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砺》第一百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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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林少零醒来了，下楼便遇见了林梦琳，两人四目相视，却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而此时紫凰推门出来了，一时间，三人同时出现显得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林少零打破僵局，朝紫凰说道：“一起吃吧，梦琳的手艺很好的，只是因为我一直吃素所以你可能吃起来会感觉有点清淡些。”然而紫凰与林梦琳却怪异的看着林少零，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林少零坐在餐桌边，似乎明白她们她们的疑惑一般，说道：“先吃饭，一会儿我会告诉你们原因的！”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事的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饭后，林梦琳和紫凰迫不及待坐到林少零面前，她们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林少零整个人的气场气息感觉完全变了，完全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准确的说就像之前人格分裂一般，出现了另一种人格。
    林少零看着她们两个人心急的模样，淡然一笑，“稍安勿躁！”，然而，林少零的笑容渐渐的收敛了。
    “其实我只是想和你们说说，真是的我！”林少零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收起那一丝笑意。
    林少零看向林梦琳和紫凰缓缓说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身在哪儿，但是自从我有记忆开始便是在一家孤儿院中。
    那个年代的孤儿已经不能叫孤儿院，更像是杂技团，为了生活，为了生存，不断的会有新的孩子进来，也不断会有新的孩子死去，受伤然后被遗弃，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在那个地方活下来的了，但是只记得有个人一直在帮我，要是没有她，或许我可能早就消失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吧！”
    言谈之间，林少零目光渐渐变的深邃悠长，仿佛当年的事一点点的浮现在他面前。
    那个年代，整个世界都是混乱的，能源危机并没有因为元能的出现而得到解决，元兽肆虐，人人皆是惶惶不可终日，而林少零所在的孤儿院收留孤儿将他们训练成杂技演员，为了钱，为了吃饭，为了吃饱！
    所有人都忘了痛，忘了苦，忘了笑，忘了哭，孩子没日没夜的训练，大人手中挥舞着鞭子，就像野兽与驯兽师一般。
    在宽阔的舞台上，聚光灯照下，所有的孩子在舞台带着木讷坚硬的笑容，就像面具一般。
    高处摔落，也是带着微笑站起，即便是再痛，再难受，也是笑着。
    下了台，愤怒的院长挨个踹上一脚，而能做的只有爬起，找个地方坐下喘口气，等着下一场的上台。
    观众席上，不乏看客，无不是穿金戴银的，在那个年代里，无数人也吃而发愁，甚至不已铤而走险，但是对富人来说，这个世界只不过是穷人变得多了而已，而他们的娱乐还要继续。
    看着舞台上的那些孩子的杂耍，好的让他们欢呼尖叫，不好的则成了他们开口一笑的笑话。
    一夜卖力的演出下来，所有孩子都累的不愿开口，回到了一个十几平却住了数十人的拥挤房间中，所有人都已经没有力气嫌弃，只想快点入睡，好忘记饥饿。
    而仅仅八岁的林少零真是那个摔伤了腿的孩子，那一夜，深睡中的他被院长扔出孤儿院，彻底的成了一个孤儿。
    茫然的林少零没有哭泣，没有伤感，他只知道，要想着活下去。
    夜晚的风很冷，是那种沁入骨髓的寒，林少零快速的跑动起来，让自己能稍微暖和一点。
    他在街上的垃圾桶里一个个的翻找，把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揣在身上，发现废旧的报纸便不顾是否脏烂，全部揉成一团塞进衣服里，企图让自己能暖和一点。
    在那个年代里，垃圾桶是永远翻不到残羹剩饭的，但是林少零找到了其他东西。
    吃过的罐头，里面有残汁，那对林少零来说，不只是味道，还有盐分。
    林少零将搜集到的东西都揣着，他要离开这个城市，
    在城市中，乞讨是活不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荒野。
    年仅八岁的林少零，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流浪街头，淡定，从容，知道要做什么，该去往那里，似乎……就显示天生便是在这街头流浪长大的一般。
    其实不然，林少零不过八岁而已，但是从他又记忆以来，便看着一个个“无用”小孩被孤儿院丢弃在外面，那时他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他也被扔出去了怎么办？
    几年里，他不断的努力训练，力求自己不被扔出孤儿院，但是他也一直在防备，他会时不时的夜里起来趴在铁栏杆的围墙那，看着街上那些流浪的人和动物，他要知道他们要怎么生活。
    知道一次，一个流浪老头看到了林少零，便问他：“孩子，我看你经常晚上趴在这看啥呀？”
    木讷的林少零生硬的说道：“我在看你们是怎么生活的！我怕有一天我会被院长他们扔出来，到时候我们就一样了！”
    老头看着林少零笑了笑，“想知道我们怎么生活的吗？你给我点吃的，我就告诉你！”
    于是那几日夜里，林少零常常将自己省下的半个馒头给了那老头，不过林少零不傻，每次都是等到老头先说，说了才愿意给他。
    就这样，林少零用了几天的时间，从老头口中得到了许多关于流浪的信息。
    好在老人人不坏，没有坑骗林少零，在街头搜索一道后，林少零朝郊外走去。
    虽然郊外有可能找到吃的，但是元兽肆虐，让城市之外的地方成了元兽的乐土。
    但是好在那老人告诉了林少零一些元兽少有出没的地方，同时也和林少零说了不少元兽的模样。
    刚进入荒野的林少零没有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跑，正如老人说的元兽也是兽，它们很机警，所以万不可惊动它们，但是兽类都又一个同好，从不会在山势较缓的山顶筑巢修洞，
    所以，第一夜，林少零摸爬着走上一座山顶，用各类杂草学着鸟儿搭窝一般，将自己用杂草裹了起来，就这样在山顶上睡了一夜。
    林少零看着听着一愣一愣的林梦琳和紫凰，微微笑了笑接着说道：“或许你们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在那种环境下，没有什么小孩大人之类的说法，为了生存，必须想尽办法绞尽脑汁。
    在荒野中，我想方设法的躲避元兽，寻找食物，不论是草根树根，蛇虫鼠蚁，只要能吃的就行，现在想起那时候真的感觉就像是茹毛饮血，后来渐渐地元兽少了，而我遇见了暗影，是暗影的教官将我带来回去。
    或许是好奇我一个不大点的小孩为何会在荒野而且还活着，就这样我进了暗影组织，在那里，我并没有摆脱饥饿和危险，暗影的造神计划让那个教官觉得我或许是个很好的种子。
    暗影说白了就是一群疯子的集中地，元能得出现让他们觉得神明是存在的，于是一个个如同疯子一般，都渴望成神，便有了这所谓的造神计划，更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一处上古尘封的遗迹，为了得到遗迹中的秘密，他们便将包括我在内的，数千个经过他们筛选出来的孩子，将我们集中在一个黑暗的地方！”
    林少零突然停了下来，原本一脸心痛的听着林少零说话的林梦琳和紫凰突然发现林少零的气息变得十分不稳定，甚至有一丝丝的元能从他体内迸发出来。
    林梦琳和紫凰两人同时握住了林少零的手，林少零看了她们一眼，微微一笑，气息这才渐渐稳定下来。
    有太多的事就连林少零本人都不愿出回忆，在暗影时的那段恐怖记忆，成了林少零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林少零徒然一叹，“其实也不用和你们说那么多，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不一定就是你们喜欢的那个人！”
    “从我进入暗影被迫参加所谓的造神计划后，那里的疯狂和不择手段已经让我几近崩溃，但是我这个人和其他人不同，我对自己太过了解了，甚至于我在这疯狂的折磨中，自己将我的精神强迫分离，也就是所谓的精神分裂！只是与正常人不同的是，他们是本能，而我也是由主导分裂，所以我的人格一直都不只是十三个……而是十四个！”
    林少零看向紫凰，“你所见到的位面之力其实就是我的第十四个人格！在精神世界中，你明知道若是被位面之力击中，再强大的精神也会崩溃，但是你为了保护我，却能以自己的精神体来替我抵挡我很感谢，虽然不知道你是对我的那一人格一见钟情，不过我依旧要感谢你！”
    林少零笑面如春的看着紫凰，眼中是真挚的感谢。
    紫凰却是摇了摇头，坦言道：“你错了，我喜欢你不需要你是哪一种人格，你就是你，不论是哪一种人格都是你的一部分，我知道你能看出来我的古兽传承，紫焰圣凰本就是擅精神之力，你的每一人格我都能看到，除了你的第十四个人格，但是这不能成为我不爱你的理由！”
    紫凰那坚定的目光让林少零无奈的摇了摇头，再看向林梦琳。
    “你呢？三十三年前，封印位面通道和在异位面的那段时间，是我的几个不同人格在主导，我知道不只是你，还有琴儿、夜儿、小天儿，丝丝、小白，你们六个都有那个意思，甚至你们六人不惜放弃一切一同传承了六首神凰，但是你们这么做真的不值！”
    林少零对林梦琳她们六人的愧疚最深，因为她们对他用情最深了！
    可是林梦琳却淡然一笑，“就像她说的，这成为不了让我们放弃你的理由，或许你觉得不值，但是我们要我们觉得，所以爱你是我们的自由。”
    林少零哂然一笑，他不是笑她们，而是笑自己，是自己太傻了，林梦琳和紫凰说的不错，爱不需要理由，不爱也不需要理由，都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林少零看着她们两人，淡淡说道：“或许你们没有感觉，但是我现在才是真的我，对我来说，失去的痛苦永远比得到的快乐要多的多。”
    或许这才真真正的林少零，他的心早已是千穿百孔，已经装不下别人的爱，他的世界里早就没有了爱。
    林少零从沉睡中醒来时的第一句话，便是第十四人格说的，因为他没办法杀死自己，这才是真实的林少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