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狩》正文卷第412章虫鸣螽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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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白僵为首，四具僵尸发起了猛然的进攻，尸蟞更是一拥而上，疯狂地往血僵的身上爬蹿，白猿此时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那些尸蟞在接触到血僵分泌出来的毒液之后，有不少都纷纷掉落了下来，但是蜂拥而上的却是更多。
    麻婆看着这惨烈的一幕，不悲反喜，嘶哑着嗓子说：“哈哈，我老婆子精心喂养出来的这些小东西果然是不假啊，这一波下来，能活下去的就都是鳖王了！”
    “动手！”牧原喝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起身，丹羽就追着魙火跳了出去。
    龙灵儿一个纵身攀上高高的岩石，伸手从布袋里掏出一把又一把的黄色粉尘，迎着夜风对着山下就抛洒了出去。随着铃音由近及远地波荡出去，草丛和树叶就“沙沙”地抖动起来，这股声音越来越大，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几股黑色的长龙从树林窜地而起。
    “虫鸣螽跃！”龙灵儿高喝一声，长袖一挥，几只飞虫就飞了出去，带领一团团的飞虫长龙直奔赵洪辰和麻婆袭去。
    “虫鸣螽跃”出自《诗经?召南?草虫》，原文为：“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这本是一首写妻子思念丈夫的诗词，“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描写的是秋季时节虫萤惊叫的景象，以此来衬托思夫之人复杂的内心世界，也不知道蔡合是在什么情形下想到的这个词句，还把它改成了一个类似于草木皆兵、十面埋伏的阵法。
    虫萤组成的长龙一闯入战局，赵洪辰和麻婆就自乱了阵脚，逃窜怕打了半天，麻婆才醒过神来，她张口从嘴巴里吐出一条带着白色斑点的虫子。这只虫子刚一入手，虫群就吓得闪避到一边，再也不敢贴近她一丝一毫。
    不过赵洪辰可就惨了，麻婆使出的自保的这一招无疑是祸水东引，他完全就变成了一个活靶子，身形被虫群冲得左摇右晃，几番冲撞之后，已经是面目全非、鲜血淋淋了。
    丹羽冲到尸蟞群的外围，一声吼叫之后，那些尸蟞就立刻溃不成军了，哗啦啦地躺倒一片，不知道是被它的吼声给震死了还是吓晕了，小家伙张口嘴巴就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基本上是哪只大就吃哪只，一边咀嚼，它还不怀好意地看向自顾不暇的血僵。
    “牧原哥哥，这个老巫婆就交给你了！”
    “撤，快撤！”赵洪辰狼狈地扑打着身上的飞虫，慌乱之下居然走错了方向，直直地撞向了血僵。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赵洪辰的胳膊被白猿血僵狠狠地抓了一把，尸毒迅速扩展开来，一条胳膊眨眼之间就变成了血淋淋的一片。赵洪辰也是意狠心毒，他抬起宝剑对着上臂就是一剑，然后掏出一个小瓷瓶，用牙咬开瓶盖后就胡乱地倒了上去。可是伤药才倒出一半，他就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原来白猿愤怒出手，又把一具荫僵给毁了。
    魙火飞向尸蟞，所到之处，尸蟞全都四脚朝天地躺倒了，一个回合之下，尸蟞就阵亡了一半还多。麻婆心里疼得直打哆嗦，慌忙掏出一个布口袋，急急把尸蟞收进去。牧原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魙火再次祭出，直奔那个空袋而去。
    慌不择路的尸蟞四处逃窜，居然蜂拥地爬上了麻婆的手臂，连连惨叫之下，牧原就看到麻婆的胳膊直接干瘪成了一根枯材。
    这场战斗来得快，去得也麻利，短短几分钟过后，山顶上就只剩下两人一兽一僵和三具腐尸了。
    “牧原哥哥，我们追不追？”
    “算了！”牧原往山坡下看了一眼，那边灯光闪动，显然是接应的人到了，现在时至半夜，这里又人烟稀少，谁知道这些黑道会不会携带枪支啊，“就算两个都不死，也变成残废了！”
    “吼！”丹羽扬着脖子吼了一声，吸引了牧原的注意力。
    小家伙蹲坐在地上，扬着头，瞪着眼，正对着那具血僵发威呢。牧原也搞不懂它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底气，半年前对抗普通僵尸的时候，它还只能采用游击战术呢，难道是“猫”仗人势？
    经此一战，血僵也受了重创，它身上有不少地方秃得不剩一点毛发，那种粘稠的红色汁液冒得更快了，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
    牧原双手各持一团魙火，虽然没有上前，但却是不敢掉以轻心，唯恐这具血僵兽性大发，对他和龙灵儿展开攻击。
    僵持了片刻，血僵后退了两步，然后纵身蹿上来树干，在树冠上跳跃了几下就不见了。牧原顺着血僵逃走的方向望去，圆月之下的山峰上站着一个人影，他举起双手，对牧原这边遥遥地拜了一下，然后就转身跳下了山峰。
    返回到别墅，牧原没敢冒然进去，而是房前屋后地转了一圈，路过小花园的时候，他就看到院墙的角落里躺着两只小兔子的死尸。这两只小兔子是小龙虾特意买回来的，已经在花圃里蹿腾了一天了，牧原看了也觉得挺有意思的，没想到第一晚就被尸鳖啃食的连一滴血都不剩了。
    牧原翻出一个垃圾袋，将两只兔子的尸体装起来后顺手扔进了院门外的垃圾箱里。刚刚做完这一切，牧原就听到龙灵儿在楼上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尖叫，吓得他赶忙往楼上跑。
    “怎么了？”牧原问。
    “我用来喂养小青和小金的那些虫子全都被吃光啦，连个渣都没剩！”龙灵儿面色铁青，嘴唇都咬出血丝了。
    “行啦，明天再去买吧！”牧原交代说，“灵儿，你把每个房间都仔细地检查一下，不要漏过任何一个角落，我担心那个麻婆会下毒！”
    有了丹羽的配合，龙灵儿倒是挺麻利的，最终也证明了牧原绝对不是杞人忧天。三条黑色的毒虫，十多个各色粗布缝制而成的布包，一一被扔到了客厅的地板上。
    “毒虫是这个吃货从花园和家具缝里拖出来的，这些布包大部分都藏在枕头、抱枕和床下面！”龙灵儿一一地解释道，“可能是怕我们发觉吧，没敢使用气味浓重的剧毒，都是一些慢性毒药！”
    牧原握了握拳头，这里住得可不止他一个人，这个麻婆未免太阴毒了一点。
    “后悔了吧！”龙灵儿说，“刚才就该追上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你都检查了？有没有遗漏啊？”
    “牧原哥哥，你也太不信任我的实力了吧！”龙灵儿往沙发上一躺，很有节奏地敲着肚皮，“有没有吃的啊，刚才还没什么感觉，不过这会儿可是饿死我了！”
    “吼，吼！”丹羽蹲坐在茶几上，使劲地点了点小脑袋。
    “闭嘴！”龙灵儿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这个吃货，今天晚上就没停过嘴！”
    牧原走进厨房，从小龙虾切地乱七八糟的菜堆里挑选出一点原料，凑合着下了两碗面。一边吃面，牧原就一边想着后续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他和静河拼了几次，虽然互有胜负，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他占了大便宜。
    这种暗战虽然不如当面指着鼻子骂娘来得那么直接和痛快，但私下里进行的勾当可都是你死我活的，随着“双龙吐珠”日渐成势，双方之间的斗争只会越来越明朗化。
    此外，牧原还有一个大麻烦，那就是守卫和仇路。正月十六那天他就跑了一趟罗汉寺，想向空有幻讨教一下处置的办法，可是这个老头居然杳无音信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连他常用的那些物品也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