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卷一百十四载记第十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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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人董丰游学三年而返,过宿妻家,是夜妻为贼所杀。妻
    兄疑丰杀之,送丰有司。丰不堪楚掠,诬引杀妻。融察而疑之,问曰:“汝行往
    还,颇有怪异及卜筮以不?”丰曰:“初将发,夜梦乘马南渡水,返而北渡,复
    自北而南,马停水中,鞭策不去。俯而视之,见两日在于水下,马左白而湿,右
    黑而燥。寤而心悸,窃以为不祥。还之夜,复梦如初,问之筮者,筮者云:‘忧
    狱讼,远三枕,避三沐。’既至,妻为具沐,夜授丰枕。丰记筮者之言,皆不从
    之。妻乃自沐,枕枕而寝。”融曰:“吾知之矣。《周易》《坎》为水,马为《
    离》,梦乘马南渡,旋北而南者,从《坎》之《离》。三爻同变,变而成《离》。
    《离》为中女,《坎》为中男。两日,二夫之象。《坎》为执法吏。吏诘其夫,
    妇人被流血而死。《坎》二阴一阳,《离》二阳一阴,相承易位。《离》下《坎》
    上,《既济》,文王遇之囚牖里,有礼而生,无礼而死。马左而湿,湿,水也,
    左水右马,冯字也。两日,昌字也。其冯昌杀之乎!”于是推检,获昌而诘之,
    昌具首服,曰:“本与其妻谋杀董丰,期以新沐枕枕为验,是以误中妇人。”在
    冀州,有老母遇劫于路,母扬声唱盗,行人为母逐之。既擒劫者,劫者返诬行人
    为盗。时日垂暮,母及路人莫知孰是,乃俱送之。融见而笑曰:“此易知耳,可
    二人并走,先出凤阳门者非盗。”既而还入,融正色谓后出者曰:“汝真是盗,
    何以诬人!”其发奸摘伏,皆此类也。所在盗贼止息,路不拾遗。坚及朝臣雅皆
    叹服,州郡疑狱莫不折之于融。融观色察形,无不尽其情状。虽镇关东,朝之大
    事靡不驰驿与融议之。
    性至孝,初届冀州,遣使参问其母动止,或日有再三。坚以为烦,月听一使。
    后上疏请还侍养,坚遣使慰喻不许。久之,征拜侍中、中书监、都督中外诸军事、
    车骑大将军、司隶校尉、太子太傅、领宗正、录尚书事。俄转司徒,融苦让不受。
    融为将善谋略,好施爱士,专方征伐,必有殊功。
    坚既有意荆、扬,时慕容垂、姚苌等常说坚以平吴封禅之事,坚谓江东可平,
    寝不暇旦。融每谏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穷兵极武,未有不亡。且国家,
    戎族也,正朔会不归人。江东虽不绝如綖,然天之所相,终不可灭。”坚曰:
    “帝王历数岂有常哉,惟德之所授耳!汝所以不如吾者,正病此不达变通大运。
    刘禅可非汉之遗祚,然终为中国之所并。吾将任汝以天下之事,奈何事事折吾,
    沮坏大谋!汝尚如此,况于众乎!”坚之将入寇也,融又切切谏曰:“陛下听信
    鲜卑、羌虏谄谀之言,采纳良家少年利口之说,臣恐非但无成,亦大事去矣。垂、
    苌皆我之仇敌,思闻风尘之变,冀因之以逞其凶德。少年等皆富足子弟,希关军
    旅,苟说佞谄之言,以会陛下之意,不足采也。”坚弗纳。及淮南之败,垂、苌
    之叛,坚悼恨弥深。
    苻朗,字元达,坚之从兄子也。性宏达,神气爽迈,幼怀远操,不屑时荣。
    坚尝目之曰:“吾家千里驹也。”征拜镇东将军、青州刺史,封乐安男,不得已
    起而就官。及为方伯,有若素士,耽玩经籍,手不释卷,每谈虚语玄,不觉日之
    将夕;登涉山水,不知老之将至。在任甚有称绩。
    后晋遣淮阴太守高素伐青州,朗遣使诣谢玄于彭城求降,玄表朗许之,诏加
    员外散骑侍郎。既至扬州,风流迈于一时,超然自得,志陵万物,所与悟言,不
    过一二人而已。骠骑长史王忱,江东之俊秀,闻而诣之,朗称疾不见。沙门释法
    汰问朗曰:“见王吏部兄弟未?”朗曰:“吏部为谁?非人面而狗心、狗面而人
    心兄弟者乎?”王忱丑而才慧,国宝美貌而才劣于弟,故朗云然。汰怅然自失。
    其忤物侮人,皆此类也。
    谢安常设宴请之,朝士盈坐,并机褥壶席。朗每事欲夸之,唾则令小儿跪而
    张口,既唾而含出,顷复如之,坐者为不及之远也。又善识味,咸酢及肉皆别所
    由。会稽王司马道子为朗设盛馔,极江左精肴。食讫,问曰:“关中之食孰若此?”
    答曰:“皆好,惟盐味小生耳。”既问宰夫,皆如其言。或人杀鸡以食之,既进,
    朗曰:“此鸡栖恒半露。”检之,皆验。又食鹅肉,知黑白之处。人不信,记而
    试之,无豪厘之差。时人咸以为知味。
    后数年,王国宝谮而杀之。王忱将为荆州刺史,待杀朗而后发。临刑,志色
    自若,为诗曰:“四大起何因?聚散无穷已。既过一生中,又入一死理。冥心乘
    和畅,未觉有终始。如何箕山夫,奄焉处东市!旷此百年期,远同嵇叔子。命也
    归自天,委化任冥纪。”著《苻子》数十篇行于世,亦《老》《庄》之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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