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体意识》第三百七十九章乱石穿空惊涛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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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垠海面艰苦漂泊，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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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以往那样，海洋上孤立无援的漂流不会因为时代的不同而改变……至少在如今的时代不会有任何改变。没有人会来救援出事的船只乘客，航道的稀少也远没有达到可以指望看见船只正好路过的程度，一般能够从这种情况下生还的人真的是稀少到了船只失事就可以直接宣告死亡的地步。
    不过和大多数船只沉没的祈月人比起来，他们要幸运多了。贝顿的决定是很正确的，这个足以容纳两人一起躲入其中的大木桶是一个远比浮木要安全的避难所。首先，大多数海洋中的捕食者不会对飘浮在海面上的木桶感兴趣，而那些抱着浮木，还有一部分身体泡在海水中的幸存者就不一定了，海洋捕食者的嗅觉大多是非常敏锐的。其次，长时间浸泡在海水环境中也确实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而有了这个大木桶则是可以待在木桶里面也可以坐在上面，不会需要时刻泡在阴冷的海水中。哪怕是遇到了暴风雨之类的情况，他们也可以关闭所有开口之后躲在全密封的木桶内部。
    除非遇到会毁坏木桶的危机，否则他们现在最大的麻烦也就是食物和水的消耗了。之前在排掉木桶中淡水的时候，霏岄直接装了一袋子的水，节省着点还可以多撑一段日子，食物方面贝顿则是利用衣服上拆下来的丝线和爆裂箭的箭身做了一个简易的钓鱼竿……顺便一提他还是没有保持随身一支箭的习惯，在这种时刻都在摇摇晃晃的狭小环境中再携带灌注好的爆裂箭实在是太危险了。
    让贝顿很伤心的一件事情则是影翼还是没有跟上来，这只碎骨鸟每次出去晃悠都能再次回到信使号上，但是现在信使号已经沉没了，而这个木桶完全是在茫茫海洋中漫无目的地漂流。自从那次之后，贝顿再也没有见到影翼，他不禁时常为此非常担心……不仅仅是担心影翼能不能再回到他身边，而是担心影翼作为陆地鸟类能不能在这种没有休息地点的海洋中回到能正常生活的陆地上。
    在海面上漂流求生的日子，就这样不断流逝着。
    出乎贝顿意料的是，霏岄没有吃任何食物，就连那些珍贵的淡水都没有碰任何一点，按她的解释来说，她在这方面也有着和昕羽人类似的生理特征：在有充足电力摄入的情况下，可以连续很长时间不需要进食和饮水，只需要不断补充电力。
    当然，昕羽人也是有极限的，不可能完全依靠电力为生，不过很显然比大多数生物要能熬多了。
    或许他们本身体力不强，而且体型也较小也是消耗低的主要原因之一吧。贝顿也没有客气，就这么省吃俭用，每天大多数时间躺着休息来节省体力，尽管如此，淡水还是没能坚持多久，他只能靠碰运气钓鱼的方式，之后再拿鱼肉当鱼饵继续钓鱼，从那些海洋生物体内组织液中摄取淡水。
    恩，其中有一次贝顿开玩笑说再找不到食物就干脆把夜魇吃掉算了，然后脸上多了几道爪子印。
    渐渐地，他也已经快要记不清这永无止境的漂流需要多久了，一开始还有些活跃的霏岄渐渐也开始更加虚弱无力，最后几乎整日和夜魇一起躺在木桶内部闭目休息，也许过了几个星期，命运终于指引着这个孤立无援的木桶飘向了它的终点。
    “那是……陆地？”当远方天际渐渐出现深色的线条时，贝顿正坐在木桶上方平坦的顶部，注意着自己拿来钓鱼的简陋鱼竿。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这样获取食物，而当他看到陆地出现时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而是呆呆地看了一眼，就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的鱼竿上。大海与沙漠有一个类似的现象，那就是被称之为海市蜃楼的幻影，而在这段日子的漂流过程中，这种类似陆地的幻影早已出现了许多次，让他对此几乎感觉到了麻木。
    直到那天际若隐若现的幻影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渐渐露出景物的细节时，贝顿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震惊地看着木桶正在被一波一波的海浪冲向前方的陆地。他微微张嘴，似乎是想要激动地喊出来，但嘶哑的嗓子却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呆呆注视着这一幕。
    由岩石组成的高大悬崖就像是一路延伸的城墙，矗立在大海尽头，组成了高不可攀的崎岖地形。
    然后他意识到了这不是幻觉，此时的木桶正在被海浪拍打着冲向这片陆地的海岸线……从那很远处就可以看到的海岸线长度来看，这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岛屿，而是真正的大范围陆地，这也就意味着，在大海上那持续很久的艰苦漂流要结束了？
    后面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贝顿向后看去，却发现是已经连续沉睡好几天没有动弹的霏岄正试图爬上木桶上方……只不过她的手脚显然都软软的没有力气，毕竟自从在海上开始漂流以来她还什么都没有吃过。直到贝顿伸出手，才把这个还抱着夜魇的女孩从木桶中拉了上来。对外人几乎都不给好脸色的夜魇却对霏岄意外友好，甚至从某种意义来说它比跟贝顿相处时的样子还要更温柔。
    “果然，陆地啊……”霏岄几乎一到达木桶顶部就又瘫坐在了地上，神色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要不是那个在贝顿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几乎拥有无尽电力的放电器，一般昕羽人用的紫色树枝也很难支撑这么长时间的活动，“梦中隐约感觉到了……”
    夜魇和以往一样安静，用勉强睁开的眼睛看着前方逐渐靠近的大陆，背后的三条尾巴却没有在空中来回晃动，而是软软地垂在了地上。看到这一幕，贝顿没有什么想笑的感觉，反而一阵心疼。
    看起来大家，都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啊。
    贝顿看了看包裹里的白色球体，这个他捡到的不明物体就和刚看到的时候一样，仍然是那种气球一样轻飘飘的触感，却又异常坚韧难以破坏。海洋上漫长的漂泊丝毫没有影响到它，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会是什么……但是哪怕只有很微弱的可能性，贝顿也不会冒险去强行破坏表面来查看的。
    就算不能有什么别的改变，这也是很珍贵的收藏品不是吗？毕竟这是雳震向着大地洒下的东西。
    霏岄**了一会，然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打开了那柄小伞，将海洋上强烈的阳光阻挡在外面，仅仅是短时间的暴露就已经让她的皮肤出现了轻微的刺痛感，相比之下旁边把肤色调整到深灰色的贝顿倒完全不在意这点程度的阳光。
    “影翼，最后还是没有追上来么？”贝顿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看那片无边无际的海面，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巨大岩石悬崖，大概再过几分钟，海浪就会把他们冲过去了，“带着的东西都抓紧了。”
    与这么长时间的漂泊比起来，几分钟似乎非常短暂，但是在这一刻看起来，这几分钟又显得如同几个世纪一样漫长。海浪时进时退，越是靠近大陆边缘，反弹回来的波浪也就越强烈，与来自大海的波浪不断相撞溅出大片的水花，就像是一场拔河一样互相拉扯，他们所在的木桶就在这种进三步退两步的状态下慢慢朝着岸边的礁石接近。
    直到最后，一阵强大的浪涛从远方涌来，用它那强大的力量推动着这个木桶猛地冲到了几块礁石中间，当海浪再次退去，这个木桶却没有随之退去，它已经牢牢卡在了这几块礁石上不再动弹。
    然后木桶上的人都意识到漂流已经抵达了终点。
    “先别乱动，都系好安全绳。”贝顿把之前用于绑住自己和木桶的绳子解了下来，然后用这根绳子把自己和霏岄，甚至是夜魇都绑在了一起，这样可以防止有人不小心被海浪卷走，“大家一起行动。”
    这里不是沙滩，岸边那高耸的悬崖显然也不是他们可以攀登的地点，贝顿自己还能依靠祈月人手脚的吸附能力爬上去，但是霏岄和夜魇显然都无法应付这种陡峭的地形，因此他们必须另寻可能的道路。从木桶上下来之后，他们只能沿着礁石缓慢前进，一边承受着海浪无穷无尽的拍打，一边努力寻找能够越过这片悬崖进入陆地的入口。
    一开始贝顿有些担心霏岄，毕竟她的身体真的很虚弱，但是霏岄虽然没有用多大力气，力度掌握却出乎意料的精确。她似乎能够把握每一次浪涛涌来的时间，用最小的耗力方式抵消这种冲击。
    幸好这里处于悬崖的阴影中，大部分地区都避开了阳光的直射，因此霏岄也就暂时收起了小伞。礁石并不都是连成一片的，事实上礁石与礁石之间也存在着很多纯粹的水域，这种时候一般都是贝顿先游过去，再依靠绳子把霏岄和完全不会游泳，只能依靠她举在空中的夜魇给强行拉过去。
    值得庆幸的是，霏岄似乎没有继承昕羽人对于泡在水里的讨厌感觉，昕羽人几乎没有会游泳的。
    直到最后，那终结这一切的希望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绕过几次拐角之后，出现在面前悬崖底部的是一个深邃的岩石洞**，似乎延伸出了长长的通道，也许能够带领他们进入这座未知的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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