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的除魔日志》正文第三十三章行动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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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他的故事，就像每张CD后面都有划痕。
    这么抒情，我一定是脑子没好。
    ——摘自《陈灵的助手日志》
    “好了，现在开第7次银行安防实战演练策划会。”秀神敲了一下身前的白板，集中了众人的注意力。
    陈灵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完备的银行抢劫方案，这样一个详尽的计划书，居然是秀神一晚上搞出来的。从进入银行的时间到银行金库的开锁方式，再到当天值班人员的家庭信息和性格特点，就连银行的内部结构图和银行下方的城市排污系统图她都搞到了手，秀神在前期准备方面下足了功夫。
    看起来银行之前的各种挑衅行为彻底激怒了她，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一下，谁才是主宰天都市的女人了。
    之前的6次会议中，他们已经讨论了多种抢劫银行的方式，从排污下水管道打洞进入；启用被封印的梦魔催眠整间银行的人；在食物中混入特效魔药，使银行工作人员丧失行动力…
    但是种种计划中都存在着漏洞。
    虽然不想承认，这间银行的安保系统真的堪称天衣无缝。地下管道具有压力检测系统，系统终端直接连向安保公司，一旦检测到压力异常，立刻报警；整间银行在建设的时候，在部分墙砖纂刻了魔纹，使得银行内部形成了一个魔法结界，外部魔法很难干扰到内部工作人员，而内部则在各个角落安装了摄像头，全天无死角监控，连员工厕所都有；在进餐方面，银行采取的轮换进餐的方式，共分成两组，每组进餐时间间隔一个小时，以此保证一半的工作人员不受干扰…
    这哪里是一间银行，简直就是一座末日城堡，这家银行的行长是有多怕被抢，像极了中世纪的领主。
    “所以综合以上各种因素，那么我们所剩下的手段只有正面强攻了是吗？”秀神看着眼前白板上的各种信息，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是的，秀神大姐。”大黑和小白在一旁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黑和小白就是之前一直徘徊在银行门口不肯离去的那两只幽灵。
    大黑是个退役军人，他将自己的退役补助金都存到了银行买投资理财，他一直梦想着当自己老了，拿着这笔钱找一个向阳的地方，过上春暖花开的生活。
    结果就在投资快要到期的时候，银行宣布投资失败。不要说利息，连本金都无法偿还。大黑看着机构给出的理财报告欲哭无泪，结果当他拿着报告找到银行的时候，银行反说负责投资理财的是其他金融机构，这里只是代售网点，他们不承担任何责任。
    可是大黑记得很清楚，签约的时候，银行明明承诺作保的啊，而且这家金融机构就是银行的下属单位。
    不难想象，大黑军营风雨二十年，得到的所有补助金都打了水漂，内心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于是大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把钱拿回来，他找到了同样痛苦的小白。
    小白曾经是大黑手下的兵，但是他没有得到提干的机会，服完兵役就直接退伍了。二十二岁的他经过努力终于攒下了一笔小小的钱，打算在这座城市买一间小小的房子，然后和自己从小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实现一个小小的梦想——结婚。
    他兴高采烈地在购房合同上写上了女朋友的名字，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他们签完贷款合同的第二天，他女朋友就接到了诈骗电话，天真的她听到电话那头能清楚地说出贷款合同中每一项信息，坚定地认为电话那头的骗子就是银行工作人员。一顿操作后，他们贷来的所有钱都转入了骗子的账户，然后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化成了数十笔互联网消费，消失无踪。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受骗的时候，也打电话报警，但是对于这种电信诈骗，追回被骗款项需要一个漫长而又波折的过程。甚至于只要骗子就此收手，这笔钱将永无归还之日。
    一笔小小的钱就此消失，一间小小的房子离他们远去，一个小小梦想刚刚出生就破灭了。
    小白的女朋友因为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杀了。
    她在遗书中写到，因为骗子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她才信的。
    她到死都不明白，这些信息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骗子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这些信息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除了和他们签订协议的银行工作人员，还能有谁呢？
    小白拿着女朋友的遗书去银行找工作人员算账，结果却被以扰乱公共场所治安罪带离。
    他没有证据。
    有时候，好人想办点事，比坏人要难的多。
    当大黑找到他的时候，小白已经浑身捆好了自制的炸药，准备去和银行同归于尽了。
    大黑说了自己的计划，二人一拍即合。
    虽然金钱无法换回女朋友的命，但是有些账总是要算的。
    结果当二人全副武装前往银行门口的时候，却不小心和垃圾车追尾。上吨的垃圾从破碎的前挡风玻璃倾泻而入，直接将二人掩埋。当人们将他们挖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窒息而死了。
    他们的事被报到了网上，网友将他们调侃为“史上最垃圾的劫匪”。
    活着被人骗，死了还要受人辱，人生何止憋屈二字。
    我抢银行，我伤人，你抓我，枪毙我，我都认了。
    可是你何苦侮辱我，奚落我。
    一口气咽不下去的二人，化身幽魂，日夜徘徊在银行外面不肯离去，却又无可奈何。
    秀神找上二人的时候，二人连犹豫都没有就跟着来了，连身躯都不复存在了，还怕失去什么吗？
    你说被利用？只要能得偿所愿，被利用又如何。
    “你们之前对银行的监察做的如何？有什么成果吗？”秀神问道。
    大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然后大黑说道：“我来说吧，我们事前观察了银行三个月，我们发现银行最慌乱的应该是每个月26日的早上，因为25日是发工资的日子，许多老年人习惯在26日检查自己的退休工资是否到账，并且将退休工资取出来，存到存折中。”
    “零存整取吗？”陈灵问道。
    “是的，虽然现在网上银行很方便，但是对于老年人来说，人工存取才是最放心的方式。银行内部当天会比较混乱，还要安排人员进行指导说明，虽然工作人数会增加，但是也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浑水摸鱼的机会。”小白回应道。
    “那么我们有多少时间呢？”秀神又问道。如果要采取正面强攻，如何撤离，在什么时间撤离就成了一个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如果能成功控制全场，那么时间就不是问题。但如果警报被触发，我们就只有三分钟。”大黑沉声回答。
    “等等啊，我看这个安保系统说明上写的是五分钟啊。”陈灵翻了翻手中的安保手册，提出了质疑。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每多一分钟就意味着每多一笔钱。
    “那是个陷阱，正常的安保系统是从银行连接到安保公司，在警报触发后，由安保公司确认现场情况，然后选择是否报警。”大黑回应道，“但实际上，这家银行为了安全，直接将安保系统连接到了报警系统上，跳过了安保公司这个环节，整个流程少了两分钟确认时间。”
    “还真是狡诈啊，这家银行行长是有多胆小。”陈灵无法理解，现在社会承平已久，真的有必要弄成铜墙铁壁吗？
    “亏心事干的越多，胆子就越小。它们从来不怕好人，它们是靠吃好人的肉长大的。”秀神对于世事洞察极深，给出了答案，“但是坏人当久了，最怕的反而是坏人，所以时时刻刻都防着坏人，而我们，恰巧就是‘坏人’。”
    “秀神大姐说的对，我们之前调查过这家银行的背景，它的总行背后有多家大财团的影子，甚至和黑帮也有关联，政府的部分业务也被它垄断了。从新闻报道上来看，它的帐一直有问题。”小白回应道。
    要是早知道这家银行背景这么深，他和大黑当初也不会来这家银行办理业务。
    秀神又看了看手上银行的地图，突然发现了更大的问题。
    “这家银行，”秀神的眉头越皱越紧，“不对劲，很不对劲…”
    “秀神，怎么了？”陈灵关心地问道。
    秀神用笔在地图上描了几笔，周围的主干道、银行正对的天都大桥、桥下的环岛、环岛上的水池、银行背后的公共汽车站、银行门前的石狮子，将这些连起来，众人也跟着来到地图跟前，仔细辨认着。
    “这是？”陈灵凑过来仔细辨认着。“这是一只老虎吗？”
    “风水杀财局——白虎抬头旺。”秀神凝重地说道。
    “这么厉害！”陈灵一脸严肃地说道：“怎么可能？”
    秀神看着陈灵一副不懂装懂的样子，不屑地问道：“说的很懂一样，来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白虎抬头旺。”
    陈灵连忙一脸讪笑，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懂，不懂，还是秀神你解释一下吧。”
    “宁叫青龙高百丈，不叫白虎抬头旺。此阵大杀四方，有气吞万里如虎的意思。白虎，主西方凶神，可杀人钱财以自涨。”秀神停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不应该啊，一家小小的地区支行，怎么敢摆这样的大阵。”
    秀神愈发不明白，这样的风水局，如人身背过肩龙，虽可十年称雄，却难得善终。是谁在他们背后出谋划策呢，又是什么在其中坐镇呢？
    也难怪大黑小白这么倒霉呢，估计像他俩这样的人，不在少数。看来这家银行的背后有更深的隐情呢，不知地下埋着多少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