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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环伺沉没前夕,毁灭冲击险死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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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峡的辽阔海面上,那无边无际的蓝天白云就和几十亿年来的平静一样,丝毫没有为下方的事物而改变,但刚刚还在乘风破浪前进的木船此时却已经严重倾斜了过来,就连上方的风帆为了防止会加速倾斜也已经被放了下来,名为信使号的船只在这片海峡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
几千年前,在岚星的第八纪元神恩纪的时代,祈月人只能依靠简陋的木舟渡过这片海峡,那个年代他们甚至没有什么定位工具,很大程度上只能依靠运气,说是九死一生都严重夸大了这种渡海行为的存活率,但如今,当大型木制船只的技术日益成熟,这种生与死的概率似乎颠倒了过来。
然而,就算是技术再怎么成熟,死亡率也依然是存在的,这个危险的世界上依然存在着太多可以让他们有去无回的东西,刀鳍鱼就是其中之一。
与脊鱼那种为了捕猎气囊水母而进化出的脊刺完全不同,刀鳍鱼是一种异常恐怖的大型生物,这种身长十几米的巨型鱼类拥有一对无比锋利的鱼鳍,绝对比祈月人至今能制造出的最锋利的武器还要锋利得多,再加上它们的巨大体型与强壮的肌肉力量,这种恐怖的生物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不过,刀鳍鱼最让人恐惧的还不仅仅是它们的力量强大,而是这种生物似乎天生就拥有非常强烈的破坏**。虽然它们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去硬撼岩石,但是只要是能够顺手破坏掉而且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东西,它们就一定会去破坏掉。
早在龙魂纪时期,星岚就亲眼见过刀鳍鱼跳出海面将天空中飞过的蓝斑刺龙直接一分为二的恐怖场面……哪怕是骨骼结构也被这种刃面直接切断。
当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刀鳍鱼只对那些值得一切的东西有莫名的执念,比如来来往往的船只之类的,如果只是单个祈月人这种在它们看来体型比较渺小的东西,它们也完全懒得去主动攻击。
很少有人能够理解刀鳍鱼的想法,在不愿多管闲事的自然界中它们完全就是一种异类,总是执着于去切开一些在它们看起来值得切开的东西,而一旦破坏掉木船看见它开始下沉之后,刀鳍鱼似乎又觉得自己已经战胜了木船,不会再做出什么攻击,而是直接掉头傲然离开了这里。多亏它们没有继续攻击,这才给了信使号上的人们更多的准备时间,虽然这似乎并不能改变太多的结果。
嘛,如果刀鳍鱼和存在于某个不知名遥远世界的光团形不可名状之物一样可以用语言进行互相交流的话,恐怕它们之间的交流也会是这样的吧:
“你是非常能切的东西吗?”
“我觉得这个东西很不能切。”
“这个东西已经变得不能切了!”
虽然它们可以轻易毁灭当今时代祈月人的任何船只,但经验丰富的水手其实并不特别害怕刀鳍鱼的袭击,因为透过海面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刀鳍鱼光明正大的接近,而只需要改变方向远离到一定距离,它们就会不屑于继续追击了。然而,气囊水母组成的七彩海洋遮蔽了下方海面的景象,使得信使号上的水手没有及时发现海面上刀鳍鱼的接近,这才产生了如此严重的后果。船底被刀鳍鱼锋利的鳍直接切开,根本就不可能再挽救了。
渐渐漫上甲板的海水终于让那些祈月人乘客意识到了他们正处于孤立无援的海面上,尽管如今生死峡中的船只数量远比过去要多,但是既没有远距离通讯工具也没有专门巡逻的船只,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援他们。祈月人是森林中的物种,而不是能够在海面上生存的生物,大多数人开始感觉到了恐惧,他们有的慌乱,有的愤怒,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失去理智,试图把自己对危机的强烈恐惧发泄到旁人的身上,现场秩序一片混乱。
在完全的骚乱即将爆发之前,贝顿就已经果断拉着霏岄离开甲板重新跑回了船舱内部……船长在灾难爆发之后自然不可能继续站着和他们聊天,而是冲向了驾驶室。当大多数人都惊恐地逃向上方的甲板之后,很多人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卷入一场混乱的斗殴中。这个年代的船只上根本没有救生艇之类的概念,能够抱着几块木板坚持下去就已经是很多人最后所能做到的事情了……就算祈月人的肌肉力量不错,也不可能依靠游泳长时间漂浮在海面上,而贝顿显然并不想这么做,他在听见上面的骚乱之后,就一路奔向了信使号下面的储藏室,狠狠地一脚踢开了大门。
在现在这种时间,自然没有人会来负责这里的安保问题,当贝顿踹开了大门之后,他才对着一直被他拉着跑的霏岄喊了一句:“快把这个倒掉……”
霏岄手中还抓着已经收起的小伞与那根便携式的放电器,由不知名织物制成的鞋子踩在已经有几厘米深的海水中行走。当贝顿一脚踢开储藏室大门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因为面前就是几个巨大的木桶,大到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祈月人完全待在里面的程度,这是储水的木桶。
海水是咸水,一旦喝了这种浓度极高的咸水,细胞反而会由于渗透作用进一步失水,也就是喝得越多反而越容易渴死的状态。除了海盐树那种针对性进化的特殊生物之外,就算是祈月人也不能直接饮用这种高浓度的海水,因此他们就必然需要在船上储备足够的淡水以防万一,而本身就是用于储存液体的木桶显然也具备很好的封闭性。
贝顿死死抱住其中一个木桶的一边,手臂上的肌肉甚至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鼓起,缓缓将它倾斜了过来,而霏岄则是直接上前旋开了木桶侧面的全部出水口,让里面的淡水不断流出,与下方漫入的海水混合在一起。这种时候已经不需要在意这点损失了,不过她还是默默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个似乎是皮革制作的水壶灌满,然后系在腰间。
海水水位上涨越来越快,这也就意味着信使号正在加速下沉,当水桶中的淡水即将全部流尽时,整个信使号突然出现了一次强烈的震荡,而面前的船舱墙壁上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连串的裂缝。霏岄原本就很虚弱的身体在这一次剧烈的震荡加上脚底海水的冲击下没有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当她晃晃悠悠再一次站起来时,可以看到小腿处出现了一抹鲜红的色彩,那是被断裂的木头刺破了,在海洋中流血可不是好选择。
“不是刀鳍鱼,有别的大型动物在撞击信使号!”贝顿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上方传来的惊恐呼唤,他一咬牙,把已经几乎放空海水的木桶放在地上,封上了侧面的排水口,只留下最顶端的盖子,指着木桶对霏岄喊道:“来不及了,你和夜魇先躲到里面去。”
这个很可能掌握着关键线索的女孩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贝顿是这么想的,不过霏岄显然被他的这种行为弄得有些发愣。看见她呆住的样子,贝顿一把抓过她手中的小伞丢进木桶,然后把她推了进去,直接盖上了盖子:“别想太多,你已经受伤了,如果留在外面只会让血腥味引来更多危险。”
霏岄没有反抗,而是乖乖地躲在了完全密封的木桶中,在贝顿看不见的角度,她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而作为星岚视角的信号子则始终弥漫在附近,看着贝顿把木桶侧面用于固定的绳子绑在了他的腰间,这样木桶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绑住的救生圈一样。做完这一切之后,贝顿回头看了看越来越混乱的通道,从这边出去只怕会直接卷入甲板上的骚乱,根本不可能带着这个大号的木桶安然离开,因此他随手拿起旁边柜子上的一把斧头,狠狠地劈在了有裂缝的舱壁上。
信使号水下部分本来就已经布满裂缝的木板在他的这一劈之下顿时完全破裂,汹涌的海水从裂口疯狂灌入室内,甚至冲出了不亚于入口的缺口。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贝顿用手指划出一个月牙形的圆弧,在心中默念了无数次月神保佑……这个习惯倒是与几千年前的祈月人比起来几乎没什么太大改变,然后用力把那个木桶推出了舱壁上裂开的巨大缺口。当这个内部淡水几乎被排空的木桶挤出裂口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水流的强大浮力把木桶迅速向上托起,腰间的绳索带着他迅速向上升去……这个过程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正在攻击信使号的大型海洋生物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而以他在海水中的行动能力这基本上就是羊入虎口,不过幸运的是,直到几十秒之后那个木桶猛地冒出海面,被绳子拉扯到海面上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时,那种最可怕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呼……”贝顿迅速爬到了木桶上方,打开了木桶向上那一面的排水口,正对上霏岄带着淡淡蓝色的瞳孔,终于感觉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没事吧?”
“恩。”
即使是两个人的重量,这个木桶也完全可以承受他们,而正在逐渐下沉的信使号则是已经在之前的上浮过程中飘荡到了几百米远的地方,从这里可以看到上面的祈月人有的已经打成一团,有的则是发现了海上的他们,但随之而来的不是美好的祝福,而是对于别人先逃出危机的嫉妒,甚至有些人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朝这里砸来……当然,他们还扔不到这么远的距离,半路上就掉了下去。
我还没逃出去,你们凭什么可以逃走?大概这就是灾难来临时很多人内心的写照,而个别理智的人则是迅速转身跑向船舱内,显然也是打算利用类似的方法逃走,但此时的储藏室几乎已经完全被海水淹没,他们逃走的可能性也越来越低了。
贝顿看到了那些袭击信使号的生物,一群碎骨乌贼将巨大的触手伸出海面,狠狠抽向了面前的木制帆船,比起这边的两个人,它们显然更加不会放过船上的一大群祈月人,那都是它们的美餐。
贝顿永远不会知道,当他从破裂的船舱中靠木桶逃出来时,碎骨乌贼早已环绕着信使号组成了完美的包围圈,然而附近的那条碎骨乌贼正准备将他用触手卷住时,身体动作却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停顿……直到它完全放弃了继续捕捉他的想法。
“演员都要登上舞台,可不能在这时候就缺席哦。”
(感谢“兔子的琪露诺”的110起点币与“*”的10起点币打赏~码字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再去吸一口援交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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