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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潜乐此不彼的打地鼠游戏总算到了尽头,当他再次挥手将王一男的形象撕成碎片之后,整个世界开始崩塌,彻底变成了废墟。
程潜抬起头,天空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然后变成了明晃晃的手术灯,程潜感觉自己的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仿佛自己的大脑化身千万,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那是一种完全新奇和陌生的感觉,就好像大脑多了一个独立的人格,在思考的时候,可以同时将自己抽身出来,远远地从上帝视角看着,像是一个单核心的处理器,升级到多核处理器。
当然现在程潜大脑里面的电极,是通过光纤跟地下基地的神经网络直接相连的,也就是说,程潜感受的不仅仅是自己,还包括了基地里面的超级神经网络,这些神经网络,似乎也变成了他思想的一部分。
程潜慢慢的坐了起来,但是他的头上还是戴着一个不小的头盔,头盔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线路,跟天花板上的一个活动接口相连。
亚瑟走了进来,“感觉怎么样?”亚瑟问到,
“感觉太棒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清醒和强大过”,程潜回答到,
“但是难道我必须一直戴着这该死的头盔吗”,程潜晃了晃脑袋,“就这么连接在天花板上,哪里都去不了?”。
疯狂的大夫跟着亚瑟也走进了手术室,“不,不,不”,大夫说,
“头盔跟基地的神经网络有三种连接模式,这是通过实体光纤相连的最高性能模式,也是最自然的模式,你不会感到神经网络跟大脑的接口有任何的延时”,
大夫走到程潜身边,将程潜头盔上连接到天花板上那些接口的线路一条条拔了下来,“在基地内部,可以采用高速无线网络连接的方式,这样连接的带宽会小一些,延时也会高一些”,
随着这个疯狂的科学家将程潜头上线路拔下,程潜感觉到自己思想的一部分仿佛开始远离自己,虽然还是自己头脑的一部分,但是好像距离远了,反应也慢了,没有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了。
过来好一会,程潜才适应这种不那么舒服的模式,“那还有一种接入方式呢?”,程潜问,
“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喜欢最后这种接入方式的”,大夫说,
“这是在万不得已情况下,你必须离开基地时候的连接模式,通过卫星链路跟基地连接,带宽限制和通讯时延,会让你非常难受的”,
有得必有失,在获得强大能力的时候,付出足够的代价,这再正常也不过了,这种代价仅仅是不能随便离开基地,比起程潜之前准备付出的代价,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程潜这个时候不会知道,这种不成熟的技术,给他带来的代价,远远不是“不能随便离开基地”那么简单。
“走吧,去我的办公室,那里也安装了一套光纤接入设备,让我看看你能力的极限在哪里”,亚瑟微笑着对程潜说,无论是谁,能从地狱里爬出来,都值得他礼貌对待。
这是一种对强者的尊重,显然,程潜能够活下来本身就证明了他是一个强者,而不是无足轻重的实验材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蓝星足够大,有足够多的人,也就有了足够多的故事,足够多的恩怨纠缠,比如说,程潜和王一男、李文静,再比如说,和,容与公司和鹅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普普通通出自的话,道尽了人世间最朴素的真理,而在现代社会,一群人为了共同的利益,组织在一起,就形成了公司。
有人甚至说,组成现代社会的最基本单元,甚至不是国家,而是公司,虽然偏颇,但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在帝都,经过一个几乎不眠的夜晚之后,兴奋的学生和民众们慢慢的散去。而在西郊容与公司的小院里,一众主角和配角们,也陷入了兴奋之后的疲惫。
而在遥远的鹏城,另外一些人可就没那么多好运了,鹅厂的大佬们纷纷聚集在总部大楼一间保密程度最高的会议室,继续讨论该怎么样面对的威胁。
小马哥首先给会议定下了基调,“那些暗地里的操作,拿不上台面的打压,通通都停了吧”,他稍等了一下说,
“所有还没来得及实施的计划,全部彻底销毁,我要求你们不但要从物理上销毁这些文件,邮件,甚至从大脑里也要把它删除,就当从来没有过”,
“一旦泄露出去只言片语,不用等外面反应了,我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鹅厂效率!”,小马哥杀气腾腾的说,
对于这样的风向大转变,没有人感到任何意外,在昨天双黄蛋的新闻出来之后,鹅厂再对王一男的公司和产品下手,那纯粹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嫌命长了嘛。
“打压行为不能有,那只能还是在产品上做文章了”,威信的产品经理,位高权重的张大龙说,
“研究院这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成果,能让我们在技术上稍微接近一点的水平”,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之后,鹅厂已经很务实的把目标放在接近的水平之上了,超过的水平?拜托,那可是诺贝尔奖百年历史上第一个物理化学双奖的获得者啊,对了,还是阿贝尔数学奖的获得者,对自己有信心,那也有个限度好吧。
嚷嚷着要比爱因斯坦还要牛X,说出去别人是会笑掉大牙的。
新任研究院的院长苦着脸摇摇头,心里把另外几个资深副院长骂了个狗血淋头,“好吧,早知道今天会面临这样的场合,打死我也不会接任这个研究院院长的,我说怎么那几位老油条争都没争就让我上了,还暗自沾沾自喜”,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位可怜的院长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叹。
这样的回答也在张大龙的意料之中,要是研究院能赶上王一男的水平,那才是真奇怪了呢,他正准备发表自己的看法,边上一位负责游戏部门的SVP说话了,
“既然这样,我们必须在功能上进一步加强了,威信的研发计划是不是需要更加激进一些”,这位SVP对于威信是垂涎已久,他对威信独特的产品观念和功能开发的节奏早就看不惯了,
“我看了一下,威信大概有三个月没有进行大的功能更新了,这在游戏行业是无法想象的,我就不知道咱们这么庞大的研发团队,开发什么复杂的一个新功能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且还上不了线?”,
这位SVP的发言立刻被张大龙怼了回去,“我认为现在的问题不是威信功能开发的速度问题”,
“而恰恰相反,是功能本身的规划问题”,
“我们自己进行了一次用户抽样调查,也委托第三方进行了独立的用户调查”,
“其中的一个问题是这样的,促使你放弃威信,使用来嗨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我们给出了两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一个是来嗨功能更多,更强大,另外一个是来嗨功能更简单,更容易使用”,
“结果超过八成的用户选择第二个答案,也就是来嗨的功能更简单,更容易使用”。
“这种小规模抽样调查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负责游戏部门的SVP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
“是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但至少可以让我们思考,是一味地堆积功能重要,还是保持用户友好,保持功能的简单性重要”,张大龙说,
游戏部门的SVP很快就识破了张大龙话里面的陷阱,他开始反击说,“你这是在偷换概念,为什么功能的增加一定要以对用户友好程度的下降作为代价,能不能设计出对用户更加友好的产品,跟产品功能的多少,并没有任何矛盾或者说直接的关联”。
“好了,这种抽象的讨论永远是得不出答案的”,小马哥制止了双方的对撕,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应对来嗨用户不断增长的事实,而且据我所知,这种用户的增长完全是自发的,来嗨最近并没有采取任何市场措施”,
这时候,负责市场宣传的SVP补充到,“但是从今天开始,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王一男”,他停顿了几秒钟,还是在后面加上了“教授”的敬语,“王一男教授就算不主动宣传来嗨,那帮疯狂的记者也会寻找一切可以炒作的新闻点”,
“很不幸的是,咱们鹅厂本身在任何新闻里面都会自然而然的成为热点”,
“所以从今天开始,不需要王一男教授花一分钱广告费,这帮记者一定会自发的挖掘跟鹅厂竞争这个新闻点,并且津津有味的炒作下去的”,
“虽然炒作对于容与公司和我们鹅厂,对于和都会同等的提升知名度”,这位SVP苦笑了一下,接着说,
“但是,同样的知名度提升对咱们和对所起的效果将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的用户数随着新闻炒作的深入,一定还会有更大幅度的增长”,这位SVP下了最后的结论。
在座的鹅厂高管都是明白人,没有人质疑这位SVP的判断,要知道新闻事件对产品推广的重要作用,怎么强调都不为过,而这种席卷整个华国,现象级的新闻事件,一定会把的用户,提升到一个新的基数。
“但是我们能做什么呢”,张大龙喃喃自语的说,
“我怎么感觉,做什么都是错啊”。
这是再正确不过的真知灼见了,作为弱者挑战鹅厂的容与公司,王一男,就像传说里面挑战歌利亚的大卫一样,天生就占领了道德制高点,民众天生就会支持处于弱势地位的他们。
任何针对他们的行为,都会引发舆论的反弹,更不要说私下的动作了,拿到两块免死金牌的王一男,可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小白兔。
鹏城鹅厂大厦的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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