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狩》正文卷第736章十年心血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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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若邻”这个名字出自《老子》中的“犹兮若畏四邻”,原意指做事谨慎小心,要有敬畏和警觉之心。这非常符合犹若邻的个性,但敬畏与警觉却是需要别人来这么看待他的。
    作为蔡和亲传的大弟子,他博闻强识,诸般技法都精通三分,但这却不是犹若邻最强悍的地方,他的看家本事是“重峦叠嶂”,也就是加持。无论队友使出何等技法,还是步出什么阵法,他都能依葫芦画瓢将自己的修为渗入进去,甚至可以一增再增,如同一座座大山压过去一般,将自己的力道借给他人随意支配。
    这看似简单,实则却是极难的,不同门派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法和门路,外力的注入犹如水上漂油,不但无法融合到一起,反而会碍手碍脚。而犹若邻不但可以做到水乳交融,还能成倍地增加静水的粘度和流水的冲力,想像一下,如果一个团队中有这么一个百态般的存在,那将是何等的可怕。
    犹若邻的加持,让豫若川的法力瞬间倍增,但泊月却有点苦不堪言了,一时之间进也不行退也不可。
    淩江南岸的玄无理居高了望,天眼之下,看到一道月光的光柱从天空倾泻而下,直直地射入江心,他冷笑一声,桃木剑一挥,把地上的陶碗一一挑开,符箓爆燃,灯芯“噗噗”几声自燃而起。玄无理掐动口诀,在陶碗间踏动罡步,步出了一个“奔象阵”,光芒大作,阵头直指不远出的致行。
    与此同时,淩江北岸的易有道也动手了,“斗牛阵”的锋芒丝毫不弱,朝着宁江奔袭而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致行一下子就乱了手脚,火油盆里的灯芯乱跳,呼呼直闪,一会儿蹿高一尺,一会儿缩如豆粒,随时都是有熄灭的可能。他在原地“啪啪啪”地跺了三脚,食指飞动,但依然无法稳住阵眼。
    “噗……噗……噗……”虽然几道劲风吹过,灯火芯一个接一个熄灭,致行只觉得气血上涌,两眼发花,“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上。
    “这老家伙,动起手还真狠啊!”易有道无奈地摇摇头,“前两天还说不插手小辈的事儿,现在却一点儿也不手软!”
    易有道看向不远处的宁江,挥剑在空中画出一道符箓,灯芯的火苗顿时升高了几分。等了片刻,却发现宁江那边依然在苦苦地坚持,心里一叹,将剑身持于胸前掐了一个手决,然后在地上重重地跺了一脚。随着“噗噗”几声,灯芯的火苗又蹿高了足足一尺。
    宁江牙关紧咬,试图把阵眼掌控在手里,却觉得脚下的大地猛地一颤,几只瓷碗传来“咔咔”的响动,之后竞相破裂,等有外漏,火势高蹿之后就慢慢地暗淡了下去。
    “虽然底子不错,但终究阵法一门不精啊!”易有道摇了摇,“可惜了这份愚忠愚孝之心了!”
    “两位大师已经夺取龙眼了!”犹若邻大喊一声,“旭辉,该你了!”
    涣若释走出两步,长剑在空中“唰唰”辟出四剑,画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随着这个图形缓缓上升,开始由方转圆,慢慢覆盖在“碧华”之上,一个“碧华西坠”,一个“旭日东升”,完美的重合到一起。云层浮动,三轮玉盘覆盖在一起,遥遥地“照射”在泊月的身上。
    此时的泊月双肩颤抖,几乎无法抓住剑柄了,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犹若邻微微一笑,学着涣若释的样子再次挥了挥剑,“旭日”的光辉一时大作。
    泊月咬了咬牙,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瞪着两只灰白的眸子,又往剑身上啐了一口真阳涎。
    “唉,何必呢!”犹若邻摇了摇头,举臂再挥,又给“碧华”、“旭日”各添了一道光环,“不过是一木难支、螳臂当车罢了!”
    “呼”的一声,清江上游吹过来一波劲风,雾气弥漫,声吼如牛,高高的浪头紧随而至,所过之处席卷着岸提,发出“哗哗”的拍打声。泊月看着这一切,淌血的嘴角发出一阵苦笑,眼看着江水涌上珊瑚坝,把这座淤泥堆成的小岛淹没大半,江水深可及膝,七盏油灯直接被水花扑灭了。
    泊月终于明白自己这群人错在哪了,他们和静河一样,犯了轻敌的大忌,殊不知却落入了人家将计就计的圈套。
    南玄北易、犹若邻和豫若川将十只龙爪困住,生生把两条生龙逼成了恶龙,困兽犹斗啊,更可况是两条龙脉呢。五大弟子强强联手,妄图借着春潮之势冲开“龙门皓月”,但牧原等人却抢夺了龙眼的控制权,来了一招雪上加霜,增强阵势给两条龙脉注入兴奋剂。当龙脉挣脱手脚之后,势必会把“恶气”撒到“龙门皓月”和“双龙吐珠”上。
    如果牧原再抽上一鞭子,那两条龙就会冲毁“龙门皓月”,甚至冲破“双龙吐珠”的阵坛,把花费了十年心血才布下的惊天大局弄得满目疮痍、破败不堪,如此一来,种生基那头的张光宗即使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牧原,你又赢了!”泊月喷出一口鲜血,膝盖一弯,勉强用剑支撑住下倾的身子,“碧华西坠,旭日东升,再加上重峦叠嶂,这一场输得不冤!可惜啊,你们要承受师父的怒火了,希望姑姑和四叔能护得住你们吧!”
    “不好!”白天一大叫一声,掉头就往回跑,“起锚,快起锚!”
    话音才落,浪潮就奔到了船头,冲得船身打横,船头翘起老高。“咔嚓”一声响,船锚的锁链被瞬间扯断,游艇撞到岸提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摇摇摆摆地冲向江心,直奔下流而去。
    白天一因为及时抓住栏杆才稳住身子,但曾少敢和李弘远就惨了,两人因为惯性差点翻身坠入江里,身子撞到栏杆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丝毫不比船岸相撞的声音小。随着游艇在江心里颠簸旋转,两人在甲板上不停地翻滚,团地跟颗汤圆一样。
    如江心一叶般的游艇硬是没有翻覆,驶入两江交汇的望天门后,开阔的江面才让游艇慢慢稳定下来。惊慌之中,白天一朝望天门看了一眼,依稀看到那座废弃的高楼边上站着一个身影。
    “嘻嘻,来啦!”看着江心的游艇,龙灵儿幸灾乐祸地说,“今晚的风景不错啊,这几个家伙肯定会毕生难忘了吧!”
    “唉,那么大的浪,怎么没翻啊!”蒋碧雪失望地说,“还以为能看到落水狗呢!”
    牧原双手一分,两团魙火迅速从手中蹿出,围着高楼拉出几条长线,一艘巨大的帆船迎风而起,桅杆高耸,长帆劲鼓,呈“刀山枪林”之势迅速冲向对岸的龙门皓月。虚幻的影像中,似乎有一只紫色的乌龟从江水里探出了脑袋,深长脖子拱向对岸,龟身旁边还有一条蜿蜒匍匐的长蛇。
    “紫色!”蒋丹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小师兄,你拼了啊,居然偷偷去鬼门把魙火炼化成了紫色!”
    直到气浪雾气涌上岸提,明经才想起抵抗,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龙气掀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跌落在地,口鼻中鲜血直淌。身后的喷泉交相挥舞,一条条白蛇在空中搅成一团,毫无章法地乱蹿一气,然后像暴雨一样落下,浇灌在明经的身体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经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海航大厦顶楼,志天正站在一个由玻璃圈成的八角形阵台前,随着“嘭嘭”几声,玻璃碎了一地,志天的身子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虽然没有吐血,但体内的气息却乱作一团,憋得他面庞赤红。
    “完……了!”志天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十年的心血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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