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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恩?”
即便陈俊冥思苦想,也思索不出头绪。
白素贞这样的女子,虽然天性善良温柔,对谁都是温婉的样子,可是认定了的事情,绝难轻易改变她的想法。
要不然她就不会有今日的修为,距离飞升仙界只差一步之遥。
“你想怎么报恩呢?”陈俊反问道。
“我不知道。”
白素贞摇摇头,净白的素手缕着乌黑的发梢,有些苦恼道:“你什么都不缺,修为比我强,身份来历也比我更加神秘。我想不出怎么报答你的恩情,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那怕是我的身子。”
“我要你身子做什么?”
陈俊瞄了一眼白素贞,这个温柔到发光的女子极具魅力与让人心动,“你喜欢我吗?”
“喜欢?”
想到这个问题,白素贞脸颊微微泛红,没有料到这种话在他嘴中直接脱口而出。
“有点吧。”
白素贞点了点头,“许公子这样的书生世俗上应该很招人喜欢,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开解之义,素贞确实对公子有好感。”
“哪有多喜欢。”陈俊继续问,开导她。
白素贞颦起眉头,宛若被逼到墙角说不出话。
“那我再给你讲给故事吧。”
“好。”
陈俊问:“你知道佛祖弟子阿难尊者吗?”
白素贞点头,“知道一点。阿难尊者是提婆达多的亲弟弟,也是佛陀的堂弟,为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其他便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阿难的所历经的情劫吗?”陈俊想起剑雨里的故事,缓缓道:“
有一日。
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女子。
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
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白素贞睁大美目,流露出深深的震撼。
陈俊轻笑了笑,“你觉得阿难的喜欢,会有多喜欢?可以一见钟情便倾心一世?可已不问回报而付出等待?这一切他都明白,仍旧只为那场遇见而甘受造化之苦。哪怕舍身弃道,甘受情劫之苦,也要等到那个在石桥上相遇的女孩。”
“素贞,你我初见,因缘而起,但是情情爱爱这东西可就太复杂了,我想的都头疼。”陈俊嘴角不由闪过苦笑。
他本意是想让白素贞随便找个借口,或者把随身的一件物件给他就当是了结因果了。可世上天道循环,哪有便宜的事情。
白素贞张了张口,又沉默了下去。
扪心自问,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喜欢有阿难那样的喜欢,可自己的心里为什么百感交集,因果纠缠或许更加深了。
这时,艄公突然大声道:“我们这行有句老话,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都是同船的缘分,什么阿难不阿难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身子喜欢,喜欢心灵也是喜欢,哪有什么狗屁胡扯道理。”
乌篷船上只有帷幕遮挡些许,并不是密封,两人也没设置什么隔绝,艄公在雨停后把后半程的话听了个遍,替白素贞鸣不平:“你这个书生张口道理,闭口道理,就问能值得几个钱,可能换这个姑娘的心意?”
陈俊哑然失笑,这艄公说的话其实也很有道理。
白素贞灵光一闪,微微念叨:“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这算不算上天给我的提示呢。
“许公子,不管如何,素贞愿意陪在你的身边。”
“好吧。”
陈俊目光落在那张知性静美的面孔之上,笑了笑,“我们就以十年为限如何?你待在我身边和我修行,最后无论你我是否有缘分结合,都算了结因果,怎么样?”
“好,我待在公子身边修行。”
白素贞轻点臻首答应下来,以她极善的品性,十年间的相处可能与许仙渐渐生出情愫,最后连仙道都可能枉顾,但那又如何,缘字起,再难断,结果就留作十年后在进行分说吧。
“走吧,风歇雨停,不如去外面看看。”
船开到柳堤岸边,陈俊挽着白素贞的手下了船,此时的春雨如雾似纱,细如牛毛,完全不影响走路,最是舒畅。
湖光山色,古色古香。
因为春神湖上的交战,湖面周边毫无半个人影,只剩下两人漫步柳堤岸边,宛若神仙眷侣。
“这里这么好的风景,都没人欣赏吗?”白素贞觉得可惜。
“因为你们先前那一战,或许王庭都会认为获罪上天,担忧都来不及,那会有人赏玩。你信不信刚才艄公就是某位天上的大能,专门等着我们呢。”
“会吗?”
白素贞大感诧异,但见陈俊平静的神色立即安定起来,“这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有就有,无就无,何须管上那么多。正如人间有诗词云: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清风拂来,陈俊看到白素贞被清风吹的鬓角的青丝飞扬,模样带着少女的可爱。他站在堤坝边,卓然而立,微风轻轻拂面,说不出的写意潇洒。白素贞小心翼翼的偷看几眼,总觉在那张俊朗的面孔上永远看不完,在他的身边没有任何阻扰,烦恼,让人安稳静心,她继而深思原因,想到深处脸蛋又脸红了起来。
她大抵是情窦初开了,哪怕白蛇已经修炼千百年岁月之久,相当于一个凡人的几生几世,可落入人间俗世,面临这从未经历过得红尘,与一个二八妙龄的女子并无什么区别。
她的情感恍若一张白纸,在最好的年龄遇上这个命中注定相遇的人。
其实这段情感早就萌芽了,在前世那个采药牧童手中获救,她在心中已经种下一颗种子,随着千百年的岁月慢慢孕育成长,而后这段记忆即便是被证明无所须有,但已不要紧了,因为她遇上了更好的人。
“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你以前的故事?”
白素贞看着他的脸庞,突然有了这个强烈的想法,便就问了出来。
“你想了解我的过去?
在我们家乡有句话,一个女子喜欢上一个男人往往就是从好奇开始沦陷的。”
白素贞脸色微红,“我都说过喜欢你,还会沦陷吗?”
“哈哈哈”陈俊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好,你听着吧,我就挑几个梦里发生的故事给你听。”
这一讲,便从柳堤尾走到柳堤首,又从柳堤首走到柳堤尾。
直到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小青从春神湖凉亭中走上过来,看着已经牵着手的两人,“姐姐,你们这么快就好上了吗?”
“你若再说,回去我便收拾你。”
白素贞白皙的脸蛋浮现几分红艳,明媚动人,却没有因为局促放下手:“以后,我们都跟在许公子的身边修行?”
“修行?”
小青当然愿意靠上一位修为强大的修行者,但心里更加疑惑不解,“修行什么,姐姐你?”
陈俊道,“听你姐姐的就是了,在我身边修行,你们就当做自己是两位青白护法吧。”
“护法,护法好。”
小青听到这个高大上的名称,喜上眉梢,激动道,“以后你成道了,可不要忘记我们的护法加持之功。”
陈俊轻声长笑,“忘不了。”
这一日,祥符十二年,冬春之际。
鹅毛雪下,陈俊领着青白两人走入京城的庭院中。
一袭红衣的小倩早就坐在厅堂,桌子上温好了一壶热酒,眼见着院落中走来的三人,起先是一愣,然后笑盈盈的走了上前,替陈俊拍下了身上的雪花。
天气转冷,小倩又给白素贞,小青各自端上一杯热酒,饶是小青横眉冷对还是接过热酒,不再摆脸色。
面对这种微妙的关系,陈俊一阵头大。
向三人互相介绍身份后,立即溜号走人,去相邻的房间找上燕赤霞。
“许兄好福气,娇妻美妾成双结对啊。”
燕赤霞性格直爽,看见厅堂中发生的微妙场景,可是给了陈俊一顿好好的调侃。
“燕兄,你还笑话我,真没有发生什么?”
陈俊苦笑道,“若说小倩有的话勉强说得过去,可小白就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我们两个只是定下了约定,她在我这里修行十年。”
“我懂,我懂。”
燕赤霞拍拍成句的肩膀,“我都是过来人,曾经我做判官的时候,也娶妻纳妾,只是后面她们各个老去死去,我也就淡了心思,不过你身边既是女妖精,又是女鬼的,确实是我辈男人楷模。”
听燕赤霞的戏谑,陈俊一头黑线。
“这一次,我是有正事寻燕兄帮我。”
谈及正事,燕赤霞没开玩笑,“许兄请说,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能帮我一定帮。”
“我想彻底关闭天门”
陈俊详细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燕赤霞此人是值得托付生死的朋友,并且早年身为朝廷命官,对于整个朝堂的黑暗以及天下的迷惘局势都有清晰的认知,所以才辞去判官的职位,选择自己的方式扫清世道污浊。
而今由陈俊主导推动整个对人间的变革计划,只要对苍生百姓有利,想要获取燕赤霞的帮助一点都不难,何况两人意气相投。
而且如法海也是一样,只要看到他的计划能对百姓卓有成效,出手帮忙又有何难,只不过他较为沉稳内敛,暂时在看陈俊的效果如何罢了。
“凡尘人间,朝廷纲纪崩坏,公理不在,奸臣当道,民生凋敝,我只恨自己势单力薄,如果许兄方法有效,舍命陪君子又如何?”
燕赤霞仰天一声长啸,匣中三尺青锋骤然铿锵如龙鸣,雪亮的剑光照室生辉,如同白昼。
当夜,两人直入皇庭。
晚上,帝京皇城中只听一道惊天剑啸,蓦然惊起了全城睡梦中的百姓,好像听到了一条龙的哀鸣。
第二日皇庭易主,陈俊开启计划的第一步。
而当人间修炼门派听闻皇帝换人后,密谋联合国中诸侯大将造反,可还未等会议开展,来自千里之外的飞剑直接将叛乱之人枭首,精准打击,无一例外的无辜。如此往复两三次后,无人再胆敢造反。
陈俊横压一世的武力镇压人间,所有不服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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