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诡言》第166章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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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突然转冷，胡克昊连日熬夜工作，不幸得了感冒。开始的时候，他经常打喷嚏，进而鼻塞，只能用一个鼻孔出气，很不舒服。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喝了一点红糖生姜水，似乎有所好转。过了两天，他感觉喉咙发痒，经常咳嗽吐痰，然后来感觉吞咽困难。鼻塞、咳嗽、喉咙肿痛的症状日益加重，他实在扛不下去了，于是去校医院看医生。
    校医院隶属于学校，主要为学校师生提供医疗服务。校医院的财务和人事并不完全独立，校医院的院长需要U市理工大学“任命”或“册封”之后才会生效。相比于U市各家公立医院，校医院相对封闭，没有突出的医患矛盾，医生也不会给师生做过度的检查和治疗，也不会使用过于昂贵的药，通常使用那些价格实惠、疗效明显的药。一般外伤、感冒、发热，校医院都能治疗，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就转给上级医院。
    医生给胡克昊测了体温，体温正常，又叫他去查血。他来到二楼化验室，医生在他中指拇上插了一点酒精，再用两根指头夹住他的中指，红色的血液集中到指尖。医生拿出一块闪闪发亮的尖锐铁片，照着他的中指拇尖一锥，胡克昊疼得咬了咬牙，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在界面张力的作用下，血液在指尖形成一个红色的圆球。医生又拿出一个很细的玻璃细管，将血液吸了进去做化验。
    胡克昊的血液化验结果显示，白细胞总数和中性粒细胞数偏高，他得了细菌性感冒，还有扁桃体炎。医生给他开了药，叮嘱他多喝水，多休息。胡克昊去西药房取药的时候，遇到应用物理专业的一个学生高天杰，头发乱作一团，胡须拉渣，不修边幅，看起来很没精神。
    “高天杰！”胡克昊喊道。
    “胡老师，您好！”高天杰说道。
    “到医院看病？哪里不舒服？”胡克昊关心地问道。
    “我感觉我得了肺炎，或者是肺结核，甚至得了肺癌，我可能活不久了！”高天杰说道。
    胡克昊吓了一跳，安慰他道：“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把病想得这么严重，你要相信医生！医生怎么给你说的？”
    “医生说我没有生病。”高天杰说道。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医学检查报告？”胡克昊问道。
    高天杰从包里拿出了五六张检查报告，有的是校医院做的，有的是U市其他几家大医院做的，有X光检查结果，有CT检查结果，有核磁共振NMR检查结果。检查结果都显示高天杰的肺部没有问题，胡克昊舒了一口气，说道：“多家医院的检查都没有问题，你可以放心了。”
    “我的右肺部经常隐隐疼痛，我感觉我生了重病。我在图书馆查看了很多西医和中医的医书，也在百度上面查了很多资料，根据其中描述，我极有可能得了肺炎，或者是肺结核，甚至得了肺癌。胡老师，您说我该怎么办？”高天杰沮丧地说道。
    “你要相信科学！你要相信医学设备！我认为你没有病！放下思想包袱，认真学习。现在已经大三了，明年就毕业了，你是参加工作还是要考研，尽早作好准备！”胡克昊说道。
    “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工作和考研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老家有个叔叔得了肺癌，我见过他，非常可怕，我害怕也得上这个病，老师您说我该怎么办？”高天杰始终认为自己生了重病，医生和老师的话他都不听。他认为医生们是为了减轻他的思想负担，怕他绝望，给他撒了善意的谎言，故意欺骗他没有肺病。
    “不要杞人忧天！”胡克昊给高天杰做了很多思想工作，他依然固执地认为自己有病。胡克昊不得不认为高天杰犯上了心理障碍甚至抑郁症，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谁知高天杰一听到心理医生几个字，就高呼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胡克昊吩咐班长李恒阳、团支书张晓强、学习委员宋会琴时常关注高天杰的状况，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即使向他汇报。
    胡克昊自己的感冒没几天就痊愈了，他一直担心学生高天杰出问题。现在有的大学生思想十分脆弱，遇到芝麻粒大的事情容易钻进死胡同、走极端，跳楼、自杀或他杀的事情时有发生，让家长和老师十分担心。
    果不其然，胡克昊担心的事情出现了，他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高天杰打了人，涉嫌故意伤害罪，叫他前去处理。胡克昊撂下手上的事情，赶到一家医院，看见了一个女孩子、一个受伤的男人、还有高天杰，警察正在对他们作笔录。
    据高天杰陈述，事情是这样的：近日来他一直担心自己得了绝症，因为他认为自己的症状和医书上描述的肺癌的症状一样。他想到自己不久以后就要死亡，然后变成一堆骨灰，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即使得个全尸葬在老家，身体也会腐烂，变成一堆渣渣。他怨恨医生欺骗他，隐瞒他的病情，他又怀疑医生的水平。他想到这些，每天晚上都彻夜失眠。
    高天杰继续马不停蹄地去各大医院检查，他相信总会有一个医生把他的病情诊断出来。他无精打采地坐在公交车上，看着乘客们上车下车，车厢越来越拥挤。在某个站台，车里上来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十分时尚。同时也上来了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他是一个咸猪手，趁着车厢里拥挤，他的手在那时尚女孩的胸部和大腿摸来摸去。女孩子对他打骂，乘客们都看着他，他消停了几分钟，又动起手叫来。女孩实在忍无可忍，在下一站下了车，这咸猪手也跟着下了车。
    高天杰义愤填膺，也跟着下了车，他要看看这咸猪手到底要干什么。女孩子为了避开这个瘟神，朝人多的地方走去。咸猪手不要脸地跟了上去，对姑娘拉拉扯扯。姑娘大声呼救，行人停下来观察，这咸猪手吼道：“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吵架闹别扭，关你们什么事？”
    男女朋友之间打情骂俏、吵架拌嘴，行人看得多了，就没再理睬他们。女孩子见势不对，喊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大家帮帮我！”
    高天杰在公交车上目睹了一切，气的牙痒痒，他想到自己活不久了，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见义勇为一次，把这个欺负女孩子的咸猪手打死，为民除害！高天杰青筋暴露，抡起拳头，雨点一般朝那咸猪手打去。
    这咸猪手冷不防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毫无防备，被高天杰打翻在地。咸猪手身体精瘦，高天杰身体壮实，再加上高天杰不要命的暴打他，那咸猪手被打得鲜血直流。女孩子报了警，警察把他们带进了派出所，把伤者送进了医院。
    高天杰说自己是见义勇为，咸猪手说高天杰是故意伤人，那姑娘站在高天杰一边，为他作证。在铁的事实面前，警察最终认定高天杰是见义勇为，但是说他出手过重，要适当赔偿咸猪手的医药费。
    “既然高天杰是见义勇为，那么这位欺负女孩子的同志就是自作自受，高天杰对此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胡克昊了解了情况，对警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高天杰虽然是见义勇为，但他在客观上造成了别人的伤害，他是逃不了干系的！我建议你们私了！”警察说道。
    “我们不能助长社会的歪风邪气，如果你们认定高天杰是见义勇为，他就不能出一分钱！这是原则性问题！我们拒不妥协！”胡克昊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们派出所决不偏袒任何一方。我们现在主要是调解你们双方的矛盾！如果你们双方的意见不能达成一致，根据伤者的意见，你们可能要走法律程序！”警察说道。
    “该走法律程序就走！我不相信见义勇为者得不到法律的支持！”胡克昊说道。
    警察似乎被胡克昊的正气给感动了，握着他的手说：“你的学生很有正义感，好样的！”警察作完调查和笔录，就离开了。
    过了两天，胡克昊又被警察请到派出所。他猜想可能还是高天杰打人的事情，警察告诉他：“伤者的父母来了，把伤者骂了一顿，说他丢了全家人的脸！伤者的伤情并不太严重，医药费大概用了三四千元，并不多，伤者父母全力承担，不再控告高天杰。伤者父母逼迫伤者向那姑娘道了歉，整个事件到此结束。”
    那高天杰因为做了见义勇为的事情，一股浩然正气在他心中激荡。他在没有求助于心理医生的情况下，经慢慢调养，心理障碍和抑郁症竟然不治而愈，不再认为自己得了严重的肺病，变成了一个积极向上、帅气阳光的青年。这真是造化弄人，因祸得福，这是后话。
    “他的父母真是大义凛然，很好！不能让见义勇为者既受伤又流泪！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回去了！”胡克昊说道。
    “很不好意思，我们这次请你来，是想请你接受调查。”警察说道。
    胡克昊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有时对学生太严格了，这也不至于犯罪。他也没有负责什么大项目，不涉及项目经费方面的犯罪。学生的班费由班干部管理，他没有染指，也没有贪污挪用。就算在学校里有其它过错，也应该由校规校纪来处理，这关警察什么事？
    “国家目前正在大力查处洗钱、走私、境外资产转移等案件。你有一笔海外大额资产来历不明，涉案金额五万美金，请配合我们调查。”警察说道。
    原来，胡克昊在海外旅游的时候，流落到一座荒岛上，拾到了一张鼍龙壳，卖给一个波斯商人，得到五万美金，存在岛上一家国际银行。近日，他想凑钱买房，将这笔境外资产取了出来，没想到被警方给盯上了，真是飞来横祸！胡克昊想到自己毕竟没有犯罪，放下心来，但免不了要费一番口舌，给警察把事情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