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侵略》不见我心第二百一十四章降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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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汪川和黄小楠藏身的仓库中，汪川再一次见到了Lily。
    此时小女孩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天真浪漫的微笑，而是如冰霜般沉凝的颜色，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汪川，似乎一有机会，就要让他永远沉沦在无法翻身的地狱中。
    “爱德华的性命与我有脑波共振绑定。”汪川摘下自己头上戴着的那顶平实无奇的牛仔帽，露出其内一圈圈复杂的电子构造：“一旦我陷入昏迷、幻境甚至死亡，都会导致爱德华身死……我知道你能干扰电磁波信号，但共振状态只有我的脑波能满足，你但凡有一点干扰手段，都会导致爱德华身死，所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Lily，等着她亲自说出口。
    “所以我会配合你。”Lily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复之前空灵动听的女孩声音：“你怎么发现的？”
    “无可奉告。”
    的眼神一闪，但不再纠结：“需要我做什么？把他们都放出来？”
    汪川摇了摇头：“在不危及性命的情况下，保持原状就好，我想先和你谈谈……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轻哼了一声，带着一点不屑和一点骄傲，像极了一个自以为是心高气傲的小女孩，尽管她的脸色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表现出来的。
    一大一小两个人，分别坐在了两张椅子上，中间没有什么茶几，二人——不，应该说一人一鬼的目光相对，虚空中似乎迸发出什么无形的波纹。
    黄小楠此时没有出现在这里，汪川不希望不相关的人打扰到自己与Lily的交易——因为那可能徒生许多可以被Lily利用的变数，所以即便是钟宁他们，汪川也没有通知。
    “你想问我什么。”Lily开口道。
    汪川看着她，心中事实上转过了千百个问题，但这些杂想终究还是被他的理智所过滤掉，他问起了此刻最关键的东西：“如何才能避免你的读心术。”
    有些意外：“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汪川摇了摇头：“我凭借的是外力……童芙也是一样，我指的是普通人，如果才能避免你的读心术。”
    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没有人能瞒过我的心灵……你的问题，就好像如何让一条鱼不会游泳……读心是我存在的方式，没有读心术就没有我，所以世上不存在我不能读心的人类。”
    汪川眯起了双眼，右手早就搭在了耳边，轻轻地旋转着：“那么……你是怎么出生的？”
    汪川不知道Lily到底是在撒谎，还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避免她自己的读心术。不过世界上一定是有人可以瞒过她的读心术的，只要达到不见就行了。但Lily确实可能不知道这种人的存在，那么瞒过Lily读心术的方法，很可能存在于她的过往、来历、记忆以及意义当中，否则这部恐怖片就变成了只能瞎蒙来度过的片子了，主神不应该有这么愚蠢的安排，毕竟二十个人的样本，还是太少太少了。
    哂笑了一声：“我就是这么出生的……十年以前，准确地说是1997年8月的某一天，在……”
    “我不是在问这个。”汪川打断道，他皱了皱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算你无法读我的心，你也不是一般的心理医生和算命先生能比的，不要装蒜。”
    再次轻笑了一声，换了个有些慵懒的姿势靠在了椅子上：“我就是这么出生的……你以为我是什么？一个长得像小女孩的恶魔？还是附在人身上的灵魂？”她自嘲地摇了摇头：“我就是这样，天生如此，我是人类。”
    “我可以理解为……异能吗？”汪川沉声道。
    想了想，说道：“基督教说，上帝有三个位格，其中之一为圣子，比如耶稣，人称为中保，意思是在人面前代表上帝，在上帝面前代表人……它是独一无二的，又不得不存在的，却必须以人的形状出现。不会因为耶稣死了，圣子就消失，但耶稣又的的确确是圣子本人……你明白吗？”
    汪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所以，你就是那个圣子？”
    耸了耸肩：“所以我说，没有人能瞒过我……你是想达到那个所谓的不见吧？能瞒过一切自己之外的意识探寻……很可惜，人类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你们本就是被上帝所创造的。你们是受创造位格，而上帝是创造者，你们瞒不过上帝，也瞒不过我。”
    “你认识上帝？”汪川突然问道。
    似乎稍微愣了一下，她的脸色从之前的泰然自若慢慢收敛了一些，甚至露出了些许迷茫和思考的神色：“不，我不认识它……但我知道它的存在……人类试图用科学研究自己的思维和灵魂，这是正确的，你们会发现人的思维本身是无可隐瞒的，和自然界的光线，声音，电磁波，引力甚至灵能，没有任何不同。所以人的思想永远不可能做到完全保密，完全不被探知。上帝永远在看着人类，而且它的能力，比我要强大无数倍。”
    汪川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先不论上帝之说的荒诞与否……如果说从科学角度来讲，人类的思维本质上就是无法保密的信息片段，那么假设有类似上帝的全知全能的存在，掌握自然界所有的信息传递方式和加密方式，确实可以解读任何人的思维，但是……成面力就明显不在此列，而它的效果说明，不受任何位面规则限制，且属于创造位面之伟力，换句话说……人类必须依靠成面力才有可能达到不见吗？所以主神才会把成面力拿出来进行测试吗？）
    （不对……按照这个逻辑分析，主神需要测试的仅仅是我一个人，毕竟只有我兑换了成面力，只有我才有可能达到不见……但事实上，不见是每个轮回小队成员都可能达到的东西。也就是说，有两种解释：一，我的猜测错误，不见不需要借助成面力就能达到，二，就是每个人都有成面力，只是每个人自己都不知道罢了，或者，每个人的成面力都有强有弱，但最弱的人，也一定能达到不见。）
    汪川抬头看了Lily一眼，说道：“我和童芙屏蔽你读心的感觉，在你看来是同一种感觉吗？”
    摇了摇头：“童芙拥有某种可以在时域上快速远离我感知的方式……我的读心本身就是有空间和时间限制的，她就像是一个永远在逃避与我见面的人。实际上她不是真的能防止我读心，只是她一直在逃跑而已……但你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
    “不知道。”Lily很坦然，丝毫没有惊讶或者不解的情绪：“你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可能根本不属于上帝。你能阻止我对你读心，我一点都不惊讶。”
    “那其他人可以吗？”
    沉默了，这种沉默令汪川有些意外，本来都他做好了迎接最坏的答案的准备，但Lily沉默了一会，却说道：“如果……真的有人可以不属于上帝，那么他或许真的可以避免我的读心。”
    汪川紧接着问道：“这个世界每个人都相信上帝吗？”
    又愣了一下，再次出乎汪川意料地答道：“当然，每个人都相信上帝，也只有你们这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才会不相信上帝的存在吧？”
    ……
    午后的阳光显得慵懒而宁静，池祝财和周维民坐在酒店的客房里，两人面前泡着两杯热茶，谁也不说话，屋内显得沉闷无比。
    周维民不怎么想和池祝财说话，而池祝财，自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虽然他对周维民始终有一种愧对的情绪，但也不会自己去找不得劲。二人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坐了小半个小屋，突然，房间门被敲响了。
    声音很急促，池祝财开门的时候，没有意外地发现是道格。
    “怎么样？你现在相信了吗？”这是童芙早就教给池祝财的说辞。
    道格脸色憔悴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池祝财，问道：“你们会杀了她吗？”
    池祝财果断地摇了摇头：“没人能杀了她……或者说，杀了她并不能解决问题，除非你能做到屏蔽她的读心，战胜自己的恐惧……没有第二个办法。”这当然也是童芙教给他的。
    道格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木然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池祝财身子一颤，然后他回头，看向周维民那复杂的眼睛，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更多的人？”周维民嗤笑了一声，但好像又想不出什么别的反驳的话，所以他只是加了一句：“你倒是如鱼得水的。”
    池祝财苦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然而过了不久，敲门声却再次响起。
    池祝财没有意外，想来应该是一直监视道格的钟宁回来了，所以他没有丝毫防范地打开了门。
    “不许动！”
    一阵虚影突然从眼前闪过，但池祝财到底是轮回小队成员，除了他的外交家血统以外，还有三千左右的奖励点被他用来强化了身体素质，主要也就是神经反应速度、肌肉组织强度和智力。眼前这个人的擒拿动作虽然迅速果断，但在池祝财的眼中仍然能捕捉到完整的痕迹。
    所以他很利落地闪开了这一击，然后一脚踢出去。这一脚势大力沉，门口的空间又极为狭窄，出手之人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这一脚踢飞了出去，连带着他身后的三四个人也一起倒在地上。
    池祝财顺势掏出腰间的自动手枪指向了前面这几个人，大声说道：“不许动！”
    此时他才看清这些人的来历——警察的制服，竟然是警察找上门来了！
    如果是汪川在这里，自然能想到是已经回归警局的麦克，对道格与艾米丽的异常接触起疑，派人跟踪了他。
    几名倒在地上的警察立刻停止了准备起身的动作，互相看了看，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骇。
    池祝财心里也很吃惊，他想不通警察为什么会找上门来，但是现在已经不是纠结原因的时候了。虽然自己能对付眼前这三四个警察，但自己等人一旦与警察发生冲突，势必会在整座城市里不得安生，最重要的是，中洲队的主力成员此刻都分散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仅仅凭着自己和周维民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斗得过警察的。
    心思急转之下，池祝财顿时开口道：“你们是谁派来的？麦克？乔治？还是崔斯特？”
    后面那两个名字当然是瞎编的，但这个细节却令这三四个警察原本笃定池祝财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