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囚徒》作品正文卷23再死一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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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被家暴的小女孩。如果她能及时地寻求别人的帮助,那他的母亲也就不会……
    “那一枪,正好打在那个被家暴的小女孩的大腿附近,虽然只是擦伤,但是那个小女孩被吓坏了。她们家里有电话,但是她没有选择报警,同时她也没有选择去别人家寻找帮助。你母亲就那样,倒在血泊里整整三个小时,几乎流掉了身上一半的血。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她的对讲机摔在门后面,已经不能工作了。我们判断,多半是在打斗中摔在了地上损坏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能说太巧合了。任何一个环节发生改变的话,那你母亲都还有生存的希望。只可惜……”
    “告诉我那个女孩的名字!”毕国锋咬着牙说道。
    郝立业听着毕国锋的语气的变化吓了一跳:“国锋你清醒点!这件事能怪那个小女孩吗?”
    “不然还能怪谁?怪你吗?你瞒了我二十四年!”毕国锋怒吼道。
    “可那个小女孩在那件案子里本来就是受害者,当时她才只有7岁,她被吓坏了。在那之后她还出现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你不能怪她,你怪不了她的。”郝立业抓着毕国锋的肩膀,义正言辞地喝道。
    毕国锋甩开郝立业的手:“你还在瞒我!这件案子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已经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你了,你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郝立业看着怒气冲冲的毕国锋心中直发寒,他现在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警察,而是一个复仇心强烈的潜在犯。
    “那你说,你告诉我,为什么档案里从来没有提过,凶手是一个女人?”毕国锋挥舞着拳头,在郝立业面前来回走动,活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什么女人?你是说那个小女孩的母亲?这一点档案里没有说错,她有不在场证明,凶手不是她。”
    “我没有说她,我说的是和她住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女人!”
    郝立业这才明白,毕国锋的目的还是那个杀害她母亲的凶手。一想到,毕国锋并没有迁怒于当年那个小女孩,郝立业的心总算暂时安了下去。他轻声安抚道:“无论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都不重要了不是吗?她已经消失了,不见了!整整二十四年!他妈的,你就算知道她是谁,那又怎么样,中国十几亿人,你找不到她的。”
    “这就是你掩盖事实的原因吗?你们破不了案,即便事实摆在那里,你们也不愿意去查是吗?就让它变成一桩悬案,这一悬就是二十四年!”毕国锋一拳擂在窗户上,玻璃瞬间碎成了渣子,混着他手上的血液哗啦一片掉在了地上。被欺骗的愤怒冲上毕国锋的心头,这些年他耗费无数的时间和精力,最后却徒劳无功的罪魁祸首,竟然不是因为这个案子太难、时间太久,而是那些当初负责案件的人有意隐瞒了至关重要的部分。
    郝立业双手捂着脸,心中五味杂陈。事情又哪里像毕国锋想的那样简单呢?那一枪打出去后,一切都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当年局里在得知案发的经过之后,就像今天得知这几桩连环案一样,在震惊的同时他们不得做出艰难的决定,那件案子的信息是不得不封杀的!
    出警的时候只派遣了一位警员,警员现场开枪无误伤无辜女孩,训练有素的警员被女性嫌犯持刀杀害。这些个个都是媒体最喜欢大做文章的内容。关乎警方颜面的问题,摆在时任局长面前,他如何能不低头?
    但是在那之后的时间,局里上下又何尝没有好好去调查那桩案子呢?在仔细盘问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后,他们掌握了那个凶手的所有资料。但是,却也没能抓住她。他们不是有意懈怠,只是真凶在那天之后,就如泥牛入海,再无音讯。
    “国锋,那个案子即便是你活在那个时候,你也一样束手无策。当时,上面领导为了将案件的影响降到最低,才把所有相关的档案进行一些适当的修改。这是上面做的决定,我想你应该能理解的。”
    “等等……我有些不明白。”毕国锋忽然抬了抬手,打断了郝立业。
    “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你还有什么疑问?”
    毕国锋眼睛瞥向郝立业:“那个凶手和那小女孩一家是什么关系?”
    “表面上,应该是和那个小女孩的母亲是合租关系……”郝立业欲言又止。
    “那事实上呢?她究竟是什么人?”毕国锋急急地追问道。
    郝立业捋了捋额前稀疏的头发后说:“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在和前夫离婚后,带着她的女儿与凶手合租了东华路18号的房子,两人在一起住了三年。但在案发之前,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就很少回东华路18号了。那个小女孩事实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凶手的照顾下。可说是照顾,其实她隔三差五地对那个小女孩拳脚相加。这才出现了,那名报案的邮差看到的,小女孩的母亲为她上药的那一幕。”
    “那个小女孩的母亲疯了吗?就那样任凭自己的女儿被人虐待,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合租人!”毕国锋难以置信,“你是不是还在说谎,世界上哪里会有这样的人!”
    郝立业直起身子,摊着双手道:“我告诉你也没关系,那个小女孩的母亲,是一个双性恋,这也是她和前夫离婚的原因之一。那个凶手是她的姘头,她们很早就在一起了,她默许她打自己的女儿,这其中……这其中甚至有猥亵的成分……那一家人太恶心了,真他妈太恶心了,我找不出什么词去形容她们。你知道我们在给那个小女孩验伤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我……”郝立业一时气结,再也说不下去了。
    双性恋。毕国锋听到这个词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郝立业看着毕国锋怔怔地出神,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他只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当年的事情于他而言,是早就揭过去的一页,若不是今天毕国锋问起,他多希望这些事能永远烂在他的肚子里。可究竟是谁告诉毕国锋这些事的呢?郝立业的脑海中闪现过几个名字,却又与毕国锋这几天去过的地方联系不上。
    毕国锋胸中积郁已久的那口气终于缓缓散开,他走到郝立业面前沉声问道:“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叫什么名字,现在她在什么地方?”
    “你……你真要查?”
    毕国锋点了点头:“无论能不能查出个所以然,我都要去。我在我妈的尸体面前发过誓,我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哪怕我找不到那个凶手,至少也要在这个案子上做一个了结。”
    事到如今郝立业已经没有办法,他只好在便笺上写下一串档案代码和数字档案登录密码交给了毕国锋。但在交给毕国锋之前,他还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你妈的这个案子你最好私下的时间查,而且不要闹太大的动静,这里头的原因你应该……”
    “我知道了。”毕国锋充满意味地看了郝立业一眼,接着他便伸手要去拿那张便笺。
    郝立业不放心地一手按住便笺:“国锋,我希望你知道,当年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毕国锋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地说:“这只有你自己知道了。”他一把夺过郝立业手中的便笺,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郝立业瘫坐在椅子里,脑海中千头万绪:自己到最后还是没有守住这个秘密。然而,现在最糟糕的还不是,这桩陈年旧案的重见天日。而是唯一能帮助自己解决眼前这些连环案的得力助手,也一同失去了。如今,自己还能依靠谁呢?想到这里,郝立业心中一阵发慌。
    另一边,毕国锋拿着便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常志一行人见到他回来集体站了起来。可是毕国锋只是摆了摆手说:“常志你现在担任大伙的领导,我有别的事情要去查。箐里那边的情况已经有同僚跟进了,如果有什么变化他们会及时告诉我们,我们现下把精力放到王继康身上。另外去把半山村孙绮丽所在的那幢居民楼的房东‘请’过来喝喝茶,她嘴里可有不少料。”说完,毕国锋便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常志在毕国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他受伤的右手。联想到刚才楼上传来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常志心中大感不妙。这一看便知,是毕国锋在局长办公室里与郝立业起了某种冲突。
    可他还来不及细问,毕国锋就连续下达了一大堆的命令,一时间常志也就更没法分身去管别的事情。关于那个房东,其实几天前毕国锋就暗自让他多关注了。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和手底下的人却没有发现那个房东有什么可疑。无论生活作息还是接触的人,都极其普通。联想到毕国锋肯定是这趟箐里之行收获颇丰,所以才做了这样自信满满的决定。常志当即就叫了两个人,让他们赶紧赶紧去一趟半山村,把这个房东控制起来。
    此时,身在办公室里的毕国锋心无旁骛,一门心思要将当年的那个女人揪出来。什么周惜,什么孙绮丽,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甚至想着,如果自己真的能够把这桩案子解决,倒不如辞职来的好。局里上上下下的政治斗争,早已令他厌倦。而那个郝立业,更是在那桩二十四年前的案子上大做手脚,使得自己这些年来不知道走了多少的弯路。现在自己把那个房东甩给常志,只要他把人抓回来,无论问不问得出结果,都算是给郝立业一个交代了。
    毕国锋在电脑里输入了档案代码,调取了一份时间跨度两年之久的资料。他不由地心想:这个案子真的有那么棘手吗?随着他一页页地翻看过去,那桩二十四年前圣诞惨案的真实面目,终于缓缓呈现在他的眼前。
    与他之前看的那份公共档案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份资料要更加的详尽,细节也更清楚。许许多多他苦思不解的地方,也都慢慢地解开了。
    眼前的这份笔录里写的是,邮差看到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的母亲一边帮她擦药一边说:“你别怪他,要怪就怪妈妈吧。”所以那个邮差主观认定家暴的人是一位男性,而且是小女孩的父亲。但是在其后调查中,警方却发现家暴的人,也即是杀害张慧的人,其实是一个女人。因此,在后面的资料里,凶手皆用了第三人称“她”。而这些调查记录,却是毕国锋在公共资料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毕国锋越看越兴奋,直到看到了当年杀死他母亲的凶手的真面目,他整个都热血沸腾了起来,甚至忘记了手上的疼痛。
    “吕霜。”毕国锋盯着电脑屏幕,不住地喘着粗气。眼前这个留着短发,塌鼻梁,小眼睛的女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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