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剑寂灭》“三百零八章，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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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错！”
    李元身子迅速后退，抢在万千飞剑之前，右手带着禁制按在了飞剑轨迹，望着百里寂，缓缓说道。
    仿佛在回应李元的话，不远处山峰顶端的石像，此刻崩溃的迹象越来越浓，那石像外的红焰内，所有的怨气与白芒都已经尽数被石像吸收，就连那红焰，也开始了收缩，似乎最终也会被石像吸入体内。
    “让主之魂解脱，入轮回转世，我，没错！没有错！哪怕主人之后全部死亡，我，也没有错！”李元声音越来越平静，他盯着百里寂，右手从眉心抬起，一道黑线在其手中幻化而出。
    这黑线出现的一刻，在其上便有了轻微的崩溃，仿佛此物并非圆满一般。
    百里寂注意到了这点，神色从容，刚才两式“剑明我”，已然把这李元内心打开了一道缺口，此人的确如自己内心所想，只是一缕留在了奴印之中的残魂。
    “我虽不知数万年前你第一次轮回之身为何最终失败，但显然，这一次你的把握也不是十足！否则的话，若真有十足把握，岂能半路上看就在算计我，你所看中的，不是我的那一式剑守御，而是轮回剑意！”百里寂淡淡的说道。
    李元眼露奇异之光，盯着百里寂，缓缓说道：“你很聪明……没错，我要的，就是这蕴含了轮回剑意的剑诀！若无它，我只有七成把握，若有它，我有九成！”他说着，右手向百里寂一指，那条黑线立刻首尾相连，成型了一个圈，直奔百里寂而去。
    百里寂剑步一起，迅速转换。
    “既然你数万年前第一次轮回之身最终失败，那么如今第二次，你依然还是无法成功！”
    “这一切，是因为你的主人，自己不愿意。”
    “住口！！”李元情绪第一次如此巨大的波动，他眼中露出杀机，身子向前一迈，右手一挥之下，立刻在其手心之上再次出现了三条黑线，交错之下形成三把利剑，直奔百里寂冲来。
    “数万年前你同样带着如今的三样法器，同样有葛姓族人血脉元神，为何没有成功，正是因为你的主人，自己都不愿意以如此方式苏醒，你身为主仆，真的没错么！！”
    百里寂的声音伴随着“剑明我”那独有的意境，浩浩荡荡如同雷鸣，弥漫天地之中，这声音太大，轰隆隆之际一字不落的传入李元耳中。
    李元身子颤抖，脸上的挣扎之色再次出现。
    百里寂命剑一起，“剑无踪”此剑诀用上了那寂灭剑意，一指之下立刻闪烁而出，虚空向着李元再次点击。
    “你回头看一眼，你主人石像的双眼下，是什么！！”百里寂的话语犹如勾魂！
    无形的剑光点在了李元身上，使得他整个人身子剧震，但此刻却好似有一股无穷之力牵引，使得他，回过头去，看向身后山峰顶端，主人的石像。
    石像之上的红焰，在李元回头的瞬间，全部被石像吸收，其上裂缝，越来越多，一道道红芒自那些裂缝内散出，这红芒内，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显然是之前葛虹之血。
    这些红芒内仿佛蕴含了强大的气息，散出之际向着前方铺展开来的画轴凝聚，只是，在那石像的双眼下，此刻，却是同样有众多的裂缝出现，那红芒透出时，远远看去，仿若有一种错觉。
    似乎……这石像，留下了两行血泪……“我……我错了么……”李元怔怔的望着石像，喃喃自语，眼中露出迷茫。
    百里寂目中平静，这李元本身并不可怕，只有炼虚修为，百里寂战之容易，但在这李元体内，却是有一股极强的气息，这气息来自其奴印！高出了百里寂所能理解的高度，那是圣境的气息！
    因为这气息的存在，才使得此人身上总是给人一种神秘感。
    这气息，百里寂是忌惮，他第一次现这气息存在是当这李元在石像下道出因果时，那突然出现的抽搐，那短短的瞬间，便全身湿透的一幕，落在百里寂眼中，却是意义大不一样。
    在那个时候，他只是把此事记在了心中，一直到葛虹死前的目光落在了石像之时，百里寂立刻脑中如电光划过，一下子便想明白了许多关窍。
    葛家，是那人之后！至于李家，或许真的是无辜，因为其先祖的一次冒失，使得整个家族衰败，成为了世世代代的奴仆，贡献寿元与修为，缓缓地使得那不灭的魂魄，慢慢的恢复。
    李家之人或许真的想要反抗过，但显然，每一次，都是失败，一直到数万年前的那位李家先祖，此人给了李家希望，但奴印经过了数万年的积累，在滋养其主的同时，隐藏在其内的仆魂，同样苏醒，这便有了那李家天资绝伦之人。
    于是，明里解开李家奴印，实际上，则是复活其主。
    数万年前第一次轮回之身的失败，其因不再他，不再法器，不再葛家，而是那石像的不愿，他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复活，以断绝血脉的代价，复活被封印的魂。
    可以想象，复活石像，绝非葛虹一人血脉就足够，恐怕此时此刻，在天龙秘境外的葛家，也许正在进行着某种以死亡为代价的祭献。
    这也解释了，为何葛家自数万年前失败后，不知以各种方法仍然保留了三件法器，并且没有丝毫的隐藏这个消息，而是换了一种说法，使得全族之人都知晓。
    他们的目的，便是等待，等待李家奴印仆魂的第二次轮回。
    所以，李元去了葛家之后，才会如此顺利，只是，百里寂又想起了这一路上李元对待葛虹的种种，前后之事多次给他一种好似换了个人的感觉。
    结合石像下李元道出因果时的异变，他更加证实的自己的猜测，真正的李元之魂，并没有消亡，依然存在。
    李元的体内，准确的说，只有一个魂，只不过这魂内，却是有两种意念，一种是真正的李元，而另外一种，则是奴印内的残魂。
    相互冲突之下，使得李家的禁制，没有挥出其该有的全部威力，所以，每次这李元施展禁制，都会有些崩溃，梅花十八禁如此，破灭禁化作的黑线也是如此。
    明悟了这一切，百里寂淡淡的，盯着一脸茫然的李元，没有说话。
    李元怔怔的望着石像，跪在了地上。
    “主人……我……我真的错了么……”
    此刻的石像，其上的裂缝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之下，上面的红芒更是浓郁至极，辉映之下，其眼下的血光，也浓了起来，相互凝聚在一起，如同真的血泪。
    “为什么你不愿意苏醒……我只是想，剑柄之上不再空，主人永远可以站在其上，我站在剑尖，为您征战天地……”李元喃喃自语，眼中露出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石像之上的裂纹，越来越多，甚至连那石剑，连同剑尖之上仆从的石像，也全部如若龟裂，阵阵红芒从其内透出，远远看去，映照了半个天空成为一片霞光。
    石像红光之浓，不断地闪烁，到了最后，只见那石像的光芒，缓缓地延伸，被飘在其前方铺展开来的画轴吸收。。
    开始时，画轴吸入的红芒并不多，但随着其吸收，越来越多的红光从石像内透出，不断地融入画轴内。
    到了最后，那红光几乎连成了一片，迅速的涌入画轴中，刺眼的红芒闪烁不断，这奇异的一幕，让跪在地上的李元，呆滞的双目蓦然间爆出兴奋的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