皆惧。
    战至断臂,西域都护府几乎倒塌一半的杨锦仙,一直挺立如同钢铁,但是此刻,却忍不住双目泛红,付出如此代价,居然未曾守住,这并不能够怪他们,敌人和往日的对手不一样,他们来自于天上。
    他们可以无视地形的影响。
    他们甚至于可以直接从天京城的上面落下来。
    帝王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们的国家已经攻破了。朕于此地重申一次,无论是否承认,敌人出现在我大秦的内部,我们的国已经被攻破了。”
    “甚至于敌人现在,正在我天京城外。”
    天人们的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他们觉得这个皇帝应该已经是疯了,居然如此打击士气,这个时候,若是隐瞒下去,或者还能够勉强维系这帝国的存在。
    一名身穿华服的老人立在天空中,抚须道:
    “天下人心已失,反手可破。”
    但是在这个时候,立在天坛上的皇帝深深吸了口气,大声道:
    “但是朕于此时此地仍有一问,大秦的子民们,难道你们恐惧了吗?!”
    那不知是以何等手段传递到每处大地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陡然提高了声音,立在天坛之上的帝王玄衣鼓震,持剑怒吼——
    “绝对没有!”
    “绝无可能!!”
    “因为尔等,皆为我大秦子民,皆为我炎黄苗裔!”
    一个个垂首的人抬起头来,双目微微亮起。
    从未有人能够想象到,那一位沉稳的帝王居然会如此怒吼,仿佛雄狮的咆哮一般——“这天下的国魂,与尔等同在。”
    帝王手中剑指着苍穹。
    “燧人取火,炎帝种粟,神农尝草,嫘祖养蚕,宁封子制陶,仓颉造字,前辈一步一步走来,何曾依赖过其他人……那是我等的先祖,脚下是我等的现在。天下苍茫,三千年前,轩辕黄帝持剑一统各部,入主轩辕丘,四海八荒……”
    “从此尔等,都属于同一个国!”
    在天人中低微颇高的老人神色凝固,在他的视野当中,大地上的气运,那本不可见的气运骤然间凝聚了起来,从城池,从山川,从湖海,从天下各处,淡淡的气运浮现,是很淡,缓慢,但是坚定地在汇聚——
    人间帝国气运乃人心之所向。
    他呆滞了一下之后,突然怒吼:
    “人间气运开始变动!”
    “不惜一切代价,击杀皇帝!”
    “不能让他成就古时候人王一样的权柄,杀,杀死他!”
    突有战鼓轰如雷。
    无数天人一下涌出来,仿佛决死一般,无惧离武掌握的天京城军阵,疯狂扑击下去,所有天人如同疯了一样,兵器对准了那持剑肃立的帝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在那些天人不惜代价撕扯开天京城防御的时候,白发的高大老人站在了皇帝的前面,他穿着一身麻衣,气机鼓荡,看了一眼皇帝,道:
    “我先前不过是觉得离武若是死在这里,未免太过于可惜,至于人间帝王,人的国聚沙成塔,又随时间烟消云散,并不值得放在心里。”
    “但是现在我觉得,这样的一个帝王和王朝,不应该断绝在这里。”
    “也不应该断绝在所谓的天人之下。”
    天上天将被阻拦怒喝:
    “昆仑你大胆!”
    白发苍苍的高大老者上前一步,伴随着帝王传向整座天下的浩荡询问,洒然一笑,迎着重重黑云翻卷之上的如潮天人,伸出右手,平缓的声音响起:
    “我有屋三间,柱用八山。”
    一言说出,气机翻腾。
    那是不逊色于旁边人心之所向的傲慢气机。
    天人勃然色变,一道道寒芒落下,尽数被昆仑以一己之力强行阻拦,虽然可能短暂,无法持久,但是在此刻,老人一己之力,阻拦数百天人。
    然后踏出了第二步。
    昆仑眼底有醉意,曼声长吟。
    苍老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霆,掠过天地万象:
    “周回四壁海遮拦,万象森罗为斗栱,瓦盖青天。”
    “无漏得多年。结就因缘。”
    “修成功行满三千,降得火龙伏得虎。”
    “陆地通仙。”
    最后一句话落下,天地震荡三次。
    昆仑看着自己手掌,呢喃道:
    “这是一甲子之前,我在东海之畔观波涛不绝,而天地归于一线所悟。”
    “那一日我自觉于境界上已经不逊色于夫子和道祖,重开我内天地外天地,可是之后却又觉得天地终究有限,我所观之,天下之大,不过我一屋可装,后今日才又觉得,江湖终究还是那个江湖,哪里那般简单?”
    “可境界终究还是跌下来了。”
    “下山后去了当年所悟道的地方,看着那些海浪看了好些时日,想着道祖和夫子的境界,终于算是想明白了。”
    “陆地神仙?天上地下,飞鸿雪泥的境界?”
    “没有又如何?”
    老人抬头,飞身直入三重天,朗声大笑浩浩荡荡:
    “我就在此处,无有道果,何不以力证道。”
    “天上人境界是高。”
    “可我看天上众仙,不过土鸡瓦狗,有哪个能挡我一拳?!”
    “天澜,起!”
    一身麻衣飞上天,抬手搅动风云,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老人突然口中暴喝一声昆仑,于是天上地下,重重黑云,无边旷野,无人口中开口,天地自然齐声高呼,昆仑,昆仑!
    何谓昆仑?
    人间一百八十年春秋无敌手。
    老人一手回天澜,天上生波澜。
    虎鼓瑟兮鸾回车。
    天之人兮。
    落如麻!
    天上麻衣白发杀仙人,地上帝王声音变得平静,手中剑指着前面,道:
    “我等敬天地,何曾畏天地,而今天人已犯边,现在,朕……”
    “不,我,最后的决定,我将交于你们的手中。”
    “我的同胞,我且问你们。”
    “我大秦,我华夏铁律是什么?!”
    西域都护府上,断臂的将军怒吼,然后有全天下的人回应:
    “犯我边疆者,虽远必诛。”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有疯狂之色。
    他吐出了此生最为狂妄大胆的四个字。
    “伐天,可乎?!”
    这一句话在所有人耳畔响起,大秦的百姓们几乎心脏都停跳了。
    “风……”
    一开始只是低低的喊声,这样的声音逐渐汇聚为了一整个天下的怒吼,百里封双手短矛指向了天空,扶风郡城金铃不断震荡,江南的吴侬软语和北地干硬的语调糅合起来也是如此和谐,那声音中混着刀和剑的鸣啸,混着血的味道。
    “风!”
    “风!”
    “大风!”
    地脉上的气运流动起来,三千年后,再一次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龙脉律动,一道道无形气机冲上天空,化作鳞片,最终呈现在了天上天人们眼前的,是仅仅存在于典籍中的人间皇朝气运。
    龙在昂首长吟。
    皇帝手中剑倒插在地,昂首怒喝:
    “我大秦七十二柱国何在!!!”
    声音远远传出,死寂一息。
    便有恢弘的回应在此,响彻大地。
    “臣,在!”
    扶风城百重塔飞檐垂下的猩红色绸缎疯狂舞动,烈烈如火。
    不修边幅的傅墨夫子站在塔顶,展开双臂。
    “师父,我们墨家行非攻之道,可为什么要入秦?还要助秦一统天下?”
    记忆中的老人笑呵呵道:
    “为了兼爱天下。”
    傅墨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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